赵云霄露出苦笑。
他向来对自己的隐匿能力颇有自信,但看来在眼前这年轻人面前,仍不够看。
既然己被发现,装傻己无意义。
赵云霄乖乖从树上跃下,缓缓走向年轻人。
“程师兄好,”赵云霄靠近时朝年轻人拱手。
“啥叫程师兄?我认识你?”年轻人皱眉。
“咱们未曾谋面,但作为玄武宗小辈,我自然得称您为师兄,”赵云霄解释。
“你也是玄武宗的?”年轻人从头到脚打量赵云霄,“证明一下。”
“这是我的弟子令牌,”赵云霄迅速掏出令牌。
见赵云霄手中令牌,年轻人眼中冷意迅速转为失望。
“靠,竟是同门……”年轻人低骂。
听此,赵云霄背脊一寒。
谢天谢地,今天没忘带弟子令牌!
若无法证明自己是玄武宗弟子,谁知道今晚他能否囫囵回宗!
“说说,既然咱俩没见过,你咋知道我是谁?”年轻人叹气问。
“我认识的内门弟子不多,但程师兄大名怎可能没听过,”赵云霄忙答,“赤剑——这名号让我们自豪,令敌胆寒。毕竟,谁都知道您在同境无敌。今日能如此拜见程师兄,真是荣幸。”
赤剑程凯。
大多内门弟子加入内宗派系抱团取暖,程凯却是少数独行者。
尽管多半独狼,却无人愿惹他不快。
他那惊艳的个人战力是主要原因。
自踏修行路,程凯从未败于同境或更低者。
这不仅让他在内宗声名显赫,也使他成为其他派系忌惮的恐怖象征。
因此,宗门高层开始关注他,确保其成长不受阻碍。
受宗门高层重视,他前途无量,人人自然避开得罪。
但大多人不只想不得罪,还想完全避开他!
因除可怕战力,程凯还以热衷狩猎与战斗闻名。
不,“热衷”太温和。
毫不夸张地说,他是个战斗狂人。
仅因生死战机会不足,程凯渐爱上狩猎的刺激,视之为次等替代。
据说他的剑沾血无数,在照妖镜中映出,竟呈血红!
面对这样时刻渴望战斗与鲜血的人,谁都会三思而后行!
当然,赵云霄不打算提这些。
“哈哈哈!”程凯听赵云霄一番吹捧,忍不住大笑,“我这么出名也没办法!说说,你叫啥?哪个派系?”
“回程师兄,我叫赵云霄,”赵云霄答,“说来惭愧,我只是外门弟子,尚未加入派系。”
“外门弟子?”程凯挑眉,“那你咋独自在这?你们外门不都组队狩猎?”
“您说得没错。不过也有例外喜欢独猎,我便是其中之一,”赵云霄解释,“当然,我们不像程师兄这般肆意,得低调小心,免成此地危险的猎物。”
“哈哈!没错!没实力撑腰,独自在外确实得小心!”程凯满意点头,“得说,你之前停下看我斗那鸟怪也选对了。我告诉你,不是谁都有这机会!咋样?学到啥没?”
“这个……”赵云霄迟疑。
“咋了?”程凯皱眉。
“……程师兄太厉害,一切看似轻而易举。我难想象即便模仿同样招式,也能有同样效果,”赵云霄怯怯说。
“啥意思?同样做咋没同样效果?你反应慢还是咋?”程凯皱眉更深。
“比起程师兄,我的反应或许真算慢,”赵云霄叹气,“但即便不慢,我也难理解刚才那些招式如何连成如此美妙的链条,让对手豪无还手之力。整场战斗,那鸟怪似只能在您掌中起舞!”
“哈哈,原来如此!别担心,简单!”程凯大笑,“战斗中,只需睁大眼,确保准备好应对一切可能。看环境,看对手姿态,看他们眼神,最重要的是看能量流。只要做到,你绝对能应对任何可能来袭的招式!”
“环境、姿态、眼神、能量……”赵云霄重复,暗记,“但何时知该准备哪招?”
“简单,准备所有可能的招!”程凯解释,“若有对手能使出你防不住的招,撤!战斗中绝对不要赌运气,那随时可能成为你最后一次赌博!”
“但若撤不了呢?”赵云霄再问。
“那你就不该在那战斗!”程凯哼声,“若遇如此碾压的对手,只能怪你不够强!”
赵云霄:“……”
这建议对小辈来说也太不负责了吧?
“别那样看我,我说实话,”程凯抱臂,“你觉得兔子有机会斗豹子?”
“……明白了,”赵云霄叹气。
“哈哈!别太沮丧!”程凯拍赵云霄肩,“即便你是兔子,也非不可能战胜豹子。”
“可能吗?”赵云霄问。
“当然!”程凯豪气答,“若你这兔子想胜豹子,只需事先苦修,成能轻松碾豹的兔妖!”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赵云霄微笑答。
程凯最后说的对赵云霄不新奇。
即便最无天赋的修士,若修为占优,也能胜天赋者——这他也懂。
最终,他需时间成长。
只要耐心坚持,总有一天他能自由纵横,不必时刻提心吊胆!
“看来我言点醒你了,”程凯满意说,“很好,还有问题吗?我今天心情好,尽管问!”
“真的?”赵云霄惊喜亮眼,“那我能问俩问题吗?”
赵云霄之前得间接套程凯的话,现在获准首接请教如程凯这有名师兄,确实兴奋。
“说了,问吧!”
“好!”赵云霄点头,“第一个,师弟想问,既然您己设陷阱,为何不给那只伴侣再设一个?毕竟,巨树鸵一旦结侣,总形影不离,这样不是更高效?”
“啥?”程凯皱眉,“你说你早知道可能有两只?”
赵云霄:“???”
糟,他不知道?
但他没研究巨树鸵习性,咋设出有效陷阱?
“小家伙,聪明好。但在师兄前,别装比你真聪明,”程凯蹙眉说。
“抱歉,程师兄,”赵云霄先道歉,“我只是——”
“够了,”程凯举手止他,“这次我当没听见。下次再这样,可不轻饶。”
“可我——”赵云霄见程凯凌厉目光,半句止住,“明白了,程师兄。谢教诲。”
“这才对,”程凯点头,“好了,外面小心。”
程凯解下缚树的铁链,双手各提一只巨树鸵,昂首步入林中。
无言的赵云霄只能站在那,默默看全程,仍难信他与程凯的互动如此收场。
程凯让他随便问,却因提问生嫌隙。
最终,人心难测,更何况天才的心。
几瞬自省后,赵云霄只能无奈叹气。
他不觉自己对话有何错。
若有问题,只是他对此互动太无准备。
若早知赤剑程凯如此不重了解猎物习性,赵云霄绝不会问那话!以己度人,是他先入为主了。
即便如此,程凯怎如此小气?
毕竟,连辩解都不许,也太过!
不过,这让赵云霄想到本想问程凯的第二个问题。
巨树鸵以在巢中置珍贵灵草闻名,用灵草效能养蛋。
既然巨树鸵成双出现,附近可能有巢。
既己解决巨树鸵,程凯为何不去找巢,以免其他野兽先发现,偷走其中珍贵灵草?
赵云霄摸下巴思索,脸上慢慢浮现笑意。
细想,或许程凯没听他讲完就走也是好事?
不,不该这么说。
更像虽程师兄己走,他也不该让师兄先前的努力白费。
与其让野兽撞见无怪看守的巨树鸵巢,拿走珍贵灵草,不如他先去找?
这样,若巢中真有值钱之物,至少不浪费,还能增玄武宗的整体财富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