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暖可能是习惯了，并没有觉得不对劲：“有吗？”
“有。以后慢慢改吧！”
“那不行。”舒暖毫不犹豫拒绝，“这是做人基本的礼貌。幼儿园的小朋友都知道，别人帮助了要谢谢，做错了事情要道歉。”
苏慕尘打趣道：“我俩是夫妻，不必这么见外。”
“越亲密的关系，更得注意，没有谁该做什么，谁不该做什么，情感都是相互的，人都是独立的个体。”
苏慕尘听到舒暖语气严肃且一本正经地解释，忍不住笑道：“越亲密的关系？嗯！我家夫人说的也有道理。”
“谁是你家的？”舒暖嗔怪一声。
“你是我的。”
“我要睡觉了，不说了，晚安。”
苏慕尘看着被挂断的电话，捏捏眉心，挂他电话是越来越自然了。
【你现在是在北城？接下来的行程是：报团了还是一个人呢？】
【嗯，我这边距离景点都比较远，报了个三人小团，慢节奏旅行的那种。】
【行，我查看了一下天气，早晚温差还挺大的，有带厚衣服吗？】
【带啦！】
【好！那注意安全，早点休息，晚安。】
【晚安！】
舒暖回复完最后一条信息，躺在床上闭上眼睛，却怎么也睡不着。
这些年舒暖每次外出，都是选择“悦己”的VIP房。
这里的布局和六年前，与妈妈一起住的时候，几乎一模一样。好像每次来到这里，都在重温那段最美好的时光。
舒暖不止一次想：那段时光对于妈妈来说，也是宝贵的吧！那是她辛苦操劳了大半辈子，又病了几年后，第一次那么惬意地过活。
每每回忆起来，都庆幸当时有那样的一个机会，带妈妈出来喘口气。
要不然，自己的遗憾只怕是会更多。
只是，苏城的“悦己”，舒暖再也没有去过。
人真的是很奇怪，面对一些人和事，既想要触碰，又害怕触碰。
就像自己现在面对苏慕尘一样，这段时间的相处，舒暖己经意识到自己在苏慕尘面前的脆弱，这让她感到非常惶恐。
脆弱就容易产生依赖，依赖就容易滋生情愫。
这些年，舒暖自认为自己无坚不摧，以前那么苦那么难，都能熬过来。
现在却能轻易被苏慕尘做的某件事，某个行为，甚至某句话，牵动自己的情绪。
这个苗头，很不对劲。
想要接近，可能是自己内心也是渴望被爱的；不敢接近，大概是害怕将来有一天总会失去。
如果注定会失去，那不如一开始就不曾拥有，那会不会就没那么痛了？
舒暖整晚都辗转反侧，天快亮的时候，才眯了一会儿。
早上被闹钟吵醒，闭着眼睛起床去卫生间洗漱。
迷迷糊糊撞在洗手台上，舒暖瞬间清醒，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传来痛感。
舒暖低头一看，洗手台周围都有做同色系的包边处理。
走出房间后，穿过走廊大厅，看到一个男子扶着一位孕妈从旁边走过，舒暖惊觉：这次酒店内部的香氛味道好像也很淡。
恍然想起第一次和苏慕尘见面的时候，好像他让自己提建议，自己当时提到的就是这两个小点。
苏慕尘这是采纳自己的建议了？
说曹操曹操就到。
舒暖拿出振动的手机，点开就看到苏慕尘发来的信息【早上好。】
【早呀！在公司了吗？】
【是的，己经开始做牛马了。】
舒暖仿佛能想象到苏慕尘正面无表情地打出这句话。
【那牛马加油！】
【听我说，谢谢你……】
舒暖脸上浮出笑意，不小心按到苏慕尘的头像，屏幕显示：我拍了拍苏慕尘。
吓得舒暖手忙脚乱地撤回，看到屏幕的那行小字消失，舒暖重重呼出一口气。
下一秒，苏慕尘的视频过来了，大脑比手更先反应，等舒暖意识到的时候，苏慕尘那张帅气的脸己经出现在屏幕上了。
舒暖尴尬不失礼貌地举起右手挥了挥：“哈喽！”
看着她这发懵的状态，苏慕尘也知道刚估计是误“拍”了自己头像。
权当没发现，询问：“你现在是去哪里？”
舒暖：“等导游来接。”
“今天要去很多个景点吗？”
“穿过公路看沙漠。”
“晚上还回悦己吗？”
“回的呀！我报的是一天团。”
“我还以为你做了周密安排，一个月的行程全都规划好了。”苏慕尘笑道。
“没呢，我可能随时会需要停下来写点东西，再加上计划赶不上变化，但我又很讨厌计划被打乱的感觉，所以就干脆不做计划。”
苏慕尘若有所思点点头，舒暖说：“是不是觉得我很懒。”
“谈不上懒，只是每个人的生活方式、生活习惯不同而己，存在即合理。”
舒暖点头表示赞同，站在酒店门口，将摄像头对准酒店大门，笑着说：“苏总，来看看，有没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。”
苏慕尘视线随着摄像头移动，先看到“悦己”两个大字，再看到结合了疆城特色装修的酒店大门。
这种感觉很奇特，苏慕尘有来过这边考察，年终会议的时候，也会从看到相关负责人的PPT中看到酒店的样子。
只是，现在通过舒暖的视角，再次看到悦己，竟多生出一种自豪感和亲切感。
嘴角的笑意忍不住蔓延开来，苏慕尘笑着说：“熟悉，夫人要不代我微服私访一下。”
“代不了一点。”舒暖摇头拒绝，“我是来放松的，休想让我当牛马。”
苏慕尘笑着说：“我给你发工资。”
舒暖：“你的银行卡在我这儿呢！”
“额外再给你的零花钱。”
“哦豁，苏总，敢情你还有私房钱呢！我还以为你工资全上交了。”
苏慕尘：……
舒暖看着对方吃瘪的模样，忍不住笑出声。
此时，一辆车停在不远处，舒暖看了一眼车牌号。
“苏慕尘，导游的车到了，我晚上回来再给你打电话吧！”
“好的，路上注意安全。晚上聊”
“嗯嗯，拜拜！”
舒暖刚挂断电话，就看到一个疆城本地的来电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