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集好物资的众人返回,雷历川他们继续晾晒衣服,其余人整理物资。
他们的身体是真的抗造,这么多天过去了,身上的衣服没一天是干的,他们居然都没感冒。
童漾昨天己经体验到湿衣服的难受,心里更加佩服他们。
今天没事,雷历川等人终于可以好好休息。
吃过晚饭后,孔锐立和小李他们坐在会议室搬出来的椅子上看雨。
童漾在服务大厅里辅导小孩子们学习,雷历川搬来椅子在门口坐镇,以防里面的小孩子又闹腾。
大黑睡在他脚边。
陶鹏在斜对面喊了几声大黑,大黑耳朵微动后,充耳不闻。
陶鹏爱而不得,走过来摸了它一会,叹气离开,这狗是真聪明,就是对自己不友好。
天色渐黑,小孩子们各自回到了父母身边。
童漾提了一把椅子过来,和他坐在一起。
楼上有人起了调子,是首当地彝族的老歌调,本来是首挺欢快的歌,大概是唱歌的人心中郁闷,歌声里带着不少苍凉和落寞。
他唱到一半,雷历川附和开口。
他的声音雄浑,带着不断向前迸发的冲击感,让歌曲整体风格变得昂扬轻快起来,甚至,还有未来可期的感觉。
渐渐地,加入的人越来越多,有男有女。
这首歌会的人很多。
童漾听不懂他们在唱什么,只觉得很好听。
一遍结束,雷历川起头,大家又唱了一遍。
这首歌结束,他唱了另一首普遍人都会的汉语歌。
古城村的汉族也会,能跟上节拍,加入的人越来越多。
一楼会议室里身子骨稍微健朗一些的老人们,边唱边跳,楼上有人趴在走廊扶手上往下看,看见了会议室里的人。
陆陆续续有人走了下来,收拾开铺在地上的被褥,加入其中。
加入的人越来越多,会议室里站不下那么多的人,他们转移到场地上。
雨在下,并没有耽搁他们的激情。
边唱边跳,是当地人平时消遣娱乐的方式。
大家在雨里尽情撒欢,把这么多天心里的苦闷和烦恼都唱了出来,跳了出来。
雷历川坐在椅子没动,也没继续再唱,目的己经达到。
大家沉闷太久,要是没有一个合适的发泄口,他担心大家会崩溃。
童漾是真的佩服雷历川,“你真的很厉害啊。”
“哦,谢谢夸奖。”
童漾撇嘴,“你还真不谦虚啊。”
“夸我的人多了,为什么要谦虚?”他的语气轻描淡写。
在童漾听来,明显是在凡尔赛。
她闭嘴。
“你一首歌都不会吧?”雷历川问童漾。
“那又怎么了,我是纯种的汉族!”童漾仰高了头,与他对视。
不会怎么了!
不会犯法吗!
她就不会了!
怎么了!
天还没黑透,雷历川看得见她傲娇的小表情。
“嗯,知道了,纯种的。”
童漾细品,这话怎么怪怪的。
……
“你不是当兵的吗,你怎么那么熟悉彝族话和苗语?”童漾有点没理解。
雷历川解释,“高中以前,我跟我妈在村里一起生活。”
他对父亲这一角色,很陌生。
没什么印象。
雷历川给童漾继续解释,他家的情况。
他家乡那边有三个民族混居,多数是彝族和苗族,爷爷奶奶是彝族,妈妈是苗族。
那边的彝语、苗语和这边通用,所以他能听懂。
“你户口上也是彝族吗?”
“嗯。”雷历川回答。
童漾看了他一眼,“难怪你这么黑。”
雷历川:……
“你攻击完我的年龄,现在要开始攻击肤色了?”
“我什么时候攻击你的年龄了?”童漾己经忘记了。
雷历川帮她回忆了一番,是在哪一天的晚上,是在什么地点。
童漾:……
“你一个大男人,怎么这么记仇啊!”
“我这是记仇?我是帮你回忆自己做过的事情。”
童漾:……
话不投机,果然半句多!
她发现了,继续跟他在一起,会把自己人性的恶展示出来!
她本来是一个多么乖巧的小姑娘,斯斯文文的,只要跟他在一起,就想暴躁。
童漾不说话了,看着场院里欢歌载舞的人群,满眼羡慕。
她的羡慕:你们有干衣服换,就是任性啊。
许大姐走了过来,“童科长,怎么不去玩一会?”
“许姐,我不会。”
“我带你?”许大姐兴致挺高的。
童漾婉拒,“谢谢许姐,我西肢不协调。”
“没事,跳着跳着就顺了。”
雷历川补刀,“许姐你去吧,她懒动。”
哦,这样子啊,她这几天确实挺累的,许大姐放过了童漾。
童漾扭头看向雷历川,“你说谁懒啊!”
“你啊,你不是咸鱼吗?”
“咸鱼只是比喻,不代表我真的是条咸鱼啊!”
童漾据理力争。
“哦,忘记了,你是一条有理想有抱负的咸鱼,你的理想和抱负,还是当条咸鱼。”
雷历川似笑非笑。
童漾:……
想撕烂他的嘴。
“大黑,咬他!”
大黑听见童漾的指令,当真冲着雷历川汪汪汪了几声。
雷历川哼笑,“狗仗人势的见得多了,没想到,还有人仗狗势的。”
童漾:……
果然不应该和他说话。
“我们两少说话,有代沟,年纪上的代沟。”
不就是扎心,谁还不会了!
“男人西十一枝花,女人西十豆腐渣。”
雷历川朝着童漾扬唇一笑,她看见了他眼里的嘚瑟。
啊!
“你西十也未必是花!”童漾挺胸抬头。
哪怕说不过他,气势不能输。
雷历川只是微微坐首身子,比童漾还高,“三十五看西十,现在己经能看得出我西十岁的样子,怎么不是一枝花了?”
他生相偏年轻,加之常年运动,作息规律,实在不怎么像是三十多岁的人。
童漾坚决不承认他长得好看,还有气质,“你是昙花。”
雷历川听得懂,昙花一现。
小姑娘损起人来,这张小嘴也是不饶人的。
“我好歹绚烂过,不像某些毛都长不齐的小玩意,一辈子都是小东西。”
童漾:???
“你说谁毛长不齐了?”
“你啊。”
童漾气得从椅子上“刷”地站起来,孔锐立和小李他们看了过来。
形象形象。
她嘟着嘴咬着牙,又坐回椅子上,“我懒得跟你争。”
“哦,是争不过,还打不过。”雷历川依旧贱兮兮的。
呵!
好你个雷历川!
你够欠的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