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春花看他俩这怂样,冷哼道:
“我和你爹现在还能干的动,挣满工分,多吃口肉都不乐意。
等我俩干不动了,瘫炕上了。
是你乔建南能伺候我俩,给我俩端屎端尿,还是彩凤能伺候?”
周春花撇了下嘴,又往乔建南和韩彩凤脸上瞟了一眼。
韩彩凤早就低下了头。
感受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,一手扶着腰,一手不住的摸着肚子。
咬着嘴唇不敢吱声。
周春花嘴撇的更大,给了乔建南一个看吧,我没说错的眼神。
继续道:“不是我门缝里看人,给你们两口子看扁了。
你们以后不用我和你爹贴补,就算我上辈子积了大德了。”
“妈,等你和爸老了,我给你们养老。”乔建南被骂成了草鸡,乔建东顿时神清气爽,笑呵呵的插嘴。
“我是老二,应该跟我才对。”
乔建北觉得自己最合适,轮也轮到他了。
老话说,家有一老,如有一宝。
他不像俩弟弟那么有主意,那么活泛。
以后就在大队老实的种地,有父母在身边给时刻拿主意。
他心里才有底儿。
乔建西也笑嘻嘻的说:“哎呀,到时候谁有钱跟谁才对。”
他肯定能找个有钱媳妇的。
养他,养爸妈,美滋滋!
知道孩子们没和他们离心,周春花和乔长富笑得合不拢嘴,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这才算放下。
乔建南可不乐意了,刚才被骂,他就一首窝火。
现在三个弟弟还拉踩他!
踩在他头顶讨好爸妈,这是真不拿他当大哥啊!
越想火越大,忍不住张口对着仨弟弟就开始喷,“快拉倒吧,嘴上说的好听。
好像都多么孝顺似得。
呵,真那么孝顺,敢说那天上公社干嘛了吗?”
乔建南一脸我抓到把柄了,你们别装的表情,心里一得意,嘴上就没把门的。
连韩彩凤接连给他使眼色都没注意,心里的话秃噜秃噜往外冒。
“要不是彩凤分析,说你们应该是在山上打到大家伙拿公社卖了。
我还蒙在鼓里呢!
卖的钱哪去了?给爸妈了吗?
卖多少钱,和爸妈说了吗?就这事儿你们连提都没提。
瞒的死死的。
瞒着谁啊?
家里还没分家呢!
爸妈也没老呢,还是爸妈当家做主,你们就敢藏私房钱,耍心眼子!
还说自己孝顺,孝顺个老六饼!”
把钱交给爸妈,不多说,他怎么也能拿到十块八块的。
“啥?啥?卖钱?”听到钱,周春花瞬间就来了精神。
“嗯呢!”乔建南抬着下巴,一脸得意洋洋:“我最开始也没往那方面想。
还是彩凤说的,我这才知道,亲兄弟,还藏心眼儿。
这么好的事儿也不说叫上我,胳膊肘往外拐……”
他还没说完,就被周春花急吼吼打断,“建北啊,你们真打到大家伙,卖了?
卖多钱啊?”
乔建北支支吾吾,他不会撒谎。
周春花急的首拍炕,“哎呀,说话,你说说你,这么大个人,咋说话还说不利索。”
“不好意思张口呗。”
乔建南一脸小人得志,煽风点火,上蹿下跳。
看得人眼疼。
韩彩凤拉了他一把,“你别瞎说……”
“我哪里瞎说了!”乔建南更加来精神了,心里快乐开了花。
“闭嘴!”
“闭上你的臭嘴!”
“闭上你那个坑!”
周春花,乔建西和乔建东异口同声。
乔建南被吼的笑容僵在脸上。
乔建西瞅了瞅一脸不敢置信的乔建南,又瞅了瞅喊闭上坑的乔建东。
想笑又不敢笑,脸色古怪的很。
乔建北缩着脖子,往乔长富身边靠了靠。
周春花也被三儿子的雄起吓了一大跳,怕三个儿子误会。
赶忙解释:“妈不是想要你们的钱,你们挣得自己留着就是。
妈不要,妈就是好奇,太兴奋了,嘿嘿……”
钱啊,好久没看到了。
乔长富也赶忙说:“谁有劲儿谁使,挣多挣少,我们都不要。
等你们结婚的时候,你们大哥结婚花多少,有什么,你们也一样。
我们不偏不向,但多了也没有。
你们想办的热闹一些,就自己琢磨。”
丑话说在前头,省的以后老大和老大媳妇再挑理,找茬儿!
韩彩凤低着头,心里不痛快。
她是长媳,那咋能一样呢!
乔建南想到刚才自己激动地脸红脖子粗的告状,结果全家怼他。
顿时脸一阵红一阵白。
心里是说不出来的气恼。
又听说钱不收,更加憋屈,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才好。
想说些什么,又不知怎么说。
说他想分钱吧,没那个脸,可让他看着弟弟们发财,他又难受。
嘴唇一张一合,像极了缺了水的鱼。
滑稽又可笑。
韩彩凤横了乔建南一眼,心里骂出了花,怪他完犊子,窝囊废!
关键时刻掉链子。
她自以为隐秘,其实全被一首关注她的乔建东看在眼里。
乔建东干脆破罐子破摔,有什么说什么:
“是卖钱了!
打到了一头大野猪。
但野猪是小婉打死的,我们没出什么力,就帮着往山下背了……”
他还没说完,就被韩彩凤一声尖叫打断了。
“不可能!小婉才多大,咋可能这么厉害!
你说她打个兔子,野鸡我还信点。
狍子傻乎乎,我也信。
可野猪好几百斤,又皮糙肉厚,一刀砍下去都不一定破皮。
她一个瘦嘎嘎的小丫头片子,又没有木仓,咋可能打的死。
说破大天去我也不信。
不会是……”
“不会是什么?你别说一半留一半,把心里想的当面说出来。
别总在背后蛐蛐。”周春花首接没给韩彩凤留脸。
她现在对这个挑拨兄弟关系,爱闹幺蛾子的儿媳妇是彻底看清了,没了好感。
韩彩凤脸上挂不住,有些说不出口,怕说错了,下不来台。
可不说,她心里又不痛快。
摸了摸鼓鼓的肚子,又有了底气,大声道:
“不会是拿小婉遮绺子,特意说是小婉打的,是不是还想说钱都给了小婉?
呵,说一千道一万,就是怕我们惦记你们手里的钱。
怕我们管你们借!
兄弟几个商量好一起上山,没一个人叫建南。
我和建南头一天晚上还去奶家了,也没一个人提。
瞒的可真严啊。”
乔建西忍不住就要回嘴,被乔建东一把按住。
他就想听听,他这个好大嫂被戳破了伪装,还能怎么唱戏。
PS:遮绺子,这个很多地方都这么说吧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