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九章 信任危机
夕阳的余晖染红了灵幻学院的尖顶，本该庆贺胜利的钟声迟迟未响。林羽站在广场中央的青砖地上，看着西周投来的怀疑目光，忽然觉得秋风冷得刺骨。
"就是他引来了血月！"人群中有个戴金丝眼镜的男生突然高喊，"昨晚我看到他鬼鬼祟祟在钟楼附近转悠！"
这句话像火星溅入油桶，原本安静的人群顿时炸开。抱着课本的女生们后退半步，几个高年级学生甚至摸上了腰间的符咒。苏璃一个箭步挡在林羽身前，月白色的裙摆扬起涟漪："你们疯了吗？要不是阿羽拼死战斗，副院长早就......"
"谁能证明那不是苦肉计？"留着山羊胡的炼金课教授推开人群，"看看他的眼睛！正常人会有银蓝双色瞳孔吗？"
林羽下意识摸了摸眼角。自从那次秘境试炼后，他的瞳孔确实变成了诡异的异色。此刻夕阳斜照，左眼的银辉与右眼的冰蓝在地面投下两道交织的光斑。
"够了！"浑厚的嗓音震得梧桐叶簌簌落下。七位执法长老踏着青石路走来，玄色长袍上的星纹在暮色中泛着微光。为首的大长老手持水晶权杖，杖头的紫水晶突然迸发红光——这是测谎晶石感应到邪气的征兆。
苏璃突然抓住林羽的手腕。她腕间的冰晶手链不知何时变成了墨黑色，正发出轻微的嗡鸣。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：有危险。
"请二位随我们去问心塔。"二长老的银发无风自动，腰间铜铃叮当作响，"若真是清白，测魂镜自会还你们公道。"
问心塔的地下审讯室比想象中更阴森。青苔爬满石壁，潮湿的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血腥味。林羽注意到墙角堆着几件沾满泥土的校服——正是最近失踪学生们的制服款式。
"看着镜子。"大长老的权杖敲击地面，镶嵌在石壁上的青铜古镜突然泛起波纹。镜面本该映出人影，此刻却浮现出副院长在钟楼绘制献祭阵的画面。但紧接着画面扭曲，阵法的血色符文竟渐渐变成林羽的脸！
"这不可能！"苏璃的惊呼在石室回荡。她突然按住太阳穴，淡紫色的灵瞳忽明忽暗，"有人在干扰我的记忆......"
林羽的手心渗出冷汗。他清楚记得那晚苏璃用灵瞳记录过现场，可现在她指尖亮起的记忆光球里，自己举剑的身影正被黑雾缠绕。更诡异的是，他腰间的玉佩突然发烫——这是母亲留给他的护身符，此刻却烫得几乎要灼伤皮肤。
"现在证据确凿。"三长老展开羊皮卷轴，上面的血字契约竟有林羽的掌印，"昨夜子时，你在禁书库签下这份血契，承诺为邪神献上九十九个灵魂。"
小萌突然从林羽的衣领里钻出来，翅膀上的磷粉簌簌掉落："说谎！阿羽昨晚明明在帮我修复精灵翅膀！"她气鼓鼓地举起魔杖，杖尖的水晶球却映出完全不同的画面——林羽正在往某个阵法滴入鲜血。
空气瞬间凝固。连苏璃都踉跄着后退半步，撞翻了墙角的青铜烛台。烛火熄灭的刹那，林羽瞥见烛台底部刻着副院长的蛇形徽记，而徽记的眼睛位置正在渗出暗红液体。
"带他们去净心室！"大长老的权杖重重顿地，"用净魂香洗涤三日，若真是被邪术控制......"
"等等！"林羽突然抓住苏璃颤抖的手。她的指甲不知何时变得漆黑如墨，掌心浮现出与副院长匕首上相同的咒文。这个发现让他浑身发冷——难道在之前的战斗中，苏璃早就被动了手脚？
地牢的铁门轰然关闭时，月光正透过高窗的铁栅栏在地上织出蛛网。苏璃缩在墙角，把脸埋进膝盖："对不起，要是我能控制好灵瞳......"
"该道歉的是我。"林羽扯下束发的绸带，露出后颈的暗红印记。这是今早更衣时发现的，此刻正在月光下诡异地蠕动，"副院长最后那击邪灵咒，恐怕不止是攻击。"
小萌突然贴着石壁飞舞，魔杖照亮墙缝里半片干枯的花瓣。这是月光蔷薇，只生长在钟楼背阴处。"快看！"她轻轻吹开尘埃，花瓣背面竟用血写着模糊的"SOS"，看字迹至少是十天前留下的。
林羽用玉佩边缘撬开松动的砖块，更多花瓣倾泻而出。每片花瓣都记录着零散的信息："不要相信测魂镜"、"长老们控"、"献祭需要双生子"......最后一片花瓣上的血迹尚未完全变黑，赫然画着副院长与某个黑衣人的密谈场景——那人袖口的金线纹样，竟与大长老的内衫一模一样。
地牢外忽然传来钟声。林羽数着钟摆的震动，发现比正常速度慢了七拍。当他第七次默数到三时，玉佩突然发出清鸣，照出对面墙壁上的隐藏字迹：
【当谎言成为真相，真相便是最危险的毒药】
潮湿的砖缝开始渗出猩红雾气，苏璃的灵瞳突然恢复清明："我想起来了！副院长在战斗时说过，真正的献祭需要'镜面双生'......"
地牢深处突然传来铁链断裂的声响。在渐渐弥漫的红雾中，有个与林羽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，正踩着血泊缓缓走来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