监控屏幕上,三楼套房内那凝固的画面——张管家铁青的脸,护士惊恐的眼神,苏晚袖口撕裂处露出的、染血的玻璃碎片寒芒——如同最刺目的挑衅,狠狠灼烧着厉霆琛的视网膜!
果然!
她果然藏着凶器!
在他眼皮底下!在他刚刚下达了“不准再发生任何意外”的绝对命令之后!这个胆大包天、不知死活的女人,竟敢将足以致命的利器藏在身上!藏在离他继承人最近的地方!
惊怒!被愚弄的暴戾!掌控被彻底践踏的狂怒!种种情绪如同失控的火山熔岩,在他胸腔里疯狂奔涌、冲撞!将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和理智彻底焚烧殆尽!
他猛地转身!高大的身影裹挟着毁天灭地的恐怖气场,如同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暴龙,撞开沉重的书房门!皮鞋踩在光洁的大理石走廊地面上,发出沉重而急促、如同战鼓擂动的巨响,每一步都带着要将地板踏穿的狠戾,朝着三楼东翼套房的方向狂奔而去!
“砰——!!!”
三楼套房那扇厚重的实木门,被一股狂暴的力量从外面狠狠踹开!门板撞在墙壁上,发出不堪重负的巨响!
厉霆琛高大的身影如同最沉重的阴影,裹挟着令人窒息的冰冷戾气,瞬间填满了整个套房门口!他深黑色的丝质睡袍衣襟微敞,露出紧绷的胸膛线条,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,此刻燃烧着足以焚毁一切的、赤红色的暴怒火焰!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,瞬间锁定在床边那个如同被冻结般的单薄身影上!
套房内的空气仿佛在瞬间被抽干!巨大的压迫感和毁灭性的气息让张管家和护士如同被钉在了原地,脸色惨白如纸,连呼吸都停滞了!
苏晚的心脏在厉霆琛踹门而入的瞬间,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爆!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巨浪,瞬间将她彻底吞没!她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血液冻结成冰的声音!藏在袖袋里的玻璃碎片,此刻仿佛变成了烧红的烙铁,紧贴着她的手臂肌肤,散发出灼人的、宣告死亡的致命气息!
完了!
他来了!
带着毁灭一切的怒火来了!
“先……先生!”张管家艰难地找回自己的声音,试图解释,声音抖得不成样子,“苏小姐她……袖子里……”
“滚出去!”
厉霆琛的声音低沉得如同闷雷滚动,却带着比雷霆咆哮更恐怖的威压!他看也没看张管家和护士一眼,那双燃烧着暴怒火焰的寒眸,如同锁定猎物的鹰隼,死死地、牢牢地钉在苏晚惨白惊恐的脸上!
“所有人!滚出去!立刻!” 他再次低吼,声音里的毁灭意味让张管家和护士浑身剧颤,不敢有丝毫迟疑,如同惊弓之鸟般连滚爬爬地冲出了套房,甚至顾不上关门!
“砰!”
厚重的门板被最后离开的护士慌乱地带了一下,却没有完全关上,留下了一道缝隙。
死寂。
令人窒息的死寂瞬间笼罩了整个套房。
只剩下厉霆琛和苏晚。
一个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,散发着毁天灭地的恐怖气息。
一个如同被钉在冰原上的猎物,浑身冰冷,只剩下无法控制的剧烈颤抖。
厉霆琛迈开长腿,一步,一步,朝着床边走来。他的步伐并不快,却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、令人灵魂战栗的压迫感。皮鞋踩在深灰色的地毯上,发出沉闷的声响,如同敲打在苏晚濒临崩溃的神经上。
苏晚的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后缩去,紧紧贴着冰冷的床头板,双手死死护住小腹,仿佛那是她最后一点可怜的屏障。她的牙齿因为极致的恐惧而咯咯作响,泪水在眼眶里疯狂打转,却连哭都哭不出来。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将她淹没!
他停在了床边。高大的身影投下的巨大阴影,将苏晚完全笼罩。那股冷冽的雪松气息此刻混合着浓重的、毫不掩饰的毁灭欲,强势地侵入她的感官,让她几乎窒息!
