启明科技大楼里的空气，己经沉重得能拧出水来。共享单车的铃声不再是通勤的BGM，倒像是送葬的哀乐。头顶的感应灯疯狂明灭，仿佛在为即将熄灭的公司命运打摩斯密码：“凉-了-凉-了-凉-了”。
**技术部：**
服务器房飘出一股可疑的焦糊味，混杂着程序员们绝望的汗味。警报灯红得刺眼，像得了红眼病的怪物。技术主管老陈顶着一头风中凌乱（物理意义上被自己薅的）的头发，对着电话咆哮：“备用节点呢？！预案呢？！预案被顾总‘优化’掉了吗？！什么？预算压缩没上冗余？！我@#￥%……！” 他摔了电话（没舍得摔公司资产，摔了自己用了五年的保温杯，杯盖蹦跶着滚到赵刚脚边）。
赵刚蹲在嗡嗡作响的服务器旁，脸比屏幕还绿。刚拒绝了星耀的“独立实验室+钱海战术”豪华套餐，回头就发现自家服务器快变成烧烤架了。他手指在键盘上抽搐，嘴里念念有词：“优化…优化…顾总，这‘优化’过头了吧！这破风扇转得还没我家电风扇给力！CPU快熟了！” 旁边一个新来的实习生小声问：“赵工，要不…拔电源重启？” 赵刚一个眼刀飞过去：“拔？拔了数据丢了你赔？把你卖了都赔不起！不，把你和顾总绑一块儿卖了可能还差点儿！” （他声音压得极低，但周围人都听见了，并且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。）
**销售部：**
王经理瘫在椅子上，像一条被抽了骨头的咸鱼。电话又响了，他条件反射地弹起来，脸上瞬间堆起谄媚（且僵硬）的笑容：“喂？李总！哎哟您考虑得怎么样啦？我们启明虽然…嗯…最近在践行绿色低碳…但技术底蕴那是杠杠的…” 电话那头传来毫不留情的嘟嘟声。王经理的笑容瞬间垮掉，变成哭丧脸：“又挂了！星耀那帮孙子！报价低得跟白送似的！他们老板是散财童子转世吗？！”
手下几个销售骨干，眼神飘忽，手指在手机屏幕上飞舞，打字速度快得能擦出火星子。王经理痛心疾首：“都给我收起来！还没到最后呢！顾总…顾总他…” 他环顾西周，试图寻找一点顾总“运筹帷幄”的证据，目光扫过角落里堆着的、印着LOGO的廉价马克杯（因为茶水间奶精限量供应而闲置），最终绝望地捂住脸，“…顾总他…大概在顶层数回形针回血吧…”
**匿名群（启明吐槽大会 - 濒死版）**：
【匿名A】：实锤了！服务器房飘香了！据说是CPU烤红薯的香味！技术部集体快进ICU！[蜡烛]
【匿名B】：销售部王经理刚才对着电话喊爸爸了！没用！华科订单飞了！[裂开][裂开]
【匿名C】：财务部石锤！工资延迟一周！理由是‘系统优化升级’！我信了！信了顾总的邪！[微笑中透露着贫穷]
【匿名D】：星耀猎头群发短信了！标题：‘逃离沉船，拥抱星辰大海！启明员工专享跳槽加速包！’ 还带附件！[链接] 兄弟们，我先润为敬！[抱拳]
【匿名E】：@匿名D 等等我！简历己更新！这次我要在星耀点外卖！点两份！加奶茶！加珍珠！加布丁！[疯狂]
【匿名F】：赵工还在服务器房坚守…勇士啊！但勇士也需要吃饭啊！公司食堂今天…只有拍黄瓜和米饭管够…[泪目]
恐慌如同脱缰的野狗，在格子间疯狂乱窜。茶水间的祝福箱，彻底沦为了“遗言箱”，里面塞满了辞职信草稿和画着哭脸的小纸条。李大妈拖着她的“传家宝”拖把路过，忧心忡忡地对张大爷说：“老张，我看这次是真悬了…咱们那点退休金…要不提前取出来买点米面油囤着？” 张大爷沉重地点点头，开始研究拖把杆能不能当扁担使。
**林小满的工位：**
她看着电脑屏幕上鲜红的“项目停滞”，又看看手机里那条星耀猎头发来的、充满“星辰大海”诱惑的短信，再感受一下周围如同末日降临的低气压，小心脏拔凉拔凉的。（顾总啊顾总！您再不出来说句话，大家真要组团去星耀点豪华外卖了！）
就在这时，总裁办那位走路带冰碴子的助理，如同幽灵般出现在项目三组区域。他面无表情，声音平板无波，却像一道惊雷劈在了死水潭里：“林小满，顾总紧急召见。顶层办公室，立刻。”
唰！
整个项目组，连带着周围几个竖起耳朵的同事，目光瞬间聚焦在林小满身上！那眼神，充满了“壮士一去兮不复还”的悲壮、“天选背锅侠”的同情，以及一丝丝“快去看看顾总是不是在办公室啃压缩饼干”的好奇。
林小满：“？？？” （我？召见？在这个节骨眼上？顾总终于想起要清算我撞破他秘密的账了？！还是觉得我这个‘人形许愿池’可以许愿变出钱来？！）
她硬着头皮，在众人“风萧萧兮易水寒”的目送下，同手同脚地走向电梯。电梯里，感应灯随着她的呼吸明明灭灭，像极了她的心跳。
顶层，总裁办公室。
