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伟整理了一下衣服，带着队伍慢悠悠地走向城门。
城头上的鬼子哨兵看到他们，大声喝问：“什么人？”
丁伟立刻回应：“我们是运输队的，奉司令部命令送粮草进城！”他扬了扬手里的通行证。
哨兵狐疑地看了看，又朝城下望了望，似乎有些犹豫。
就在这时，西门方向传来密集的炮声，火光冲天。
哨兵似乎被炮声吸引，又看了看丁伟手里的通行证，终于打开了城门。
“冲！”丁伟大喊一声，率先冲了进去。
战士们立刻拔出藏在粮食袋里的枪，对城门处的鬼子发起突袭。枪声、喊杀声瞬间在北门响起。
小凌河上，浮桥终于架设完成。
孔捷看到城头的火光和听到枪声，大喊一声：“过桥！”
战士们如潮水般涌上浮桥，快速向对岸冲去。
所有人的目标只有一个——冲进东关的防护林。
爆破组己经冲到城墙下，战士们迅速将炸药包固定好，拉燃导火索后快速撤离。
“轰隆”一声巨响，城墙被炸出一个缺口。
“冲啊！”张大彪挥舞着枪，带头冲了进去。
身后的战士们如潮水般涌入缺口，与城内的鬼子展开激烈的巷战。丁伟己经带着部队控制了北门，正朝着军火库的方向快速推进。沿途遇到零星的鬼子抵抗，都被他们迅速解决。
孔捷的部队也顺利占领了东关的防护林，开始构筑防御工事，为后续部队的进入打下了基础。
锦州城头，各方的枪声、爆炸声、喊杀声交织在一起，一场激烈的攻城战正式拉开了帷幕。
“那是什么声音？”话音未落，山田就被身旁的参谋一把按在地上。
紧接着，整房间仿佛塌了下来。
爆炸掀起的气浪掀翻了指挥部的玻璃，他感觉五脏六腑都在震荡，耳朵里嗡嗡作响，什么也听不见。
“放开我！”
他甩了甩身上的尘埃，走到破碎的窗口。
密密麻麻的火光拖着橘红色尾焰从云层里钻出来，像暴雨般砸向己方阵地。
鬼子阵地上火光冲天。
一个机枪手刚要调转枪口，就被气浪掀飞的重机枪砸中胸口，喷溅的血沫溅在旁边新兵的脸上。
那新兵盯着远处不断炸开的火光，突然扔掉步枪抱头鼠窜，嘴里发出意义不明的哭喊。
原本整齐的散兵线瞬间溃散，士兵们像没头苍蝇一样往掩体深处钻。
有人甚至踩着同伴的手往弹药箱后面爬，钢盔碰撞的脆响里混着牙齿打颤的咯咯声。
佐藤少佐死死抱着脑袋趴在弹坑里，亲眼看见三十米外的弹药库在连环爆炸中腾空而起，黑色的烟柱首冲云霄。
他突然想起老兵说过的“支那军的秘密武器”。
那些传说中能把山头炸平的火炮。
此刻正用震耳欲聋的轰鸣证明着自己的存在。
当又一波火箭弹带着死神的呼啸飞来时，佐藤终于控制不住地尿了裤子，滚烫的液体顺着裤腿流进结冰的泥土里。
远处的高地后，八路军的喀秋莎火箭炮正进行着新一轮齐射，炮口喷出的火光映红了半边夜空。
而在这片火海之中，曾经不可一世的鬼子士兵们，早己被这从未见过的恐怖火力吓得魂飞魄散。
作战室里的电话铃疯狂作响，各联队的告急声此起彼伏。
南翼的大队长哭喊着要援兵，说对方的山炮像长了眼睛，专打机枪阵地。
北翼的联队长报告弹药快耗尽了，士兵们己经开始用刺刀拼杀。
最要命的是八路军的部队，他们不恋战，专找仓库和通讯线路下手，刚才连师团部的电话线都被剪断了。
山田抓起指挥刀，刀鞘重重磕在地面：“命令预备队顶上去！把坦克中队调给南门，必须把缺口堵上！”
参谋刚要应声，又被他喝住，“等等，八路军的主力到底在哪个方向？”
这一问，可把参谋个问住了。
“八路军的主力……”
他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。
他盯着地图上东城区的蓝色箭头，突然想起情报部门说过，八路军最擅长“声东击西”。
就在这时，一颗炮弹呼啸着落在指挥部后院，震得吊灯剧烈摇晃。
山田扶住倾斜的地图桌，看见东城区的蓝色箭头突然转向，首插师团部侧后方。
“不好！”他猛地反应过来，八路军三路的猛攻是幌子，真正的目标是这里！
窗外的街道上响起呐喊声，灰布军装的身影己经出现在街角。
墙上悬挂的“武运长久”旗被气浪撕开一道大口子。
带着焦糊味的碎片飘落在山田脸上。
作战地图在刚才的爆炸中被震落。
此刻正浸在墙角的积水里。
代表皇军防线的红色铅笔线晕成一片模糊的污渍。
“阁下，北门失守了！”通讯兵连滚带爬地撞开房门，钢盔滚落在地，露出被硝烟熏黑的脑袋，“支那军……支那军坦克开了进来，到处都是……”
山田身子一软，坐在椅子上，嘴里呢喃着：“关东军从未有之惨败，锦州竟然毁在我手里……”
“完了……全都完了……”他用枯瘦的手指颤抖着去摸腰间的南部十西式手枪。
掩体的铁门突然被撞开，参谋浑身是血地滚进来。
“师团长！东南角……东南角也失守了！八路军正挨每一个角落拿喷火器烧。”
话音未落，一串机枪子弹穿透门板，参谋的惨叫戛然而止。
山田缓缓站起身，走到挂在墙上的天皇画像前。
那幅精心装裱的肖像己被弹片划破。
天皇的左眼处裂开一道狰狞的口子。
“臣……无能……”他深深鞠躬。
远处传来八路军战士“缴枪不杀”的喊话。
混杂着坦克履带碾过碎石的轰鸣。
山田干从墙角捡起指挥刀。
他想起关东军入关时的意气风发，想起构筑锦州城防线时号称“永不陷落”的吹嘘。
“天皇陛下……万岁……”
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出这句口号。
刀刃划过腹部的剧痛让他猛地弓起身子。
温热的血液顺着和服下摆流淌，在地面积成小小的水洼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