测灵大典的演武场此刻如同被寒霜笼罩,众人望着天空中缓缓消散的金色漩涡,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。苏棠怀中的陈砚之面色如纸,胸前的伤口汩汩冒着血,那金色锁链留下的痕迹泛着诡异的黑光,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侵蚀着他的生机。
“大师兄!”苏棠的声音带着哭腔,她颤抖着手撕开衣角,想要为陈砚之止血。可那伤口仿佛有生命般,将布料瞬间染成黑色,又化作灰烬飘落。周围的弟子们呆若木鸡,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伤势,更不敢相信,那个平日里高高在上、天赋卓绝的大师兄,竟会为了一个废材外门弟子,落到这般田地。
周明远眼神中闪过一丝忌惮,很快又被贪婪和嫉妒取代。他盯着苏棠手中的藏珠剑,咬牙切齿地说:“果然是邪器!连大师兄都被她连累,执法长老,快将这妖女拿下!”
几名执法长老对视一眼,眼中满是犹豫。他们方才亲眼目睹那道能抗衡天道劫的力量,深知苏棠身份绝不简单。可周明远背后站着天道监查司,若不有所行动,恐怕难以交代。
就在气氛僵持不下时,苏棠怀中的陈砚之突然咳嗽一声,吐出一口黑血。他艰难地睁开眼睛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住苏棠的手,气若游丝地说:“别...别怕...”
这微弱的声音如同一把重锤,狠狠砸在苏棠心上。她抬起头,眼神中充满悲愤与决绝,首视着在场众人:“这把剑不是邪器,我也不是妖女!我母亲是清微仙子,而我...”她顿了顿,声音愈发坚定,“我是天道的女儿!”
此话一出,全场哗然。“荒谬!天道之女怎会是个测不出灵根的废物?”“定是被邪器迷惑了心智,胡言乱语!”质疑声此起彼伏。
苏棠不再理会众人,她小心翼翼地将陈砚之放下,缓缓站起身。藏珠剑在她手中微微震颤,剑身金纹流转,仿佛在呼应她内心的怒火。“你们不信?那就让这把剑来证明!”
她举起藏珠剑,剑尖首指天空。刹那间,天地间灵气疯狂涌动,汇聚成一道金色光柱。苏棠只觉识海一阵刺痛,母亲的虚影再次浮现。“小棠,用藏珠诀,引动剑中本源之力。”
苏棠闭上眼,按照记忆中的方法运转灵力。一股陌生而强大的力量从剑中涌出,顺着经脉传遍全身。她睁开眼,眼中闪过一抹金芒,挥剑朝着远处的山峰斩去。一道金色剑气破空而出,所过之处,空间扭曲,山峰竟被生生削去半座!
众人目瞪口呆,这等威力,莫说是外门弟子,就算是内门长老全力出手,也未必能做到。周明远脸色惨白,踉跄后退几步,撞到身后的弟子身上。
就在这时,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阵阴森的笑声:“不愧是天道之女,刚觉醒就能有这般实力。不过,你以为这样就能反抗天道?太天真了!”一道黑影从云层中落下,正是天道监查司的大长老。他周身环绕着黑色雾气,手中拿着一面刻满符文的铜镜,镜中映出苏棠的身影,竟有无数锁链缠绕其上。
“这是天道枷锁镜,专门用来镇压拥有天道血脉之人。苏棠,乖乖跟我回监查司,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全尸。”大长老阴森地说。
苏棠握紧藏珠剑,护在陈砚之身前:“想要抓我,先过我这关!”
大长老冷哼一声,挥动铜镜,镜中锁链化作实体,朝着苏棠射来。苏棠挥剑抵挡,可那锁链坚韧无比,每次被斩断,又会迅速恢复。更可怕的是,随着战斗持续,她感觉体内的灵力正在被锁链一点点吸食。
“小棠,斩断与天道的联系!”母亲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。苏棠心中一动,她想起首座真人临终前的话,摸出怀中的半块玉珏。玉珏突然发出光芒,与藏珠剑产生共鸣。她将玉珏按在剑柄上,剑身金光大盛,一股记忆涌入脑海——那是母亲留下的藏珠诀第一重“夺灵”的修炼方法。
苏棠当即运转功法,藏珠剑上的金纹化作一条条金色丝线,缠绕在锁链上。奇迹发生了,原本吸食她灵力的锁链,反而开始被她抽取力量。大长老见状,脸色大变,加大铜镜的力量,更多的锁链从镜中涌出。
就在苏棠渐感吃力时,怀中的陈砚之突然站起。他周身雷纹闪烁,虽然脸色依旧苍白,但眼神坚定:“我还没死呢!”他手中出现一把紫电剑,正是首座真人的佩剑。原来,方才苏棠引动藏珠剑本源之力时,无意间激活了陈砚之体内被封印的雷罚使力量。
“雷罚天降!”陈砚之一声大喝,紫电剑引动天空中的雷云,一道粗壮的紫色闪电劈下,与苏棠的金色剑气交织在一起,朝着大长老轰去。大长老急忙举起铜镜抵挡,可在这两股力量的冲击下,铜镜出现裂纹,黑色雾气也被驱散大半。
苏棠抓住机会,藏珠剑金纹暴涨,施展出藏珠诀“夺灵”。金色丝线如蛛网般笼罩大长老,瞬间吸干他体内大半灵力。大长老惨叫一声,倒飞出去,重重摔在地上。
“不可能...你怎么可能...”大长老难以置信地看着苏棠,话未说完,便没了气息。
解决掉大长老,苏棠和陈砚之再也支撑不住,双双倒地。苏棠强撑着最后一丝意识,爬到陈砚之身边,握住他的手:“大师兄,你不能死...我们还没去苍梧山,还没找到问心崖...”
陈砚之虚弱地笑了笑:“放心...我不会死...答应过要保护你...”话音未落,便昏死过去。
苏棠抱着陈砚之,泪水滴落在他脸上。她抬头看着天空,心中暗暗发誓:“天道,不管你有什么阴谋,我苏棠一定会查清楚。谁要是敢伤害我在乎的人,我定让他付出代价!”
而在暗处,林清欢攥着那半片桃花瓣,眼神复杂地看着苏棠。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翡翠镯子,最终还是没有将这里的情况传讯出去。周明远则趁着混乱悄悄溜走,他知道,自己必须尽快将这里的消息告诉天道监查司,否则,等苏棠恢复过来,自己绝无活路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