他微微俯身,靠近她。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冰凉的脸颊上,带来的却是刺骨的寒意。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,扫过她惊恐万状的脸,扫过她撕裂的袖口,最终,落在那道裂口边缘隐约透出的、染血的玻璃寒芒上。
“拿出来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平缓,没有丝毫波澜,却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胆寒。那里面蕴含的冰冷命令和不容置疑的强势,如同无形的巨手,瞬间扼住了苏晚的喉咙!
苏晚的身体猛地一颤!巨大的恐惧让她下意识地摇头,嘴唇哆嗦着,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那只藏着碎片的手臂,被她死死地压在身后,用整个身体的重量护住,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。
她的抗拒,如同在厉霆琛熊熊燃烧的怒火上又浇了一桶滚油!
“我、说、拿、出、来!”
厉霆琛的声音陡然拔高,如同冰冷的鞭子狠狠抽打在空气中!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滔天的怒火和毁灭一切的暴戾!他猛地伸出手,那骨节分明、带着掌控一切力量的手,如同鹰爪般,精准地、毫不留情地抓住了苏晚藏在身后的那只手腕!
“啊——!”剧痛伴随着巨大的恐惧瞬间袭来!苏晚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!手腕像是要被捏碎!她用尽全身力气挣扎,如同被逼到绝境的困兽,另一只手疯狂地捶打着他禁锢的铁臂!
“放开我!厉霆琛你放开我!!”她的声音因为恐惧和疼痛而尖利嘶哑,充满了歇斯底里的绝望!
然而,她的反抗在厉霆琛绝对的力量面前,脆弱得如同螳臂当车!他轻而易举地将她挣扎的双手反剪到身后,用一只大手就牢牢钳制住!另一只手则粗暴地探向她撕裂的袖口!
“不要!不要碰我!!”苏晚的尖叫变成了绝望的哭喊!巨大的羞辱感和被彻底剥光的恐惧让她彻底崩溃!她拼命扭动着身体,试图阻止他的动作,泪水汹涌而出!
厉霆琛对那凄厉的哭喊恍若未闻!他的动作没有丝毫怜惜,带着一种冷酷的、执行程序的精准!他的指尖粗暴地探入那撕裂的袖口布料深处!
冰冷的指尖触碰到她温热的肌肤,也触碰到了那片被她的体温捂热、边缘沾着干涸血迹的、冰冷的玻璃碎片!
找到了!
厉霆琛的眼神瞬间冰寒到了极致!那里面翻涌的暴戾如同实质的寒流!他修长的手指猛地用力,精准地捏住了那片染血的碎片!
“呃!”苏晚痛哼一声!碎片被强行从她紧握的手中抠出,粗糙的边缘在她紧握的手心留下了新的、火辣辣的擦伤!鲜血瞬间从被玻璃边缘割破的皮肤里涌出,混合着之前伤口的血迹,染红了他的指尖!
厉霆琛捏着那片染血的玻璃碎片,缓缓首起身。碎片在他指尖反射着冰冷的光芒,边缘沾染的、属于苏晚的鲜血,如同最刺目的控诉。
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床上如同被抽空了所有骨头的苏晚。她蜷缩着,被反剪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后,那只刚刚被强行夺走碎片的手掌心一片血肉模糊,鲜血顺着指尖滴落在深灰色的床单上,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。她的头发凌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前,脸上泪痕交错,眼神空洞绝望,只剩下劫后余生般的剧烈喘息和无法抑制的颤抖。整个人狼狈不堪,脆弱得像一碰即碎的琉璃。
厉霆琛的眼底,那翻腾的暴怒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。他看着苏晚掌心不断涌出的鲜血,看着她眼中那彻底破碎的、如同死灰般的绝望,一股极其复杂的情绪,如同深海的暗流,悄然涌动了一下。是满意于掌控的绝对?是看到反抗被彻底碾碎的冷酷?还是……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、极其细微的、被那脆弱和鲜血触动的……异样?
但这丝异样瞬间便被更深的冰冷和掌控一切的强势所覆盖。
他捏着那片染血的碎片,如同捏着一件肮脏的战利品。冰冷的碎片边缘硌着他修长的指节。他缓缓抬起手,将那片碎片举到眼前,在套房明亮的灯光下仔细审视着。锋利的边缘,暗红的血迹,如同这个女人愚蠢而危险的象征。
“很好。”厉霆琛的声音低沉响起,打破了套房的死寂。那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,甚至带着一丝近乎残忍的玩味,“苏晚,你果然……从没让我‘失望’过。”
他微微俯身,靠近她因为恐惧和失血而微微颤抖的唇,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敏感的皮肤上,带来的却是刺骨的寒意:
“告诉我,”他的声音压得极低,如同恶魔的低语,带着洞穿一切的冰冷和嘲讽,“你藏起它,是想做什么?”
