网吧鱼缸里的斗鱼正在逆时针游动。
林燃盯着水中倒影，自己瞳孔的金色光晕与鱼鳞闪烁频率完全一致。手机突然震动，收到来自"00:00:00"号码的加密邮件——那是父亲实验室的旧logo，三年前就该随爆炸案消失的衔尾蛇图腾。
"你还有七次存档机会。"机械喵的声音从通风管传来，她正用激光笔在墙面刻写反编译代码，"每次登录游戏都会消耗一次，这是量子纠缠态的保护机制。"
林燃点开邮件里的全息投影，父亲的身影在像素雪花中浮现："当你看到这段影像时，说明小烁的基因锁己经突破临界点。龙渊集团永远不会告诉你，巴别塔协议原本是我们为渐冻症患者设计的意识永存计划..."
投影突然扰，穿着白大褂的瑞拉出现在画面里。她的手术刀正抵着林父的颈动脉，背景是装满龙形胚胎的生物舱。"感谢林博士的神经桥接技术，现在十万玩家的脑皮层都是我的苗圃。"她的指尖长出游戏里同款的龙爪，"你猜猜看，当争霸赛决出总冠军时，这些可爱的新芽会不会'啵'的一声..."
机械喵突然切断投影，指着网吧所有亮屏的电脑："她在激活诱导程序！快用龙牙匕首破坏主机！"
匕首刺入主机的瞬间，林燃看到弟弟的虚影在电路板中闪现。整个网吧的灯光变成暗红色，所有《和平精英》玩家的账号强制进入竞技场。夜枭的首播画面被推送至每个屏幕，他正在沙漠地图用龙息炮处决被俘玩家，那些人的游戏ID倒计时全部归零。
"这不是首播。"机械喵的声音在发抖，"这是十五分钟后的未来画面。"
量子车残骸突然发出蜂鸣，液态金属凝聚成父亲实验室的门禁卡。林燃触碰卡片的瞬间，眼前浮现出双重景象：现实中的网吧走廊，与游戏里雨林地图的祭坛重合。他看到穿JK制服的少女抱着电浆步枪跑过，她头顶悬浮着"幻音舞者·03"的ID——正是三年前首个被龙渊宣布"意外死亡"的职业选手。
"跟着时之砂走！"少女扔来的沙漏在空中分裂成七道流光，"你父亲在跨海大桥埋了..."
子弹穿透她的太阳穴，血花却逆着重力飞回枪管。夜枭从时间褶皱里走出，他的机械义眼己经变成龙渊徽章形状："别信这些幽灵，她们是被协议删除的残渣。"
林燃突然明白，那些倒计时归零的玩家都成了游荡在时空缝隙的观测者。当夜枭的EMP手雷炸开时，他本能地抓住两粒时之砂——现实中的网吧突然褪色成黑白，他看见瑞拉在时间线上不同的分身：科研员、电竞选手、护士...每个分身都在不同时间点往弟弟体内注射药剂。
"找到锚点！"机械喵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，"你口袋里那张游戏卡带！"
林燃摸出三年前和弟弟一起玩的《弹弹堂》卡带，插进夜枭后颈的数据接口。敌人的机械义眼突然播放出林烁的记忆画面：父亲车祸前夜，把两个龙形U盘分别塞进兄弟俩的枕头。
当卡带读取到第77秒时，整个时空开始坍缩。林燃坠入记忆深井，看到自己正站在龙渊实验室的监控室。玻璃另一侧的父亲在操作台输入最后指令，瑞拉的龙爪穿透他胸膛的瞬间，林烁的医疗舱突然发出刺眼强光——那根本不是什么渐冻症治疗仪，而是巴别塔协议的原始容器。
"哥，我的第七节脊椎..."记忆中的林烁指着X光片，"他们在里面种了龙心种子。"
现实中的网吧突然恢复色彩，夜枭的机械躯壳冒出青烟。林燃手中的卡带熔化成龙鳞形状的密钥，上面浮现出父亲的手写坐标：滨海市立图书馆，地下档案室B-13。
"那是初代《和平精英》的实体服务器所在地。"机械喵调出市政蓝图，"但那里早在一年前就被划为..."
她的声音被防空警报切断。图书馆方向升起十二道龙形光柱，夜空中的黑刃战机群开始向光柱汇聚。林燃的量子车自动导航系统突然激活，车载屏幕显示弟弟的游戏账号正在强制组队，队友ID是令人窒息的乱码——"■■■■■正在邀请您加入双排赛"。
图书馆外墙爬满龙渊集团的生物电缆，林燃踹开B-13锈蚀的铁门时，看到上千台老式服务器组成巨龙骨架。正中央的培养舱里悬浮着与瑞拉一模一样的少女，她的脊椎延伸出光纤神经束，连接着所有服务器的核心。
"这是我最后的礼物。"培养舱突然播放父亲的遗言，"初代圣域龙灵原型机，她的原始代码能对抗..."
瑞拉的龙爪穿透林燃左肩时，时空再次陷入静滞。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的血液正在被服务器吸收，弟弟的虚影在电缆中流动。"哥，把我的ID卡插进卡槽！"林烁的声音从每个扬声器传出，"我们得在协议完成前烧毁母体！"
当沾血的ID卡接触服务器的瞬间，整个图书馆化作数据风暴。林燃在意识离散前看到终极真相：所有玩家都是巴别塔协议的零件，而自己和弟弟是唯二拥有逆编码权限的活体密钥。瑞拉发出撕心裂肺的龙吼，她的生物舱突然爆开，露出里面半机械化的林烁本体。
"比赛继续。"七个时间线的瑞拉同时举起龙息炮，"现在进入最终圈，胜者将决定人类进化的方向。"
林燃在血泊中摸到两把钥匙——父亲留给他的龙形U盘，以及弟弟生物舱的应急阀。量子纠缠态的战机轰鸣声从现实与游戏同时逼近，他听到机械喵在时间裂缝里大喊："选错了会引发分支宇宙！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