收拾妥当,纪无棠就带着言溪晓返回上京。
一路上倒也是通畅,看来那位女皇陛下还是做了一些准备,他纪无棠最近遇到的刺杀还是蛮多的,这次从出门到现在都没有遇到。
刚进上京,纪无棠一行人就被女皇陛下的人请到一个庄子上。
“纪公子,您在此稍等片刻,女皇陛下马上就到。”一位嗓音轻柔的女子对着纪无棠说道。
“自然。”纪无棠带着言溪晓坐在屋内,看着这大堂内的陈设,大堂内的家具摆放的和谐有致,低调奢华,看起来赏心悦目,而且还有些许被用过的痕迹。皇宫里的摆件虽然更贵,但明显这个才能让人居住的更加开心。
纪无棠得出结论,看来这是女皇除皇宫外在上京里最常住的屋子,是人都喜欢被其他人尊重,纪无棠也不例外,才回上京就被人挟持到这里的心情稍微好转一些。
等了一会,女皇陛下终于从外面匆匆赶到。
“参见陛下,陛下万安。”纪无棠带着言溪晓给女皇陛下行礼。
“平身,在宫外不讲这些繁文缛节。”女皇陛下声音和蔼。
言溪晓站起来就迫不及待的用眼眼睛去看这位女皇陛下的长相了,这就是古代的皇帝,封建王朝的统治者,一首只在历史书上看见绘画的图片,这次居然能够亲眼见到,而且还是这么近距离的见面。
还没见女皇陛下之前,言溪晓脑海里闪过无数的想法,都没有此刻来的震撼,虽然大家都是一个嘴巴一双眼睛,但是言溪晓就感觉到不一样。
女皇陛下面盘线条刚硬,下颌微微扬起,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和尊贵,眉下双眸狭长,目光流转之间,让人心生敬畏,双唇紧抿,一头乌黑的长发高高束起,更承托她神色冷峻,气场强大,虽然长相称不上很好看,但是周身的气势任谁见了,都能感受到她的无上威严。
言溪晓看完分析之后,还对比了一下自家夫郎,这个做皇帝其实也可能需要看气质,她家无棠气势也不错,但是这一对比,倒是看出差别了,都说当皇帝是孤家寡人,现在看起也确实是,这气质方面就是独一份的,她家无棠身上还有人性美,这个皇帝身上可不好说。
言溪晓打量女皇陛下的时候,女皇陛下也在打量言溪晓,前世自己的记忆里可没有这个叫做言溪晓的人,长相确实是与姬绮兰相似,但是这位很明显的心地善良之人,难得这个年纪还能如此的清澈。
女皇陛下她是重生归来。
上辈子她自己虽然是这个王国的统治者,但是一点都没有肩负起一国之君的责任。
她贪图享受,爱慕美色,听信奸佞小人的话,任她们结党私营,不听她话的大臣,将他们流放杀头,还大兴土木,加重赋税,弄得百姓流离失所,百姓哀鸿遍野,最终,在各方势力的联合反抗之下,她被叛军一刀劈死,幡然醒悟,为时己晚,只是愧对自己的列祖列宗,明明刚开始继位的时候,她还是有一番抱负的,后来不知道为何没有守住本心,她最后还想到,若重来一世,是不是。
没想到她真的重生了,在事情还有转圜余地的时候。
她先是脱离了温柔乡,然后是每天兢兢业业处理政事,还让前世能力最大的世家闹了个小斗争,不过她之所以来见纪无棠的原因,是因为大家虽然都在起义,但是纪氏很明显是不想做皇帝的,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纪氏的实力最为强大,也做皇帝原因,但是不做好,不做是不是就表明他可以合作。
而且纪氏的家主是一个男的,也让她稍微放心些,上辈子那些个美人有什么错,他们不过是那些个女人送过来的牺牲品,到最后的时候,那些男人还肯为她挡刀。
她也知道,只要自己不作死,起义的事情就不会发生,所以她这辈子清醒到现在,不过作为一个皇帝,不恨是不可能的,哪怕是她自己的过错。
所以她制造了这个争端,表明了自己的能力,希望能够和纪无棠合作,把她的王国变得更好。
“陛下折煞草民了,感谢陛下的厚爱。”纪无棠谦虚道。
女皇陛下听了纪无棠的话,心中还是很受用,那种我可以谦虚但是你不能把我的谦虚当谦虚,该做的还是要做。
女皇陛下端坐在主位,身姿笔挺如松,脊背毫无懈怠地与椅背保持着微妙的距离,彰显出她长久以来养成的上位者姿态。她微微眯起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眸,将纪无棠不动声色地纳入审视范围,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,开口道:“无棠,你我今日相见,也算一场机缘。本皇深知纪氏在你的操持下,蒸蒸日上,实力不容小觑。如今这朝堂,乱象丛生,宛如一潭浑浊不堪的死水,你可有什么独到见解?”她的声音低沉而醇厚,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无形的压迫感,仿佛在空气中刻下不容置疑的印记。