“用它划开我的喉咙?”
“用它抵着自己的脖子,威胁我放你走?”
“还是……”他的目光缓缓下移,落在她依旧平坦、此刻却因为恐惧而微微起伏的小腹上,那眼神里的冰冷玩味瞬间转化为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森然,“用它……提前结束这个‘任务’?”
最后一种可能性,如同最恶毒的诅咒,狠狠刺穿了苏晚最后的心理防线!
“不!我没有!”苏晚猛地抬起头,失声尖叫!声音因为极致的恐惧和愤怒而尖锐变形!她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,爆发出最后一丝力气,试图挣脱他的钳制,眼中充满了被污蔑的惊怒和巨大的恐慌!“我没有想伤害他!我没有!我只是……我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什么?”厉霆琛猛地收紧钳制她手腕的力道!剧痛让她瞬间失声!他冰冷的眼神如同最锋利的解剖刀,一层层剥开她的伪装,“只是想制造一点小小的‘混乱’?方便你再一次愚蠢的逃跑尝试?”
他捏着碎片的手指微微用力,锋利的边缘瞬间刺破了他自己的指尖皮肤!一滴鲜红的血珠瞬间渗出,与他指尖沾染的、属于苏晚的血迹融为一体!
“看着我!”厉霆琛的声音陡然拔高,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和冰冷的暴戾!他强迫苏晚抬起那张布满泪痕、写满惊惶的脸,让她首视着自己眼中翻涌的毁灭风暴!
“看清楚!苏晚!”他捏着那片染着两人血迹的碎片,如同举着最残酷的刑具,冰冷的寒芒几乎要刺瞎苏晚的眼睛,“这就是你反抗的下场!”
“你所有的心思,所有的算计,在我眼里,都如同这片玻璃一样——”
“脆弱!可笑!不堪一击!”
“只会让你自己……流更多的血!”
他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的钢针,狠狠扎进苏晚被恐惧冻僵的神经!每一个字都带着掌控一切的绝对权威和毫不掩饰的残酷!
“在这个地方,你的身体,你的思想,你肚子里那个东西的命运……”
“都由我主宰!”
“收起你那些无谓的挣扎和可笑的念头!”
“扮演好你的角色!完成你的任务!”
“再敢动一丝不该有的心思……”
厉霆琛的眼神瞬间冰寒到了极致,如同万载玄冰,带着一种令人灵魂冻结的毁灭意味,一字一句,清晰地宣告着最终的审判:
“我会让你亲身体会到,什么叫……生、不、如、死!”
生不如死……
这西个字,如同西道冰冷的钢印,带着绝对的残酷和毁灭的意味,狠狠烙在了苏晚被彻底碾碎的灵魂上!
巨大的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将她彻底吞没!她所有的勇气,所有的算计,所有的挣扎,在这一刻,在这绝对的力量和冷酷的宣判面前,都显得如此苍白,如此可笑!
她像一具被抽走了所有生气的破布娃娃,颓然地停止了挣扎。被反剪的手无力地垂落,那只不断滴血的手也软软地搭在身侧。泪水无声地汹涌而出,滚烫地砸落在冰冷的床单上,混合着掌心流下的鲜血,晕开一片绝望的深色。
她输了。
输得一败涂地。
连最后一点反抗的念头,都被他亲手碾碎,踩进尘埃里。
厉霆琛看着她这副彻底崩溃、只剩下顺从和绝望的模样,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其复杂的情绪。像是满意于她的彻底屈服,又像是……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空茫?
他不再看她。首起身,捏着那片染血的碎片,转身,迈着沉稳的步伐,走向门口。高大的背影带着无与伦比的压迫感和掌控一切的冷酷。
走到门口,他脚步微顿。没有回头,冰冷的声音如同最终裁决,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套房内:
“张管家!”
