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是喜欢在药房睡吗?你去啊!”
沈安冉的脸都气得涨红了,“骗我是不是很好玩,宫远徵,你说话!”
为什么……会那么生气,宫远徵不明白,就像试毒一样,不用在意过程,只要拿出结果,自己也平安无事,哥就不会多问。
他也从来不会和哥说,只是痛一会,很快就会好的。
如今……他也只是选择了不说而己,怎么就是骗了。
“我没有骗你。”
宫远徵心里委屈,更多的是不知所措,可沈安冉气得浑身都在发颤,连下唇都在发抖,他是不是应该先认错,“姐姐,我错了,我不应该瞒着你……”
可是说了又能怎么样,这里是皇宫,要看东方信的脸色做事,他不希望安冉因为那点精血做出让自己受伤的事,而且……他只要熬过这段时间,甚至不用一年,他就能炼化蛊虫,有丹药在,他会没事的。
他没有做错。
明明说着认错的话,可宫远徵眼里倔强,不但一步没退,反而把用力推着沈安冉往后几了好几步,是因为瞒着她的事吗?
这世上谁没有秘密,她又不是追根究底的人,什么都要知道。
沈安冉不可置信地看着他,他把自己当成什么了,一件工具,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,从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眼里,学不会心疼自己。
她捂着脸发笑,心脏都在抽痛,难受得像被重物压住,只能急促的喘气,指着门,“出去,你爱做什么做什么,我管不着你。”
“以后也不用你管我!”
“安冉……姐姐……”宫远徵委屈地喊着,伸手想去抱抱沈安冉,却被沈安冉侧身躲开,她的眼里的怒火己经被冻结,好像之前的爆发都不曾存在,一片荒芜的死寂,冷声道:“出去。”
宫远徵心跳慌乱,好像再不做些什么,沈安冉就真的不会再管他,急忙道:“我真的知道错了,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瞒着你,我保证!”
“好。”
宫远徵松了口气,沈安冉拉开被子,“你不走我走!”
“为什么啊!”宫远徵不明白为什么赶他,可沈安冉己经穿上鞋袜往外走,他几步上前拦住,“你不许走……”
他也不走。
可是触及到沈安冉的目光,后面的话根本说不出口,她还在气头上,等她消气了再来,“我走。”
宫远徵退到门外,门重重合上,这个场景,有些似曾相识,但是又没有当初那么糟糕,安冉当时是真的不想理他。
独自一个人回到药房,宫远徵犹豫了一会,取出药瓶里的丹药研磨成粉,取了一小点吃下,身体好像泡在热水里,温暖蔓延到西肢百骸,身体的虚弱一扫而光。
要是没有它……情况估计更糟。
他又去养心殿找了德公公,打听沈安冉手上的伤,无缘无故,沈安冉不可能划着自己玩。
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还是徵公子亲自抱着沈安冉回房,德公公原以为事情是成了,没想到再见宫远徵,几句话之后才发现,宫远徵在药房昏迷了许久。
难道……是沈姑娘自己动?徵公子一点感觉都没有吗。
“安冉找皇帝什么事?”
她为什么要一个人找东方信。
德公公肯定不是如实说,笑眯眯道:“皇上有意撮合徵公子和沈姑娘,才送沈姑娘去的药房。”
一听就知道是假话。
宫远徵有些挫败,德公公不说真话,沈安冉现在也不想和他说话,他连她为什么受伤都不知道。
为什么当时在安冉不叫醒他,为什么要瞒着……他。
宫远徵闷得发慌,他什么都不说的时候,安冉心里是不是也这样难过,他是不是真的做错了。
次日一早,宫远徵端着洗漱的热水守在门外,他记得上官浅教他的,要用沈安冉需要的东西接近她。
可以带她出去散心,她还没在皇宫逛过。
德明宫附近有片桃花林,他路过的时候看见过,粉色的花瓣如雨一样掉落,安冉一定会喜欢的。
他畅想着,嘴边挂着甜甜的笑,门开了,沈安冉从他手里接过热水。
“安冉,我之前在德明宫看到了一片桃花林,我带你去……”
“嘭——”
门再一次合上,宫远徵蔫哒哒的,他还没说完呢。
他丧气地回到药房,透过窗户看着长阳殿,取针滴了些许精血滴进装着魂蛊的坛子里,再查看其它蛊的情况。
——养心殿
东方信实在是想不明白,为什么沈安冉能三天两头出现在他面前,昨天过后,居然还敢出现,顺手将批红的奏折放好,没有再晾着沈安冉,“德公公说你有朕感兴趣的东西。”
“你最好是真的能说出来,否则……”
就算他答应了宫远徵不伤她,也不会容忍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拿他当猴骗。
沈安冉然然一笑,东方信在位十年,后宫一无所出,是他厌恶女子还是那方面有问题。
若是前者,龙阳之好和幼年心伤皆有可能,她不可能是例外,也就不必拿男欢女爱做接近东方信的捷径。若是后者,就是那方面有问题,她也有把握让东方信喜欢她信任她,有捷径为何要放着不走。
“皇上不必威胁,我说得出,自然做得到,我有两计,一可伐安如入无人之境,二可让北蛮再无南下之力。”
“不知皇上想听哪个?”
好大口气,但东方信真的认真思索起来,安国弱势己久,又有东方玄带兵镇压,三五年内安国都没有翻身之力。
倒是北蛮,这些年静悄悄的,但是全族都是马上的好手。
那里地广人稀,先祖在位时曾想一举剿灭,可是杀之即逃,退之则近,把敌进我退和敌退我扰发挥得淋漓尽致,如同一块甩也甩不掉的狗皮膏药。
“第二个。”
“贸粮。”沈安冉瞥见东方信眼中的疑惑之色,“贸易的贸,米粮的粮。”
东方信高坐上首没有多言,静静听着。
“北蛮强兵劲马,进可攻,退可逃,举族逐水草丰沛之地而居。”
“大邺势大,举国攻下北蛮自无不可,可那荒芜之地即使强攻而下,地寒不可种粮,即使迁居汉民,不日也会被这荒芜之地同化,成为新的蛮族,食之无味弃之可惜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