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理寺的油灯在穿堂风里忽明忽暗,裴砚展开卷宗的手指突然顿住 —— 泛黄的羊皮纸上,不知何时多了个粗粝的信封,边缘还沾着暗红的污渍,像极了干涸的血迹。林小满的算珠在袖中剧烈震动,自动排列成警戒卦象,她凑过去时,一股铁锈味混着白梅冷香扑面而来。
“别碰!” 裴砚的佩刀己经横在胸前,刀刃映出他紧绷的下颌。可当他用刀尖挑开信封,三枚算珠突然破空而出,精准钉在信纸三个角落。林小满一眼瞥见信上的字迹,后颈瞬间泛起鸡皮疙瘩 —— 那歪斜的血字与第五卷实验室墙上的警告标语,连顿笔的力度都如出一辙。
“想救沈明轩,子时三刻,城郊破庙。敢带旁人,他活不过今夜。”
陆清瑶手中的茶盏 “当啷” 落地,碎瓷片在青砖上溅起尖锐的声响:“这是陷阱!他们就是想把你们引出去!”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发间的白梅簪子随着颤抖轻轻摇晃。裴砚的玉佩残片突然发出蜂鸣,裂痕中渗出的紫色液体在地面蜿蜒,勾勒出破庙的轮廓。
林小满的算珠自动排列成倒计时,每个珠子表面都映出沈明轩昏迷时扭曲的面容。她想起第西卷在蛊村,也是这样被诱入圈套,可如今沈明轩危在旦夕,对方显然算准了他们别无选择。“我和你一起去。” 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,算盘己经紧紧攥在手中。
“不行!” 裴砚猛地转身,佩刀鞘撞在桌角发出闷响,“信上说得清楚,单独赴约!” 他的眼神里有焦急,更有几分执拗,腕间的月牙疤痕随着情绪波动微微发烫。林小满却突然笑了,算珠在她周身悬浮,组成个挑衅的八卦图:“裴大人,上次在烟雨楼是谁差点被机械藤蔓缠住?没我算盘护着,你确定能从长生会手里全身而退?”
陆清瑶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,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向来端庄的林姑娘露出这般锋利的模样。裴砚被噎得说不出话,玉佩残片的光芒却突然暴涨,在墙上投出两人交叠的影子,像极了第五卷他们并肩对抗苏月柔时的画面。
“带上我!” 陆清瑶突然抓住林小满的衣袖,“丞相府在城郊有暗桩,我能安排人手接应!” 她扬起下巴,虽然眼底还有惧意,却努力做出镇定的模样,“再说了,我倒要看看,究竟是谁敢栽赃我!”
子时的梆子声划破长安夜空时,三人己经骑马行至城郊。月光被厚厚的云层遮住,路面上漂浮着诡异的白雾,裴砚的佩刀始终出鞘三寸,刀刃上凝结的露水泛着幽幽蓝光。林小满的算珠在马鞍上排成探路卦象,突然全部转向西北方 —— 那里,一座破庙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,飞檐上的铜铃无风自动,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。
“在这等着。” 裴砚压低声音对陆清瑶说,却换来少女一个白眼:“知道啦!啰嗦得像我爹!” 她翻身下马,躲进路旁的灌木丛,簪子上的白梅在夜色中忽闪忽闪,像某种暗号。
林小满和裴砚刚靠近庙门,算珠突然全部炸裂。飞溅的木珠在空中组成警告卦象,她猛地拽住裴砚后领往后退 —— 几乎是同一时间,三支淬毒的弩箭擦着裴砚发冠钉入门柱,箭尾羽毛上印着的双鱼齿轮,和第五卷面具人的武器标记分毫不差。
“来都来了,何必躲躲藏藏?” 沙哑的男声从庙内传来,带着金属扩音器特有的畸变。林小满感觉后颈的皮肤开始发烫,算珠自动在掌心聚成防御盾。裴砚的玉佩残片光芒大盛,照亮了庙内的景象:褪色的壁画上,无数齿轮缠绕着人的躯体,而正中央的祭坛上,沈明轩被锁链吊在半空,脸色青紫得如同恶鬼。
“沈大人!” 林小满失声喊道,算珠己经飞射而出。可当算珠触及祭坛的瞬间,竟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弹回,在空中组成个扭曲的 “囚” 字。阴影中,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缓缓走出,面具缝隙里闪烁的红光,和第五卷时空乱流里窥视他们的目光一模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