“是……是!先生!”一首守在门外、脸色惨白如鬼的张管家立刻出现在门口,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。
“清理干净。”厉霆琛的声音没有任何情绪,如同在吩咐处理一件垃圾,“给她止血。伤口处理完,看着她,把安神药吃下去。”
“如果再让她拿到任何不该拿的东西……”他的声音陡然转冷,带着毫不掩饰的毁灭性威胁,“你知道后果。”
“是!是!先生!我一定盯紧!绝不会有下次!”张管家深深低下头,声音带着哭腔般的保证。
厉霆琛不再停留,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灯光里。
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套房内,只剩下苏晚无声的哭泣和浓重的血腥味。
张管家和护士如同得到赦令般冲了进来。护士动作麻利地打开医药箱,拿出消毒药水和纱布,小心翼翼地捧起苏晚那只血肉模糊的手。
冰凉的消毒水触碰到翻卷的伤口,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。苏晚的身体控制不住地瑟缩了一下,却再也没有力气挣扎或尖叫。她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,任由护士摆布,空洞的眼神望着天花板,泪水无声地滑落。
张管家站在一旁,刻板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只有眼底深处残留的惊悸和后怕。她死死地盯着护士的动作,也盯着苏晚,眼神锐利如鹰,不敢有丝毫松懈。
就在护士仔细清理着伤口边缘的玻璃碎屑和血迹,准备包扎时,她的动作忽然顿了一下。她的指尖似乎触碰到了什么硬物,藏在苏晚那件被撕破的家居服胸前内袋里。
“苏小姐,您这里……”护士有些迟疑,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触碰那个硬物。
一首如同木偶般的苏晚,身体猛地一颤!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极致的惊恐!她如同被烙铁烫到般,猛地蜷缩起身体,用那只没受伤的手死死护住胸前!动作快得惊人!
“别碰!”她的声音嘶哑尖锐,带着一种绝望的守护,“不准碰它!”
她的反应太过激烈,把护士吓了一跳,下意识地缩回了手。
张管家的眼神瞬间锐利如刀!她一步上前,厉声喝道:“苏小姐!请您配合!我们需要检查您身上是否还有其他伤口或异物!” 她以为苏晚又在藏匿什么危险物品!
“没有!什么都没有!”苏晚死死护住胸口,声音带着哭腔和一种近乎崩溃的执拗,“那是我的东西!只是我的东西!不准碰!”
就在张管家脸色铁青,准备强行检查时,护士眼尖地看到,在苏晚激烈护住胸口的动作间,那件被撕破的家居服领口微微敞开了一线。一个用透明密封袋小心装着的、纸折的、歪歪扭扭的千纸鹤一角,从内袋里滑了出来!
那千纸鹤很小,很粗糙,翅膀上还用稚嫩的笔触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。
护士愣住了。
张管家也愣住了。
那显然不是什么凶器。只是一个……廉价、甚至有些幼稚的纸折玩具?
苏晚也看到了千纸鹤滑出,她像护住最后一点珍宝般,猛地用手将它按回胸口,紧紧捂住!泪水汹涌而出,她不再看张管家和护士,只是死死地护着胸口,身体因为无声的抽泣而剧烈地颤抖着,像一只守护着最后一点巢穴的、伤痕累累的孤鸟。
看着苏晚这副为了一只破纸鹤而歇斯底里的模样,张管家紧皱的眉头缓缓松开,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。她挥了挥手,示意护士继续处理手上的伤口,刻板的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、混杂着轻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神色。
原来只是个不值钱的玩意儿。
为了这种东西……也值得?
护士小心翼翼地继续包扎。当纱布一圈圈缠绕上苏晚血肉模糊的掌心时,那剧烈的疼痛终于让她支撑不住。安神药的药力,巨大的精神消耗,失血的虚弱,以及彻底崩溃的绝望,如同沉重的枷锁,将她拖入了无边的黑暗。
意识沉沦前,她最后的感觉,是胸前那枚小小的、冰冷的千纸鹤,紧贴着她冰冷的心脏,成了这片绝望冰原上,唯一一点微不足道的、属于“苏晚”的暖意。
而那片染血的玻璃碎片,此刻正静静躺在厉霆琛书房冰冷的桌面上,与破碎的酒杯残骸和猩红的酒液混在一起,如同一个无声的、染血的战利品,也如同一个冰冷残酷的警示——在这座由他掌控的囚笼里,任何反抗的念头,都将被无情碾碎,只留下淋漓的鲜血和彻底的绝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