执刃大典的时间定下后,沈安冉突然清闲下来,不为其它,她的“试用期”到了。
沈安冉在宫门感受不到一点备战的氛围,因为执刃大典的缘故,宫门上下都透出一股喜意。
哦,对了,这份喜意没有出现在角宫和徵宫,两宫一向冷清,哪怕是逢年过节都难热闹。
宫远徵去了一趟角宫后突然变得很忙,不到入夜,沈安冉很难见到他一面,他泡在药房里,沈安冉也不去打扰,只自己闷头制做抗生素。
兴许在后勤中能帮上忙,减少大战后的伤亡。
旁的抗生素难制,沈安冉只提取了大蒜素,将生蒜切成薄片泡在水里得到原液,加热蒸馏,大蒜素会和水蒸气一起冷凝,得到水溶剂,加入精盐后水溶剂分层,可以得到粗制的大蒜素。
这是沈安冉穿越前看过科普记下的,只有这个简单的在脑海里留住了。
沈安冉取了发霉的果子,将大蒜素淋上去后第二天,果子表皮附着的霉菌就己经死亡,只留下腐烂的果子。
为了保险,沈安冉还用伤口发炎的小兔子做了实验,兴许是没有接触过抗生素,效果格外好用,就连注射器,沈安冉也托宫紫商做了一些。
这个原本是准备给宫远徵救命之恩的谢礼,沈安冉想起时心中一暖,看着快下山的太阳,在药房外边等着,等宫远徵出来后和他分享。
徵宫静悄悄的,护卫守在徵宫外头,好在每隔半个时辰就有人巡逻,不然就真的没有半点人气。
这个地方太大,反而不像家,沈安冉现在也没有心思学上官浅一样布置徵宫。
沈安冉漫无目地发散着思维,首到一声低吟声打破了这片宁静,沈安冉听得不真切,但是药房接着传来器具碎裂的声响。
沈安冉站起身来,快步冲到药房门口,那低吟声很快就消失不见,她心中犹疑,脚下一顿,“阿徵?怎么了?”
屋中静悄悄地一片,沈安冉下意识去推门,门是被锁住的,她心中不安,什么无锋刺客,刀光血影在脑海中闪过,抬脚踹门,大喊道,“宫远徵,你在做什么?”
护卫听到沈安冉的喊声,急急往药房赶去,替沈安冉撞开房门。
沈安冉想冲进去,却被护卫拦住。
札丰举棋不定,一边是宫远徵下过命令,对待沈安冉要像对待他一样,另一边又是徵宫多年来的守则,药房外人不得入内,可他好几次都能看过徵少爷和沈姑娘一起在药房的,他也不会因为这个拦着沈安冉。
“沈姑娘莫急,药房是重地,里面毒药暗器众多,没有徵少爷在,恐怕会误伤。”
这话,宫远徵也再三和她叮嘱过,药房里藏着徵宫所有的机密,所以机关众多,没有他在,自己不能一个人去。
沈安冉在他说话的时候就往屋中粗略一扫,不像有人的样子,应该是有密室,心中更急,她不会听岔的,那声音能传到门外,宫远徵必然是出事了。
“你们俩人一组,抵背进去,有没有把握?”
札丰果断摇头,“二十年前无锋派遣刺客盗取百草萃,踏入药房后,无一生还。”
沈安冉己经喝了许久的百草萃汤药,她不怕毒,可是她怕暗器。
见劝住了沈安冉,札丰给她下个定心丸,“沈姑娘别担心,许是徵少爷在试药,不会出事的。”
“什么是……试药,这药房不进外人,药人能进?”
沈安冉心中己经有了猜想,原书中曾经提起过,宫远徵能有超出同辈人的成就,就是因为他以身试药,熟知药性。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他在用自己试药,对吗?”
面前的少女己经褪去面上的焦急,平静的和之前踹门的不像同一个人,札丰在她的目光下如芒在背,点了点头。
“下去吧。”
沈安冉没有为难护卫,札丰心中松了口气,离去之际听到少女有些冰冷的声音,“你竟然知道门打开了也进不了,为什么什么不问就踹门?”
札丰抬头看去,两人己经拉开一段距离。
少女站在门前,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,背后的出云重莲开得正盛,如同雪山上傲然生长的冰花,她的唇轻启,“抓住他。”
护卫将札丰围起来,札丰也不反抗,“徵少爷说过,沈姑娘的话就是徵少爷的命令,看见沈姑娘心急要开门,我等自然是要帮忙的。”
这个理由说服得了护卫说服不了沈安冉,管他什么牛鬼蛇神,关到战后再说,“带到地牢里关好。”
护卫们压着札丰退下,沈安冉回身,不知何时,宫远徵扶着药架,面色苍白得如同纸一样,将身体的重量都往架子上压,他脱力了。
沈安冉张了张口,什么责怪的话都没说出来。
快步走到宫远徵面前,他的额头还有没擦干净的冷汗,密密麻麻的,她伸手去抱他的腰,入手是一片僵首,“我没事,不小心打翻了一个碗,叫安冉担心了。”
沈安冉在宫远徵怀里深吸几口气缓住情绪,宫远徵有心想抱她,却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。
她没有回应宫远徵的话,反倒是说起了札丰,“那个护卫很奇怪,可能是盯着出云重莲来的。”
“好,我找时间审问他。”
“还痛吗?”
宫远徵没来由心中一慌,对上沈安冉的眼睛,有些心虚,“不痛了。”
闻言,沈安冉松开手,宫远徵失去了沈安冉的支撑,靠着架子慢慢滑落在地。
“宫远徵……你痛吗?”
这是沈安冉第二次问了,宫远徵莫名心慌,每次沈安冉叫他全名,都没有好事,他老老实实答,“痛……一会儿就好了。”
“宫尚角知道你拿自己试药的事吗?”
宫远徵点了点头,听见沈安冉冷笑一声,在他旁边坐下,让宫远徵靠着自己,伸手擦掉他额头和脖子上的冷汗。
她好像不生气了,宫远徵有些不确定,但是很享受沈安冉的照顾,她在身边,他对疼痛的注意力就会转移,身上就没那么痛了。
“宫远徵,我不喜欢这里。”
沈安冉低低的声音传来,宫远徵心中发颤,上一次沈安冉说这种话,是她一次次推开他的时候。
“这里的所有人……都趴在你身上吸血。”
就连宫尚角也是,束手旁观,因为宫门能得到好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