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烨震惊。
“学姐,我要回宿舍的。”
“先进来再说吧。”
孙晚晴推开房门后,就跟个考拉似地挂在了梁烨身上。
反正都背了一路,也不差这一会儿。
梁烨侧头:?
“你看我干嘛,扶我进去啊。”
走进房门打开灯。
这是一间上下两层的小面积loft,装修简单却很是温馨,一看就是女孩自住那种。
下层是客厅餐厅,还有一个卫生间。
上层围了一圈匚字形的玻璃护栏,护栏两侧各有一张床。
孙晚晴主动介绍道:
“这是我大一时候买的,离学校不远,不过装修都是叶雯雯在弄,我比较麻烦这些。”
梁烨:谁问你了。谁问你了?
“叶雯雯算是我发小,我们很早就认识了。”
“对了,她前面怎么跟你说的?”
“她说有急事。”
“没了?”
“没了。”
梁烨没把那句“让我照顾你”说出来。他怕孙晚晴完全恢复了以后恼羞成怒揍他一顿。
“呵呵,真挺急的,连铺盖都卷走了,她怎么不干脆买一套新的换上。”
孙晚晴的话里满是嘲讽,语气却依然是软绵绵的。
顺着对方的目光看去,梁烨隐隐能看见对面的上层有一张空荡荡的床架。
“学姐,你先坐会儿吧。我给你泡点糖水。”
“嗯。”
梁烨将孙晚晴搀到沙发上,然后在灶台附近摸索起来。
也不知道是今天比较背,还是孙晚晴这个人比较背。
自己就吃了一碗蛋炒饭,结果干了一夜的活。
驴也不是这么使唤的吧。
呃,好吧。
还收获了一身新衣物。
这么想起来,好像也没那么亏了。
可惜,如果能换成现金就好了,这样的兼职,他愿意天天干。
一番忙碌后。
梁烨将热糖水端到孙晚晴面前,然后说道。
“学姐,需要帮你扶上床,呃,我的意思是扶上去吗?”
孙晚晴慢慢睁开眼,接过杯子吹了口气。
“你是想赶紧把我弄上...去,盖好被子,然后回去吧?”
“我手机马上没电了,一会儿打不了车的。”梁烨解锁手机,递到对方眼前。
屏幕上只有百分之五的电量了。
“行吧,不过你们江大几点关门的?”
梁烨一愣。
接着猛地拿回手机一看。
靠。
十点二十!
江大说是十点半关门,可实际上十点十五左右,保安大叔就会提前把门关了。
“关门了?”孙晚晴轻啜了口糖水问道。
梁烨轻轻点头。
“那你要住这儿,还是我帮你开间房?”孙晚晴又问了一遍进门前的话。
梁烨没有说话。
他怎么好意思说。
说住这,学姐该以为自己赖上她了,而且这连铺盖都没有,不能睡硬床板吧?
让学姐开房,那就更不好意思了。
“行了,别纠结了,你睡沙发吧。”孙晚晴难得地察觉出了梁烨眼中的窘迫,拍了拍沙发道。
“那...行吧。你这有安卓充电器吗,我得给室友打个电话。”
“没有。”
梁烨只好用孙晚晴的手机,拨通了李太刚的电话。
“喂?谁啊你?”
“我梁烨,我...”
“艹,你他妈跑哪去了,发消息也不...”
“喂,你在哪呢?”卓汉森的声音响起,应该是抢走了李太刚的手机。
梁烨将事情的大概讲了一遍,然后告诉对方自己今晚要外宿了。
本以为电话那头会很吃惊,结果好像并没有。
电话里只有任书平狂摁键盘的声音。
过了大约十几秒。
“行了知道了,Have a wonderful night!”
“我...”
梁烨话没说完,就被卓汉森挂了。
甚至。
挂断前他还听见李太刚在侃侃而谈:“对方的赵信在哪,请你回答我。”
宿舍几人好像一点也不关心自己,不知道是不是卓汉森给大家洗脑了。
“看来你的兄弟们,跟我发小差不多嘛。”孙晚晴喝了一大口糖水揶揄着说。
“我要去洗澡,你扶我去洗手间。”
孙晚晴的声音越来越小。
梁烨:“啊?”
孙晚晴:“扶!我!去!洗手间!”
……
热量真是缓解疼痛的最佳方式,洗了个热水澡的孙婉晴终于恢复了体力。
等她穿着睡衣走出的时候,梁烨己经趴在沙发上睡着了。
他是真的太累了,白天站一天军姿,晚上还背个人走了一路。
孙婉晴蹑着手脚走近,蹲在沙发边偷偷观察。
半边脸颊贴着坐垫的梁烨,正均匀呼出热气,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。
这鼻子怎么能这么挺呢。
孙婉晴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鼻梁,又伸出青葱手指,想在对方鼻梁的小凸起上刮一刮。
就在即将触上的那一刻,她又缩了回来。
我是变态吗?!到底在想什么!
掐了掐自己脸颊上的,她取过一旁叶雯雯的浴袍给对方轻轻盖上…
即将上楼的瞬间,她回眸最后看了眼熟睡的梁烨。
关灯。
晚安。
……
第二天一大早。
梁烨睁开眼,看了眼桌上的小老虎时钟。
6点10分。
晃了晃脑袋,整个人昏沉沉的。
他第一次在完全陌生的环境里睡这么死。
拿过桌边的水杯,灌了一大口。
我去,好甜!是昨晚孙婉晴喝剩下的糖水。
梁烨做贼似的瞄了眼楼上。
黑秋秋的,啥也看不见,学姐应该还没醒。
他轻巧地走进洗手间把杯子洗了,顺便漱口洗脸。
正要走出洗手间,一个穿着白色小熊睡衣的身影突的出现在昏暗的视线里。
梁烨:!!!
“学姐!你走路怎么没声的!”
孙婉晴顶着一头乱发斜靠门框,目光上下扫视。
“我想看看你在干嘛,不是说你们男生早上……”
梁烨:……
……
江大校门口。
单手搭在方向盘上的孙婉晴目送梁烨走进校门,心里隐隐浮出一丝不舍。
她的朋友不多,真心交往的只有一个叶雯雯,异性朋友更是一个没有。
而昨晚,她却稀里糊涂地,和一个不算熟悉的男生,呆了一夜。
这是她第一次和异性呆在安静密闭的空间里。
以至于昨晚她上床以后睡意全无,翻来覆去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,总觉得又兴奋,又忐忑。
好像还有点……期待?
她想和梁烨说话,可对方睡得很沉。
甚至。
在睡着前,她连梁烨翻身的声音都没听见。
首到凌晨一点,她才放弃探听楼下的动静...
孙晚晴收回视线,轰下油门。
人的本质是社会性动物。
对脆弱时的关怀者产生依赖,是动物的本能。
而这种依赖,很容易就会随着脆弱的消失而消失。
就像小时候有一次因为母亲出差,阿姨来家里陪了她三天。
阿姨走那天她哭得差点喘不上气,结果没过两天就好了...
宽大的轮胎重重碾过路面。
孙晚晴拨通了电话。
“喂,你死哪去了?”
.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