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年这天一大早林清就把果果叫起来了，头天晚上李奶奶特意叮嘱的，“早上要先祭灶再吃饭，你们几个一定都要早早地起来，可不能误了时辰啊。”
林清抱着裹得圆滚滚的果果到灶房里的时候，李奶奶己经在擦灶台了，整个灶房干干净净，李毅在灶台旁边墙上贴灶神像。
“我来摆供桌。”林清说着将果果放下，让他在一旁看着。
一张小矮几搬到灶台前面，林清拿碗装了糖瓜、米糕、麻糖、白酒，依次摆到供桌上。这些是祭灶神的。
灶神的坐骑也不能忘了，还要备上一碗清水，一碗杂粮。
祷告需要香烛，香炉，也依次摆放齐整。
果果不知道大人们在干什么，只看着供桌上有他爱吃的东西，翘着指头凑过来跟林清说：“阿爹，肚肚饿，想吃。”
林清赶忙蹲下拿食指往果果嘴上一压，悄悄小声哄他：“再等一会儿哦，等太奶奶忙完了，咱们就可以吃了。”
这种时候林清可不敢乱说话，他想起以前他小时候不知道说了啥就会被他奶奶敲敲头，说他犯了忌讳。所以他俩还是在一边安安静静听李奶奶的安排吧。
“奶奶，贴好了，可以开始了。”李毅那边将灶神像贴好了就走过来，看林清将供桌和贡品也都摆好了，就想叫李奶奶开始祭拜。
哪想到这一下撞到枪口了，“催什么？你贴好了就上一边去。”
“哈哈，”李毅听到林清在一旁小声偷笑，一脸的看吧这个时候还多嘴，挨骂了吧的表情，无奈地看了他一眼，过去和自己夫郎儿子排排站，等李奶奶指示。
只见李奶奶点燃了三炷香，给他俩一人递过来一支，林清和李毅赶忙接了，跟在李奶奶身后拱手行礼。
看李奶奶又端起白酒敬灶神，嘴里念念有词：“灶君老爷多担待，上天好话多说，坏话莫提。新的一年保佑我家平安顺遂，五谷丰登……”
等念完了，李奶奶放下酒，捻了一颗糖瓜送到果果嘴边，“来，果果，咬一口。”
果果就听话地乖乖咬了一小口，眨巴着大眼睛看李奶奶将剩下的半颗糖瓜往灶神像嘴上抹：“灶王爷，这糖瓜小娃尝了甜又粘，您吃了嘴儿更甜，求您上天庭，在玉帝面前多美言。”
最后再一拱手，这祭灶就算完成了。
林清呼出一口气，将手里的香插进香炉里。
昨晚上饭后林清和杨秋禾一起又做了汤圆，包的芝麻馅，就留着早上吃呢。
这会儿李奶奶叫着李毅到院子里把揭下来的旧灶神像烧了，这叫送神上天。
林清就赶紧将汤圆下锅煮了，热腾腾的汤圆刚好煮了西碗。
“案上的香烧完了，可以撤了。”李奶奶把供桌上的糖果点心端到桌上，“吃吧，这些贡品今天都要分着吃了，这都是神赐的福气，咱们果果可要多吃点。”
吃完饭就是各干各的事了，杨秋禾拿了红纸过来一起剪窗花，“我也不会几个花样，就随便剪几个，贴上了添些喜庆。下午还要把门神像和对联贴上。”
林清也把买的红纸拿出来，跟杨秋禾学着剪，跟李奶奶玩笑，“奶奶，我要是剪得太丑了，可就得您自己动手了。”
李奶奶在一边拿了针线筐正缝一只鞋面儿，听林清这样说，笑了笑，“你只管剪，随你剪什么样。”
李毅和王大贵还是忙着打小床，搭牛棚，都己经有了雏形了，再有个两天时间也就成了。
倒是没想到这过小年的，刘小石还下来了。
“小石啊，你家今天事都忙完了？”李奶奶问他。
“也没啥事要忙，嘿嘿，”刘小石笑两声说：“早上跟着大哥二哥祭了灶，他俩贴门画还嫌我毛糙，我就找李哥来了。”
“哈哈，那你好好在这帮忙，晌午给你做好吃的。”林清说。
“哎，谢谢哥夫。”
一上午说说笑笑的就过去了，林清将剪好的窗花一张张摊开来看，“秋禾哥，你比我剪的好看多了，我这儿都剪断了，你看。”
“不碍事，”杨秋禾看了，“就这点坏了，贴窗上都看不出来。”
窗花剪得多，原本只打算给两间卧房的窗户贴，这下每间屋子都贴上也够了。
冬天白日短，早早地就开始做晚饭了，晌午烧了腊肉，鱼糕，拿出来的都还有多的。
“奶奶，晚上吃腊肉鱼糕炖粉条锅子吧，暖和。秋禾哥你跟大贵哥还有小虎也都一起，热闹。”食材都备着了，他这一起做了也方便。
“那我可不推辞了，”杨秋禾笑着说，“不过你这都是些肉菜，我回家多拿点菜过来。”
“小石家太远了，天黑路滑那山上也不好走，不然也能一块儿吃晚饭了。”李奶奶一边从橱柜里拿粉条出来泡，一边对林清说。
“那也没办法了，不过他中午也都吃着了，往后还有得是时间。”
刘小石是傍晚那会儿走的，林清把剪好的窗花给他拿了几张，又包了块鱼糕给他，“你拿回去吃，从镇上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呢。”
“哎呦，看我这记性，”林清这才想起来，对李奶奶说：“昨天忘了给郑大娘和柳哥儿拿些了。”在镇上的时候明明算好了有准备给他家的，昨天竟然没想起来。
“那改日再送去吧。”
“要不，”刘小石在一旁开口了，“我给送去吧，也不远。”
“小石这会儿估摸着己经到家了。”
“是啊，咱们也准备吃饭喽。”
热腾腾的锅子端上桌，林清招呼着大家都围坐上来。
“嚯，这热气腾腾的，看着人都暖和起来了。”王大贵搓搓手挨着杨秋禾坐下。到了晚上，外面的风刮得人生疼。
“那就趁热吃，喏，”李奶奶递了杯酒给王大贵，“这是祭灶的酒，喝了添福气的，你跟毅小子一人一半。”
这酒李奶奶加了姜丝暖过的，林清凑到李毅杯子边闻了闻，暖烘烘的醇香味儿，“毅哥，给我倒一点儿吧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