公元2053年,誉空市。
天工基地,员工餐厅。
“诶,快看!旁边桌那人,好像是老师从人贩子手上救回来的!”
说话的男孩15岁。
他正用右边的机械手臂拿着筷子,而左手捂着嘴,悄悄地告诉几个同样在吃饭的同伴。
天工基地是一个国家级别的秘密组织。
这些少年来自天工基地的特殊部队,是国家西处搜寻的具有超群战斗力的青少年。
由于20年前国家提出的基因改造工程,他们有的体能异于常人,有的智力超群,有的则是因先天残疾而进行过机械改造的新型科技人类。
这些少年在天工局接受常年的培训,以后可以在人工智能的监管和开发领域发挥重要作用。
他们的年龄通常在10-18岁不等。
话音刚落,另一个少年也斜眼瞥了一眼那人,转头说:“我知道!你们听说没有,老师把他带回来之后,还专门请人照顾他。有这待遇,肯定是有啥特别的本事。”
“我看未必,他全身上下那个穷酸样会有什么本事?”坐在最中间的女孩轻蔑地说,“说不定啊,是老师的亲戚还是什么......”
“私生子?!”
“噗,我可没说啊,哈哈哈哈哈!”
正当他们小声讨论,大声狂笑的同时,一个饭盒“哗”的一下,首接扣到了那个女孩的头上。
饭盒里所有饭菜的油水,还冒着热气,顺着女孩的头顶一路流到了她的脸上、脖子上,首至整个上半身。
将她崭新的白色训练服,浸染得恶心至极。
“啊——!”女孩尖叫起来。
叫声引来餐厅所有人的目光。
餐桌上的其余的人同时抬头,发现站在面前的就是刚才他们讨论的人。
只见那人穿着部队统一分发的套装。
衣服有些大,他左胸的名牌也是空白的,显然这是临时找给他的衣服。
这人眼神看着比这几人稍成熟些,约莫十五六岁。
但是有些发育不良,虽然个子不算矮,但是身材却比同龄人要瘦一大圈,显得衣服更加不合身。
透过刚剃的寸头,可以看到他的头皮。
这和他黝黑的脸颊形成鲜明对比。
“你真美,不过,现在该洗头了。”那人终于开口了,脸上带着挑衅的笑容。
“什么?是个女的?!”那人声音一出,所有人都露出惊讶的神情。
突然,满身是油腥味的女孩双手拍桌,猛地站起身来。
看到对方这么嚣张,她没有多说什么,抬起手臂,快速挥下,“啪”的一声,对方的左脸就是一个深深的手掌印。
“你惹错人了!小叫花子!”女孩情绪接近崩溃。
她的父亲是局里的大人物。
尽管她再横行霸道,大家平时都会忍让她三分。
那人嘴角流出一点血沫,她用袖口擦了擦,转头恶狠狠地再次看向女孩。
“你还看!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挖出来!”当那女孩再一次抬起手臂,准备狠狠扇向那人另一边脸时,却被一只手挡住了去处。
一个个子高大的男孩横在了两人中间。
“放手!关你什么事!”女孩咆哮着。
“今天是考核日,你也不想把事闹到老师那里被扣分吧。”
“你少拿老师来压我!我才不怕!”
“我知道你不怕,但是你也不怕你爸?”男孩居高临下,语气却很平静,甚至带着笑意,“这个人可是老师救回来的人,说不定就是你爸安排的。打也打了,万一再把哪里打坏了,恐怕无法向上面交代。”
女孩有些吃瘪,一时语塞。
男孩趁机拽住那人细细的手腕,从容地走出了食堂。
两人走了许久,终于在一个花园入口停了下来。
在明亮的阳光下,男孩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孩。
只见她露出来的肌肤,没有一处完好,全是深深的伤痕。
最引人注目的是,她右耳缠着厚厚的绷带,那绷带不时渗出血与脓的混合物。
绷带包裹的地方没有任何凸起,很显然,她缺了一只耳朵。
除此之外,她的左边小腿也打着重重的石膏,腋下拄着一根小小的拐杖,行动看着非常不便。
可能全身上下,只有那一双倔强的黑色眼睛,和长长的睫毛,可以暂时证明她是个女孩。
“你没事吧?”男孩的声音正在变声期,听着有些奇怪,但语气却很温柔。
女孩低着头,没有看他。
这是她在如此陌生的环境里感受到的少有的善意,但她还是对对方充满了戒备。
见女孩不肯说话,男孩安慰道:“你不要理他们,那些人仗着家里有些权势,经常欺负别人。下次也不要和他们硬来,首接躲开就可以了。等你长大些了,有本事了,再教训他们也来得及!”
桑谔偷偷抬起头,瞥了一眼男孩胸前绣着的名字。
那两个字看着有些复杂,可惜她大脑损伤还未恢复,虽然记住了字的样子,但是却不知道怎么念。
正在这时,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,原来是刚才餐厅那一群人又找了出来。
见状,女孩条件反射般狠狠踹了一下男孩的小腿。
“啊——”男孩疼得急忙躬身扶护住小腿,不明所以。
而那女孩却像一只受惊的小鹿,向花园深处跑去。
“咚咚”
什么声音?
“咚咚咚”
是有人在敲门吗?
桑谔慢慢睁开眼睛,映入眼帘的是度假村房间的天花板。
一扇窗户半掩着,从窗外飘进一阵花香。
阳光透过玻璃照射到床边,桑谔坐起身,揉了揉眼睛,发现刚才竟然只是一场梦。
“真是一个奇怪的梦……”
敲门声依然没有停止,桑谔掀开被子,一股微微刺鼻的药味袭来。
她发现自己的脚趾被上了药。
伤口己经没有流血了,看着也消退了些。
她急忙下床,穿上鞋去开门。
拉开房门,她看到徐杰笑盈盈地站在门口。
“桑谔,你好些了吗?”他眼中充满关切。
桑谔不屑于人情世故,当有人对她好的时候,她反而觉得别扭,想推开对方。
于是她岔开话题道:“我后来是晕过去了吗?后来发生了什么?”
“是的,是魏森把你背回来的。”
说到这里,徐杰语气有些嫌弃,继续道:“那个叫谢酒心的也晕了过去,你说奇怪不?还害我们几个强忍着脚痛把他这么个大个子抬回来。”
“什么?谢酒心也晕过去了?”桑谔瞪大了眼睛。
“是啊,真是太弱了!”
“噗!”桑谔有些幸灾乐祸。
见她终于露出笑容,徐杰拿出一个铁盒子,里面装满了药泥,说道:“我在林子里找到一些药草,做成了药膏。可以让你的伤快些恢复,我来帮你......”
“不用了!”还没等对方讲完,桑谔便斩钉截铁地拒绝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