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金爵馆出来,己经是晚上九点多了。
劳斯莱斯停在别墅前,赵朔弯腰,将己经睡着的人抱出来。
如今赵朔的父母还在欧洲度假,整个别墅除了佣人之外,只有他们兄妹二人。
将人抱到楼上的卧室,粉色的公主房,两米宽的床上摆满了毛绒娃娃。赵朔给人盖好被子,熟练地去她的梳妆台上找到卸妆用品。
动作轻柔至极,透着十足的耐心,帮赵之瑶卸了妆,洗了脸,又给她换上睡衣。
“哥哥……”
女孩像是被惊扰了,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,抓着他的手不肯撒开。
赵朔看着她细嫩的双手,无奈一笑。
小丫头睡着了,力气还这么大。
他坐在床边,任由她拉着自己,不知道过了多久,看到她翻身了,赵朔将被子给她盖好,留了一盏亮着微弱光芒的小夜灯,这才出去。
站在走廊栏杆处,赵朔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,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她的香气。
他精心养了十多年的小姑娘,长大了,有自己的主意了。
在包厢的时候,看着她眨着一双大眼睛,兴奋地要给他介绍女朋友,那一瞬间,他的心沉了下去。
哪怕她今天带来的人不是商妍,换作其他女人,他也不乐意。
那些无法宣之于口的想法,他在拼命压制。
手机震动声音响起,是林邵南打来的。
“把你们家小公主送回去了?玩的不尽兴,出来喝酒,快着点儿。”
看了一眼时间,赵朔说了句,半小时到。
他心里烦闷,正需要找个出口宣泄。
酒精味道浓烈,包厢里,楚诚昊正拿着话筒鬼哭狼嚎。
赵朔坐下,将外套随手一扔,跟傅宴州和林邵南碰了下杯。
林邵南喝的有点多了,这会儿胆子也大了,勾着他州哥的脖子,按捺不住八卦的心。
“哥,你到底怎么跟人家好上的?”
他都要好奇死了。
平日里哪个女人碰他一下,都恨不得用84洗澡的人,竟然这么快就谈起了恋爱。
那商妍可是刚回到京北没有多久,还没有露过几次面。
“喝多了。”傅宴州只说了三个字。
林邵南眨眨眼,“谁喝多了?”
傅宴州没答,语气幽深,“我是个负责的男人。”
赵朔鄙夷地看着他,“别说你是酒后乱来,你那酒量,就没有谁能灌得倒你,我看你就是看人家漂亮,借着酒劲儿故意占人便宜。”
“明知道人家有婚约,还把人抢过来,傅宴州,你可够无耻的。”
傅宴州夹着根烟,他手指弹了下烟灰,睨向他,嗤之以鼻。
“有你无耻吗?”
赵朔顿时不作声了。
林邵南看看他,又看看傅宴州,伸手摸了摸后脑勺,他怎么开始听不懂了呢?
“死了都要爱——不哭到微笑不痛快——宇宙毁灭心!还!在!”
楚诚昊正嚎得舒爽,一靠枕砸在他背上,林邵南嫌弃无比,“声音低点,跑调成这样,很光彩吗?”
楚诚昊握着话筒不放开,不听不听,他唱得无敌棒。
陶醉着,还对着林邵南送出一个飞吻,没把他恶心死。
-
商家。
商妍回来的时候,商书意正独自坐在沙发上。
见商妍上楼,商书意快步追上去,拉住她的手腕。
“我就知道你是回来拿家里的钱的,你目的不就是争家产吗?”
商书意今天才知道,商建业己经把聘礼给了商妍。
虽说那笔钱对商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,但是在商书意眼里,商妍早就不算是商家的人了。
她宁愿把钱给乞丐,都不想给商妍一分。
“争家产?”
商妍嗤笑一声,将她的手甩开,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。
“我倒是头一次听说一个继女,怪亲生女儿回来争家产的?怎么,改了我们商家的姓,真忘了本了?”
商妍睨着她,轻描淡写地开口:“你那弟弟还能算得上一个私生子,你算什么东西?跟商家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的人,在我面前摆什么谱?”
商书意的脸顿时白了一片,她紧握着拳头,“商妍,你少得意了!你离开家这么久,爸爸早就对你没感情了,你不过就是个工具人罢了。”
“这商家所有东西,以后都是我弟弟的,他会孝敬我这个亲姐姐和我妈,至于你,你算什么玩意儿,还跟我比?”
“我确实比不上你的蠢。”商妍幽幽说道。
别墅外传来汽车的响动,商妍知道,商建业回来了。
她看着面前的商书意,笑容扬起,红唇缓缓动着,“蠢货,你完了。”
商建业和杨曼刚进门,商妍就迅速跑下楼,以分秒的速度红了眼眶。
“爸,我把聘礼和嫁妆都还给你,这婚退了吧,我不嫁人了,我就留在家里,在您跟前尽孝,哪儿也不去,以免有人以后为了家产,害了您怎么办?”
从眼睛里拼命挤出两滴泪,商妍垂着头,我见犹怜的委屈模样。
商建业忙了一整日,刚回到家里,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,见商妍这样闹,他揉了揉眉心,问:“出什么事情了?什么不嫁了,下个月就是订婚宴,哪有你说取消就取消的?”
杨曼一脸冷色,盯着商妍,不知道她这是在搞什么鬼。
商妍抽抽搭搭的,“我这是为了您好,您如今还好端端活着呢,妹妹她就开始惦记家产了,连我的嫁妆都要算计,谁知道以后她会不会一时冲动,对您做出什么事情啊?”
“我妈没得早,除了外公外婆,您是我唯一的亲人了,虽说我们父女分离多年,但您毕竟是我亲爸,我可不能眼睁睁看着您被人害了。”
“你胡说!”商书意站在二楼栏杆处,怒目看着楼下的人,气得跺脚。
商妍眉骨微扬,当着商建业的面,她举起自己的手机,在录音文件处摁下播放键。
商书意的话声清晰传出。
【你目的不就是争家产吗】
【这商家所有的东西,以后都是我弟弟的……】
杨曼站在一旁,猛地抬头,看向还杵在二楼的商书意,面容扭曲。
商建业脸色铁青,虽然一句话都没说,但是紧绷的下颚己经清楚说明,他的怒火正濒临爆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