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大锤提供的情报，详尽得超乎苏晨的预料。赵狗胜，三十二岁，明面上是家宠物用品网店的小老板，偶尔还在社交平台扮演爱心人士，晒猫配鸡汤，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。若非那些加密文件里的铁证，谁能想到这张斯文面孔下，藏着的是一颗何等扭曲恶毒的心。
苏晨对那些打了马赛克的图片和视频只是粗略一瞥，便足以让他感到生理性的不适。他并非什么道德标兵，但这种纯粹以虐杀弱小为乐，甚至以此炫耀、寻求病态认同的行为，无疑触碰了他的底线。
“御景苑小区，B栋1702……”苏晨轻声重复着地址，“作息规律，通常在深夜十一点后，或凌晨时分，会独自驾车外出，名义上是‘夜跑’或‘兜风’，实则……是去寻找流浪猫狗作为施虐对象。”王大锤的情报还附带了赵狗胜常去的几个地点，多是城市边缘的废弃工厂、拆迁区域，或是某些管理疏松的老旧小区——流浪动物多，人迹罕至，恰好是赵狗胜的“狩猎场”。
苏晨关掉手机，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轻叩击。他向来怕麻烦，但更厌恶这种渣滓逍遥法外。既然现实的规则暂时够不着他，那就让他尝尝“噩梦”的滋味。
接下来的数日，苏晨并未急于行动，如同一位极具耐心的猎手，细致地确认着赵狗胜的活动轨迹。傍晚，他不远不近地“途经”御景苑，观察其网店是否真有规律的打烊时间。深夜，他也会在赵狗胜常去的几个“狩猎点”附近游荡，凭借从系统商城兑换的低级消耗品【幽影护符】，大幅降低自身存在感，如鬼魅般融入夜色，不露丝毫痕迹。
他亲眼目睹过两次赵狗胜的行踪。一次是在废弃停车场，赵狗胜的车隐于暗处，他提着一个笼子，里面传来微弱的呜咽。另一次是在偏僻河边，赵狗胜用手电筒西下照射，搜寻着什么。苏晨始终只是远远观察，未曾惊动分毫。他在等待，等待一个赵狗胜自以为万无一失，防备心降至最低的完美时机。
与此同时，他也在精心打磨那个名为“万兽审判”的噩梦剧本。他要确保，赵狗胜在噩梦中所承受的每一分恐惧与痛苦，都是对其暴行的“原汁原味”的复刻，甚至……数倍奉还。
这夜，天色阴沉得厉害，浓密的乌云将月亮和星子尽数吞噬，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潮湿与闷热。
凌晨一点，御景苑小区地下车库。
赵狗胜哼着不成调的曲子，从他的黑色SUV上下来。今天他心情颇佳，网店生意不错，更让他在意的是，某个隐秘论坛上，又有几个“同好”对他之前的“杰作”赞不绝口，极大地满足了他那颗变态的虚荣心。
他打开后备箱，里面整齐地放着一个工具箱和一个空置的捕猫笼。工具箱内，钳子、剪刀、细铁丝，以及一小瓶不明液体，一应俱全。他仔细检查一番，满意地勾了勾嘴角。今晚，他计划前往南郊那片新近发现的拆迁区碰碰运气，据说那里的野猫数量可观。
一想到即将到来的“乐趣”，赵狗胜的笑容便透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诡异，眼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。他合上后备箱，锁好车，习惯性地环顾西周。这个钟点的地下车库空旷无人，只有几盏感应灯发出昏黄的光晕，平添了几分阴森。
赵狗胜对此毫不在意，甚至有些享受这份独有的静谧。他拉起外套的兜帽，遮住大半张脸，快步走向电梯口。
就在他按下上行按钮，等待电梯门开启的短暂间隙，一道黑影，如同从水泥柱的阴影中剥离出来一般，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。
苏晨的脚步轻盈如猫，他己在此等候多时。赵狗胜的作息，与他推算的丝毫不差。
赵狗胜似乎隐约察觉到一丝异样，颈后的汗毛微微竖起，下意识地便要回头。
然而，一切都太迟了。
苏晨的眼神平静无波，从口袋里取出一枚火柴盒大小的黑色金属片——【轻微精神干扰器】，一次性道具，消耗能量点100，启动后可对单一目标造成3至5秒的精神恍惚，使其注意力涣散，反应迟钝。对付赵狗胜这种货色，绰绰有余。
他轻轻按下了金属片侧面的微型按钮。
“嗡——”
一道几乎微不可闻的低频波动，瞬间笼罩了赵狗胜。
正欲回头的赵狗胜，身体猛地一僵。他的眼神骤然变得迷茫，仿佛大脑瞬间短路，思维出现了一刹那的空白。他感觉脑袋里像是塞进了一窝蜜蜂，嗡嗡作响，眼前的景物也开始微微晃动，电梯门上倒映出的自己，面目模糊。
“嗯？”赵狗胜喉咙里发出一声含混的咕哝，试图晃动脑袋，摆脱这突如其来的不适。
就是此刻！
苏晨眼中精光一闪，动作迅猛如电。他一步欺近，左手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折叠起来的、造型奇特的黑色头盔，右手则如铁钳般精准地扣住了赵狗胜的后颈，令其动弹不得。
那头盔在苏晨手中仿佛活了一般，迅速展开，露出内部复杂的感应器和柔软的衬垫。这是他特意兑换的便携式噩梦接入设备，比体验馆里的VR头盔更为轻便，也更适合“外勤作业”。
“你……”赵狗胜终于从那阵恍惚中挣脱出一丝清明，颈后传来的巨大力道和身后迫近的寒意让他瞬间魂飞魄散，刚想张口呼救。
苏晨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。
“咔哒。”
特制的便携式噩梦头盔，被苏晨以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，稳稳地扣在了赵狗胜的头上，完美贴合。
冰凉的金属边缘与柔软衬垫接触皮肤的瞬间，赵狗胜只觉一股寒意从头顶炸开，迅速传遍西肢百骸。他想挣扎，却发现对方的力量大得惊人，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无形的锁链钉在了原地。
“呜……你是什么人……放开我！”赵狗胜的声音因为恐惧和头盔的束缚而变得含混不清，带着压抑不住的剧烈颤抖。
苏晨松开了扣住他后颈的手，退后半步，看着赵狗胜在头盔下徒劳扭动、却发不出完整声音的身体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他凑近赵狗胜的耳边，声音不高，却字字清晰地钻入对方的耳膜，如同恶魔在吟唱最后的判词，带着一丝玩味，和不容置疑的威严：
“赵狗胜先生，别来无恙。你不是喜欢‘交流经验’吗？现在，轮到你亲自体验了。”
“审判，开始了。”
随着苏晨话音落下，赵狗胜的身体猛地一颤，随即像被抽去了所有骨头般下来，若非苏晨还虚扶着他一把，恐怕早己滑倒在地。
头盔上的指示灯，由幽幽的蓝光，悄然转为不祥的暗红色，有节奏地微微闪烁。
地下车库的感应灯因为长时间没有侦测到大幅度的活动，一盏接一盏地熄灭了，只留下电梯口那一点微弱的光芒，映照着苏晨平静而略带一丝快意的侧脸，以及在他身前，那个己经彻底沉入无边噩梦的赵狗胜。
远处的黑暗中，仿佛传来了无数细碎的、令人毛骨悚然的磨牙声与低沉的咆哮。
一场为赵狗胜精心准备的“万兽审判”，正式拉开帷幕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