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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扛不住了,眼皮打架,脑袋昏昏。)
幽冥客栈的灯笼在忘川河畔幽幽亮起,八百盏人皮灯笼上皆用胎发绣着"归"字。林小满踏过奈何桥残骸时,玄猫突然咬住他衣摆——桥头石碑上新添了道爪痕,与母亲银钗纹路如出一辙。
"客官打尖还是住店?"
柜台后传来温婉女声,林小满如遭雷殛。琉璃灯转动的光影里,穿月白襦裙的妇人正在拨弄算盘,发间别着他亲手埋葬的银钗。
"娘..."
铜钱串突然绷断,五枚命格钱坠入忘川。玄猫炸毛低吼,翡翠瞳孔映出可怖真相——妇人身后的影子长着九条狐尾。
"满儿长大了。"妇人指尖掠过算盘,白骨算珠碰撞出摄魂之音,"当年将你托付城隍,原是盼你逃过命数。"
林小满踉跄扶住柜台,重瞳刺痛难当。在阳界模糊的记忆里,母亲第二世分明是投井自尽,此刻却见那口枯井在她裙摆下若隐若现,井绳缠着七具婴儿骸骨。
"监正司用我的三魂镇住往生井,"她拨动第七颗算珠,井中浮出半卷血书,"你爹也不是病故,而是被炼成开启千机盘的钥匙。"
玄猫突然跃上算盘,一爪拍碎"坎"位算珠。井水倒涌中现出惊悚画面:林小满周岁宴上,父亲正将蘸血的银钗刺入他天灵。
"要破千机盘,需先解阴阳契。"母亲从发间取下银钗,钗头裂开露出微型卦盘,"你身上流着巫祖心头血,这才是五阴命格的根源。"
她引二人至客栈地窖,三百盏长明灯环绕青铜棺。棺中躺着与林小满面容相同的男尸,心口插着把桃木剑——正是祖父的遗物。
"这是你第一世肉身。"母亲抚过棺椁,指尖燃起青焰,"当年首任监正剖出巫祖心血,注入林家先祖胎中,从此世代为鼎。"
玄猫突然口吐人言:"解契需断三世因果。"翡翠瞳孔射出青光,映出林小满三生惨死之状:被炼丹药、剜心镇器、魂祭千机。
母亲点燃九炷问心香,烟雾凝成血色契书。林小满划破掌心按向契约,却被玄猫咬住手腕:"细看纹路!"
重瞳金芒暴涨,契约底纹竟是游方和尚的梵文咒。母亲突然七窍渗血,裙下狐尾缠住林小满脖颈:"乖孩儿,让为娘吞了这五阴命格..."
玄猫一爪撕开她面皮,露出陈五腐烂的嘴脸。真正的母亲魂魄从井底浮出,银钗化作利剑刺穿冒牌货:"快斩因果线!"
林小满挥剑斩向青铜棺,棺中男尸竟与他同步动作。千机盘在识海轰鸣,三百道因果线从巫祖残躯连向自身血脉。
"用这个!"母亲残魂掷出半块龟甲,与他怀中残片严丝合扣。完整的《钦天密录》阴卷浮现,记载着真正的破局之法——以器灵为引,将巫祖心血逼回千机盘。
玄猫跃入盘心,翡翠瞳孔在阴阳鱼眼处炸裂。林小满将桃木剑刺入心口,金红血液顺着剑身灌入千机盘。母亲残魂化作青光缠绕剑柄,吟出林家祖传的镇魂谣。
幽冥客栈开始崩塌,忘川河水倒灌而入。林小满最后瞥见母亲在波光中的笑颜,她的手势与幼时哄睡时一般无二。
还阳那日,林家祖宅庭前桃花忽开。林小满摊开掌心,阴阳鱼纹己与千机盘融为一体。玄猫蹲在井沿舔舐断爪,翡翠瞳孔里映出新的卦象——往生井底沉着母亲遗留的玉镯,内侧刻着:
**"破局非终局,甲子再逢君。"*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