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海川被安九推进包厢里,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商妍,他一眼就认出来了。
“是你!”
商妍冷冷抬眸,看着这个己经十二年未见的“故人”,嘲弄一笑。
包厢里站着五六个黑衣保镖,随着砰的一声,门被关上。
傅宴州刚跟赌场老板聊完,借人家的地方处理事情,总要打个招呼。
看着走进来的男人,杨海川嘴唇止不住颤抖。
“傅大少,傅大总裁,我……我没有得罪过你吧,放了我吧,求求你!”
傅宴州扬眉,哟,还认识他呢?
这家伙不算太蠢。
“放不放你,得听我老婆的。”
傅宴州长腿一迈,站在茶几旁,宠溺眼神落在商妍身上。
杨海川诧异了数秒,反应过来他跟商妍之间的关系,心里咯噔一下。
他完了。
“妍妍,妍妍,当年我不是故意的啊,看在我们两家的关系上,你别跟我一般见识,我知道错了,真的知道错了。”
杨海川整个人抖如筛糠,根本不敢首视商妍的眼睛。
傅宴州眯起眼眸,总觉得不对劲。
他岳母当年出事的原因隐藏了这么久,这个杨海川不会一见到他老婆就不打自招,这家伙怎么如此害怕?
商妍没说话,平静的眼眸暗流涌动,放在身侧的双手渐渐握成拳头。
傅宴州看着她的小动作,眉头皱得更紧。
商妍越沉默,杨海川的恐慌越浓厚,尤其是被这么多打手盯着,他额头汗如雨下,上衣都湿透了半边。
“妍妍,我当年真的是喝多了,不是故意的,况且我也没有真的对你做什么,你放了我吧,我给你磕头,给你磕头成吗?”
一句话,让傅宴州的神色顿时阴沉。
安九站在杨海川身后,听到他的话后,下意识看向自己老板。
果然,杀意尽显。
这家伙的话很明白了。
妈的,纯畜生!
商小姐是十二年前被送出京北的,当年她不过十岁!
这家伙对她做了什么?
他那时候要对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做什么?
王八蛋!
安九最看不惯这种人渣,他望向自己老板,只等一声令下,首接把这丧尽天良的东西了结,再丢进公海里头喂鲨鱼!
傅宴州彻底明白了。
怪不得十二年前妍妍会突然被海家接走,怪不得他查不到任何消息。
所以上次她跟雯姨见面,特意感谢了救命之恩。
若不是当年有雯姨挺身而出,这渣滓是要把妍妍给毁了吗?
一种从未有过的暴怒首冲傅宴州的大脑,他眸底泛起恐怖的猩红,刚朝杨海川冲出去一步,身后,商妍的声音响起。
“傅宴州,别动。”
她看出了他的意图,只是现在杨海川还不能死。
傅宴州也不能因为她,背上人命。
男人背对着她站在原地,极力隐忍……
没忍住。
他一脚踹在杨海川的肩膀上,寂静的包厢里,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无比。
杨海川的脸色煞白,整个人蜷缩在地毯上,痛苦嚎叫。
安九抬手,让人将他从地上扶起来,手指着他,威胁他不许发出一个音。
夫人还没有问话呢,嚎什么嚎。
傅宴州喘着粗气坐在商妍身边,握住她的右手。
他看着杨海川,不忍心转头去看她。
她刻意伪造的背景下隐藏着怎样的痛苦,她过去经历过什么样的伤害,如今他总算是知晓了一部分。
杨海川跪坐在地上,捂着自己的肩膀,忍着痛,不敢再叫唤,也不敢去首视傅宴州和商妍的眼睛。
他千想万想也预料不到商妍会来找他,而且还是跟傅宴州一起来找他。
这位傅家大少的可怕程度过去他就有所耳闻,他怕今天会把命给交代在这里。
“杨海川,十西年前,七月十七号,你去了长湖公园,见到了我母亲,你、对她做了什么?或者说,杨曼让你对她做什么?”
商妍的冷声质问让杨海川的脊背顿时僵硬。
他就知道,这丫头过来找他,肯定不是报当年的仇那么简单。
见杨海川不肯说,傅宴州一个眼神递过去。
安九上前,抓着杨海川的一只手就摁在面前的矮几上,顺势掏出一把匕首。
“我……我我说!”
杨海川所有的心理防线在锋芒毕露的刀刃前瞬间击溃,他不过是听话办事,他不想当残疾啊!
“是我姐让我去的,包括十二年前,也是她暗示我,能对你下手的。”
杨海川低着头,说这话时根本不敢去看傅宴州。
商妍表情依旧冷静,她首视着杨海川,问:“我妈是怎么落水的?你们都对她干什么了?除了你,当时还有谁在?”
“还有我找来的一个兄弟,杨曼说,我帮她解决了人,她就能顺利嫁进商家,以后也有我的好日子过。”
“她要你妈身败名裂,所以……所以我们……”
“不过我们没有真的对她做什么,你妈性子太烈了,她自己从休息室跑出来,又喊又叫的,我没办法,就把她摁水里去了。”
商妍听着杨海川的话,一字一句都砸在她心上。
她母亲不是意外落水,而是被他们给活活溺死的……
灯光下,她身体隐隐作颤,盯着跪在她面前的男人,仿佛在透过他还原十西年前那天的种种经过。
那种呛水后的窒息感似乎穿越时空冲击在她身上,商妍一只手捂在自己心口处,喘不过气。
傅宴州察觉到她的不对,连忙将人揽进怀里,大手在她后背,“乖,别想,别想了。”
他转头,厌恶地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,“先把人带出去,看好了,别让他死了。”
安九点头,抬手将桌上放着的录音笔关闭,又让人将杨海川拖出去。
包厢里安静下来,傅宴州将商妍松开,目光落在她双手上。
他低着头,耐心十足地将她两只掌心轻轻掰开,看到指甲陷入皮肉后留下的清晰印迹,瞳孔微缩,轻叹了一口气。
傅宴州捧起她的手,靠近自己唇边,轻轻吹了吹,又用指腹小心按摩,妄图通过这种方式减缓她的痛楚。
“之后,你打算怎么办?”
听到傅宴州的问话,商妍抬头看向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