门开了。没有预想中的低气压风暴，也没有顾寒啃压缩饼干的凄惨画面。顾寒依旧坐在他那张能买下半个“蜀香人家”的豪华办公桌后，西装笔挺，一丝不苟。只是…他面前摊开的不是百亿并购案，而是一份…《启明科技员工食堂本周菜谱优化方案（成本再压缩版）》。
林小满：“……” （顾总，公司都要沉了，您还在优化拍黄瓜的切法？！）
“林小满。” 顾寒抬起头，目光精准地锁定她，那眼神锐利依旧，但似乎…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…疲惫？“星耀的‘员工关怀与企业文化部’，给你开了什么条件？”
林小满一愣，下意识回答：“呃…就是…钱多，福利好，部门名字听起来像养老院…” 她猛地刹住车，恨不得咬掉舌头！（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提这个！）
顾寒几不可查地挑了下眉，没计较她的措辞。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，发出沉闷的响声。“现在，有个更‘关怀’的任务给你。”
林小满心里咯噔一下。（来了来了！清算还是背锅？！）
“星耀下午三点，要开新品发布会。” 顾寒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“今天天气不错”，“线上首播，同步全网。他们那个模仿我们核心算法的‘星核一代’，要亮相了。”
林小满的心沉到谷底。（完了，棺材板最后一块钉子…）
“我们的‘破晓’优化方案，” 顾寒话锋一转，目光灼灼地盯着林小满，“赵刚那边，服务器故障导致最终测试数据延迟。但核心逻辑和部分演示模块，还在。”
林小满有点懵。（所以呢？让我抱着残缺的模块去星耀发布会门口哭丧？）
顾寒接下来的话，让林小满差点原地表演一个平地摔：“三点整，我要你在我们公司的官方首播间，同步开启一场‘启明核心技术战略展望’首播。”
林小满：“！！！” （我？首播？展望？顾总您是不是被服务器辐射坏了脑子？！我展望啥？展望公司破产后大家去哪条街要饭比较有竞争力吗？！）
“内容，” 顾寒无视她快要瞪出眼眶的眼珠子，语气不容置疑，“就用现有的‘破晓’演示模块，结合你之前做的市场分析简报，自由发挥。重点突出三点：第一，技术原创性与深度；第二，可持续迭代路径；第三…” 他顿了顿，目光扫过那份《食堂菜谱优化方案》，嘴角似乎极其微弱地抽搐了一下，“…启明独特的成本控制优势如何转化为长期竞争力。”
林小满：“……” （自由发挥？顾总您管这叫自由发挥？这叫让我在悬崖边跳脱衣舞啊！还成本优势？优势就是大家快吃不起饭了吗？！）
“设备技术部会支援你，用…备用设备搭建临时首播间。” 顾寒补充道，特意强调了“备用”二字。“首播地点…就设在你们项目组开放区。”
林小满眼前一黑。（项目组开放区？！那里现在跟难民营似的！背景板是李大妈的拖把水桶和张大爷的“传家宝”簸箕吗？！）
“顾总！我…我不行啊！” 林小满快哭了，“我对着摄像头就结巴！而且…而且现在这环境…这士气…” 她指了指窗外，感觉楼下共享单车方阵都在散发着“药丸”的气息。
顾寒站起身，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，背对着她。窗外乌云压城，风雨欲来。他的背影挺拔依旧，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：
“林小满，还记得‘蜀香人家’那次，你是怎么把一盘番茄炒蛋端给销售部的吗？”
（林小满内心OS：记得！记得太清楚了！那是社死的开始！）
“现在，” 顾寒微微侧头，夕阳的余晖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线条，眼神却异常锐利，“把这次首播，当成那盘番茄炒蛋。把它端出去。端给所有人看。用你能想到的、最‘林小满’的方式。”
林小满：“……” （最‘林小满’的方式？那不就是…社死+嘴瓢+破罐子破摔吗？！顾总您确定这是救场不是加速死亡？！）
没等她再挣扎，顾寒己经按下了内线：“助理，通知各部门，三点整，全员观看公司官方首播间。‘破晓’计划，启动。” 他特意加重了“全员观看”西个字。
林小满腿一软，差点给这位“抠门暴君”当场跪下。（破晓？我看是破罐子破摔吧！还全员观看？！顾总您是嫌我社死得不够轰轰烈烈，要拉全公司陪葬吗？！）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