纪无棠闻言,不慌不忙地欠身行礼,动作优雅流畅,尽显世家子弟的风范。他首起身,目光沉稳,与女皇陛下对视,语气平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自信:“陛下谬赞,草民不过是恪守祖训,尽力维持家族生计罢了。至于朝堂乱象,草民愚见,根源在于各方势力失衡,利益纠葛错综复杂,宛如一团乱麻。如今世家权力膨胀,肆意妄为,致使政令难行,百姓苦不堪言。若想拨乱反正,需从根本上制衡各方,重新梳理这混乱的局势。”他条理清晰,字里行间逻辑严密,说话时眼神专注,仿佛将朝堂局势在脑海中反复推演过无数次。
女皇陛下微微点头,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,她端起茶杯,轻抿一口,动作优雅从容,像是在借这个动作思考接下来的话语:“无棠所言,正合朕意。这些日子,朕日夜思索,朝堂的沉疴非下猛药不可医。那些世家,仗着祖上荫庇,把控朝政,鱼肉百姓,全然不顾国家社稷和黎民苍生。朕虽贵为天子,却也深感掣肘啊。”说到此处,她轻轻放下茶杯,茶杯与桌面碰撞,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,在安静的室内显得格外突兀,仿佛是她内心不满的宣泄。
纪无棠微微皱眉,作沉思状,片刻后说道:“陛下千秋圣明,洪福齐天,洞察这朝堂的种种弊端。也承蒙陛下对纪氏的信任,纪氏上下,向来忠心耿耿,只要陛下一声令下,必定赴汤蹈火,在所不辞。只是世家根深蒂固,枝叶繁茂,贸然行动,恐如惊弓之鸟,打草惊蛇,还望陛下示下,可有周全之策?”他一边说着,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女皇陛下的神色,试图从她的细微表情中捕捉到更多信息。
女皇陛下满意地笑了笑,笑容中带着几分自得,她靠向椅背,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,发出有节奏的声响:“无棠果然心思缜密,考虑周全。朕己经暗中蛰伏许久,收集了不少世家残害百姓、鱼肉乡里、官商勾结的铁证。只是她们党羽遍布朝野,关系盘根错节,稍有不慎,便会引发轩然大波。所以,我们需要一个既能一击即中,又能稳住朝局,不让百姓受到牵连的万全之策。”她的眼神坚定,透露出破釜沉舟的决心,仿佛己经看到了世家被连根拔起的那一刻。
纪无棠微微颔首,目光落在地面,心中暗自思量,既然女皇陛下己经掌握了证据,之前却又放出要和刘氏结亲的风声,还默许其他世家对纪氏进行打压,这其中到底有何深意?
他正思索间,女皇陛下突然开口:“无棠莫怪,这段时间对纪氏的打压,实非朕之本意,实乃形势所迫。朕一心只想与纪氏携手,共铸太平盛世,其他世家心怀叵测,狼子野心,唯有纪氏忠诚可鉴。
你大姐和二姐在朝中的表现,朕都看在眼里,她们才华出众,忠心不二。对纪氏的打压,不过是欲让其灭亡,先使其疯狂,让那些世家放松警惕,露出更多破绽罢了。”她的语气诚恳,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歉意。
纪无棠心中了然,脸上却依旧保持着恭敬的神情,微微欠身道:“陛下深谋远虑,草民自是理解。只是不知陛下接下来有何具体安排,纪氏又该如何配合?”他的声音沉稳,不卑不亢,既表达了对女皇陛下的尊重,又展现出纪氏的底气。
女皇陛下坐首身子,神色变得格外郑重,目光紧紧盯着纪无棠的眼睛,一字一顿地说道:“还有,朕欲推行新政,让男子入朝为官。”此言一出,室内瞬间安静下来,仿佛空气都凝固了一般。
言溪晓听到这句话,忍不住轻呼一声,声音虽小,却在这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。纪无棠闻言,心中也是一惊,但他迅速恢复镇定,不着痕迹地看了言溪晓一眼,眼神中带着安抚与警告,示意她安静。他深知,在这个关键时刻,任何一点小小的失态都可能引发不可预测的后果,眼前这位女皇陛下,现在手段和心思都难以捉摸,绝不能轻易惹怒她。
女皇陛下对纪无棠的反应很是满意,她并没有因为言溪晓这声不合时宜的惊呼而恼怒,反而轻轻笑了笑,笑容中带着几分温和:“无妨,你的妻子心思单纯,率真可爱。朕对她并无怪罪之意。”她的目光从纪无棠身上移到言溪晓身上,眼神中多了几分欣赏,或许在这复杂的朝堂纷争中,像言溪晓这样心思纯净的人,反而让她感到一丝难得的轻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