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时——
“家主!不好了!家主!出大事了!!”一个带着哭腔、充满了无尽恐慌的嘶喊声,如同裂帛般从殿外传来,瞬间打破了室内的凝重气氛!
林霸天脸色一变,立刻告罪:“老祖,柯北小友,我去看看!”
“不必了!”林破霄沉声道,眉头紧锁,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,“让他进来!怕是真有泼天祸事!”
林霸天迅速打开殿门,只见一个身着林家药园执事服饰的中年人,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,浑身沾满泥土草屑,脸色惨白如纸,涕泪横流,显然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。
“混账!慌慌张张,成何体统!何事如此惊慌?”林霸天厉声呵斥,但心中那不祥的预感却越来越强烈。
“家…家主!老祖!恕罪啊!小人…小人实在…实在是……”那执事跪倒在地,浑身抖如筛糠,语无伦次,“药园…药园……完了!全完了啊!”
“什么?!”林霸天和林破霄同时失声!药园!那可是林家传承数千年的根基!无数珍稀灵药的培育之地,更是林家炼丹术傲视古武界的根本保障!
“说清楚!药园怎么了?!”林破霄一步跨到执事面前,恐怖的圣威无意中泄露一丝,压得那执事几乎窒息。
“是…是诡异的能量!不知从何而来!突然侵袭了整个药园!”执事强忍着恐惧,嘶声喊道,“所有…所有的灵药都在枯萎!在腐烂!速度…速度快得吓人!小人…小人无能,根本阻止不了!求老祖、家主救命啊!再晚…再晚就什么都没了!”
“走!!!”林破霄须发皆张,再顾不得其他,一股磅礴的力量瞬间卷起林霸天、柯北和那执事,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流光,朝着药园方向暴射而去!那速度,比他从昆仑归来时更快!显示出他内心的惊怒己到了极点!
仅仅数息之后,几人己降临在药园上空。眼前的景象,让见惯风浪的林破霄和林霸天都倒吸一口凉气,柯北更是瞳孔骤缩!
昔日笼罩药园、流光溢彩的琉璃穹顶,此刻如同蒙上了一层污秽的油膜,折射出令人心悸的暗紫色光芒,妖异而邪恶。
昼夜不停运转、汇聚天地灵气的聚灵阵早己彻底熄灭,光洁的琉璃瓦片上凝结着大片大片灰黑色的霉斑,如同被岁月和疾病啃噬殆尽的腐朽牙齿,散发着衰败的死气。
夜风掠过那些因能量耗尽而变得残破的护园结界符文,发出如同垂死野兽般呜咽的声响,仿佛在哀悼这座生机乐园的末日。
林破霄面沉如水,一步踏入药园范围。一股难以形容的、混合着浓烈腐臭、腥甜以及某种更深层、令人灵魂都感到厌恶作呕的诡异气息,如同粘稠的毒瘴,扑面而来,瞬间侵蚀感官!
曾经溪流潺潺、灵气氤氲的灵泉溪流,如今彻底干涸龟裂,露出了布满黑色污垢和粘稠淤泥的河床。那淤泥表面,漂浮着大片大片腐烂变质的药草叶片和根须,如同泡在尸水中的残肢断臂。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腐臭味,大半来源于此。
目光所及,曾经如同绿色锦缎般铺展、生机勃勃的药田,此刻己化作一片死寂的焦土!成片成片精心培育的灵药倒伏在地,叶片不再是充满生机的翠绿或娇艳,而是呈现出一种病态的、枯槁的焦黄色,如同被无形的火焰瞬间烧尽了所有水分与活力。
茎秆脆弱得如同风化了千年的枯骨,甚至不需要触碰,仅仅是微风拂过,便簌簌化作灰黑色的齑粉,随风飘散。整个药田,弥漫着一种绝对的、令人绝望的死寂,仿佛所有的生机都在一瞬间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存在强行抽走、吞噬!
而位于药园核心区域,那些凝聚了数代药园守护者心血、堪称林家镇园之宝的几株百年、千年灵药,其惨状更是触目惊心,令人心碎!
那株高达三丈、曾被林家视若拱璧的“碧灵参王”,此刻只剩下光秃秃、如同被雷火劈过的主干。曾经光滑如玉、流淌着生命光泽的树皮,此刻布满了纵横交错的深黑色裂纹,大片大片地剥落下来,露出了里面如同焦炭般乌黑、毫无生机的木质部。
最令人痛彻心扉的是它那如同虬龙般盘绕在地、曾蕴含澎湃生机的晶莹参须!它们曾是炼制延寿宝丹的核心主材,如今却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精华的枯藤,根根断裂,色泽灰败,轻轻一碰便化为飞灰!
而参王头顶那颗凝聚了它百年精华、如同碧玉明珠般的“碧灵珠”,此刻也失去了所有灵光,变得如同蒙尘的顽石,黯淡无光,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,仿佛随时都会彻底崩碎!
旁边的“紫韵灵芝”,这朵曾经如同紫色祥云般悬浮于灵土之上、散发着沁人心脾异香的仙芝,此刻更是惨不忍睹。那华贵神秘的紫色菌盖完全失去了光泽,变得如同陈旧的败絮,边缘焦黑卷曲,如同被火焰舔舐过。
更恐怖的是,整个菌盖上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大小不一的、如同脓疮般的黑色斑点!这些斑点还在极其缓慢地蠕动、扩散,散发出更加浓烈的腥甜腐臭!
灵芝下方那块由多种灵壤精心配制的宝地,此刻也变得板结干裂,呈现出一种极其不祥的、如同淤血凝固后的深紫色!丝丝缕缕肉眼可见的、带着微弱磷光的黑色雾气,正从土壤裂缝中不断渗出!
在核心区域最偏僻、灵气最精纯的角落,那株被寒玉台小心供养的千年“雪魄雪莲”,曾经是药园最圣洁的象征。此刻,它静静地躺在冰冷的寒玉台上,花瓣不再洁白如雪、清冷似月,而是呈现出一种死寂的灰白色,如同蒙上了厚厚的骨灰。
花瓣之上,同样布满了令人作呕的、如同铁锈般的褐色霉斑。最核心处,那滴凝聚了它千年苦修、如同冰晶钻石般璀璨的“雪魄灵露”,早己彻底干涸蒸发,只在莲心留下一个小小的、空洞的凹痕,无声地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此刻的绝望。
雪莲周围,依旧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冰晶,但这冰晶却不再纯净透亮,反而透着一种妖异的幽蓝色光芒,仿佛是被污染的灵魂在发出最后的、无声的悲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