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无棠和女皇陛下达成协议之后,全部的身心都转移到了上京,淮阳自然是暂时回不去了,住在离皇宫很近的一处院子里。
纪无棠每天都忙碌的很,言溪晓这边也没有闲着,俩人每天忙完晚饭之前才能说话见面。
深夜的上京城,青瓦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纪无棠刚从议事厅出来,衣摆还沾着未散尽的墨香。言溪晓站在廊下,看着他脚步匆匆,身影被灯笼拉得细长。这些日子,纪无棠愈发消瘦,下颌线条愈发锋利,可眼眸里的光却炽热得让人心惊。
"今天又这么晚?"言溪晓迎上去,递上一盏温热的茶。纪无棠接过时,她触到他掌心的薄茧,心中一揪。
"明日要呈交整顿商税的折子,还有几处细节需斟酌。"纪无棠抿了口茶,眉头仍未舒展,"陛下那边催得紧。"
话音未落,远处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。两人对视一眼,纪无棠迅速将茶盏塞回言溪晓手中,转身朝正门走去。不多时,一名浑身浴血的侍卫被搀扶进来,"纪大人...商队在城郊遇袭,货物被劫,兄弟们死伤惨重!"
纪无棠的脸色瞬间阴沉,言溪晓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。这商队运送的,正是他们筹备许久、用以稳定上京物价的物资。更要命的是,负责护卫的是纪无棠亲自挑选、训练的人手。
"可有查明是谁所为?"纪无棠的声音冷得像冰碴。侍卫艰难地摇头,"对方蒙着面,手段狠辣,一看就是惯犯。不过...他们劫货后并未离开,似是在等什么。"
言溪晓心中一动,首觉此事不简单。正欲开口,一名女士官匆匆赶来,尖着嗓子,走进纪无棠身边悄声说道:"纪无棠接旨!陛下口令,商队遇袭一事关乎上京安危,需要尽快查明真相!"
夜更深了,言溪晓陪着纪无棠在书房分析案情。
烛火摇曳,映得纪无棠眼底布满血丝。"这明显是有人故意设局,想陷我于死地。"纪无棠将密报摔在案上,"是谁己然知道我和陛下的计划?"
纪无棠这次安排的人手都是自己的心腹,陪伴自己这么多年,没有道理会叛变,而且自己并未告知他们我和陛下的盟约,打的是求和的信号,其他世家也没有必要在这里拦我。
那会是陛下那边的人吗?
纪无棠百思不得其解,而后又把目光转向陪在自己身边的言溪晓。
言溪晓咬了咬下唇,迎着纪无棠的视线,虽然被自己的爱的误解是一件很难堪的事情,但是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:“纪郎,不是我,你可以派人查探我这几天的行程和接触的人,我决定没有透露任何消息,而且透露这些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。”
纪无棠猛地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亮光。
恰在此时,窗外传来一阵细微的异响。纪无棠迅速吹灭蜡烛,将言溪晓护在身后。黑暗中,只听见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,一支淬毒弩箭擦着纪无棠的肩头射进墙里。
"看来,有人不想让我们查出真相。"纪无棠握紧拳头,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。
言溪晓靠在他怀里,能感受到他剧烈的心跳。
夜色如墨,月光在庭院的石板上投下斑驳树影。刺客来袭时,利刃划破空气的尖锐声响,瞬间打破了纪无棠居所的静谧。听到动静的护卫们如离弦之箭,迅速从西面八方赶来。那刺客见势不妙,身形一闪,如同夜枭般飞掠而去,消失在浓稠的夜色之中。
原本心中尚有疑虑的纪无棠,经此一事,彻底清醒过来。这次刺客对地形的熟悉程度,以及对商队的了解,都表明内奸就在身边。言溪晓的嫌疑,此刻可以彻底排除了。纪无棠眉头紧蹙,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他最不愿怀疑的人——纪千。这个人熟悉他的一举一动,对这个刚搬来不久的院子,甚至比他自己还要了如指掌。
“公子恕罪,那贼人轻功了得,己然跑远,属下办事不力!”护卫长扑通一声,单膝跪地,声音中满是自责与愧疚,头深深地低了下去。
“我安然无恙,这并非你的过错。”纪无棠神色平静,语气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速去将纪千找来,我有话要问他。”
护卫长领命后,身形如电,朝着纪千主管的住处疾驰而去。到了住处,屋内一片死寂,不见纪千的踪影。护卫长不敢懈怠,又将府中熟睡的下人一一唤醒,急切询问是否见到纪千。
下人们睡眼惺忪,纷纷摇头,表示今天一天都没见到纪主管,只知道他一大早便出了门。护卫长不死心,在府中展开地毯式搜寻,各个角落都不放过,可依旧一无所获。
无奈之下,护卫长匆匆返回,向纪无棠复命:“公子,纪主管不在府中,下人也不知其去向,只说是今早出门的。”
纪无棠闻言,心中一沉,虽然早有预料,但这个结果还是让他难以接受。他实在想不通,跟随自己多年的纪千为何会背叛他。思索片刻,纪无棠眼神变得愈发冰冷,看来,他必须要做其他打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