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秀山的石阶在林小胖脚下骤然变得绵软,仿佛踩在一块巨大的果冻上。他低头看见自己的球鞋正一点点下沉,柏油路面像融化的沥青般缓缓波动,散发出诡异光泽。
“陆风风,这石阶……怎么会这样?”林小胖惊慌地抬头,脸色煞白,声音颤抖。
陆风风皱眉,额角滑下几滴冷汗:“我也不清楚,先保持冷静,别乱动!”她伸手紧拽林小胖的衣角,神情凝重。
天空骤裂,一道巨大裂缝吞噬了龙象塔的飞檐。彼端,司马炎的声音像坏掉的收音机从裂缝中幽幽传来,伴着刺啦的失真电流:“看好了,这才是南宁真正的历史!”
“司马炎,你个疯子!”林小胖咬牙怒喝,双拳攥紧,手背的符文烫得皮肤发疼。
虚空中,司马炎半悬空,黑袍下的数据流触须蠕动生长,将惊恐的游客一一拉入半空,改造成身披铠甲的兵卒。
“这是为了揭示真正的历史,你们这些无知之众懂什么!”司马炎狂笑,声音阴冷。
人群中传来撕心裂肺的惊呼。林小胖拉着陆风风躲到一旁:“他在用游客的记忆做修正力燃料!我们不能让他下去!”
“别碰任何东西!”陆风风低喝,把符文手链收起,手腕上的第十五道刻痕投射出复杂公式,虚空中划出几何符号与积分符号。
“老铁们,刚才那段掐了别传!”阿杰的首播手机突然砸落在石阶上,屏幕一闪,变成一张1983年龙象塔前的黑白照片。
林小胖瞪大眼睛:“陆风风,看!那不是你祖母吗?她怎么会和李教授在一起?”
照片上的李教授神色严肃,身旁的少女佩戴着与陆风风一模一样的符文吊坠,微笑凝固在胶片之中。
陆风风双唇微颤,眼神恍惚:“我……我听祖母提过一些古老传说,却从未见过这图。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?这里面一定藏着秘密!”
裂缝中央,司马炎的虚影颤抖一下,全息投影落地成形——一位温柔的女子捧着残缺的召唤师法典,声音幽柔却带着颤音:“阿炎……你答应过我,不用黑暗符文……”
“闭嘴!”司马炎狞笑,数据触须猛地刺向自己胸口,鲜血与数据交织,他歇斯底里地喊:“那就都别活……”
突然,一声低吼,裂缝中涌出卡兹克的虫形态,全身裹挟着腐蚀气息,利爪如镰刀般扑向林小胖。
“快躲!”亚索的声音骤然在脑海中炸响:“那是虚空监视者!闭眼!”
陆风风迅雷不及掩耳,扑过去捂住林小胖的双眼,但他还是瞥见眼球般巨大的裂缝,瞳孔中映着1983年的青秀山:年轻的司马炎单膝跪地,怀里抱着渐渐透明的妻子,背后站着手持匕首的陆风风祖母。
腐坏的茶香瞬间弥漫,漫山的茶树枯萎,枝叶滴下腐蚀液,将石阶腐蚀成蜂窝状洞穴。
“陆风风……她们……”林小胖声音嘶哑,却己无法言辞。
“闭上眼!用心去感受风的方向!”亚索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林小胖咬牙,用力将意识深潜,借助风的指引,他猛地跃起,身形如离弦利箭,躲过虫形利爪。
“我们还有机会!”陆风风低声鼓励,轻咬唇角,符文手链再次闪耀,她将内力注入掌心,一道气流撞向卡兹克虚影——腐蚀之力与风之道交击,爆出耀眼光芒。
裂缝剧烈震颤,青秀山的真实景象缓缓重现:古老茶园重焕生机,游客惊魂未定地西散奔逃。
司马炎仰天怒吼,虚空裂缝逐渐闭合,落下的雨点打在石阶,带出一阵清冷。
林小胖摘下耳坠,递给陆风风:“我们还得去找她们……找到真相,才能结束这一切。”
陆风风点头,目光坚毅,夜风吹拂,她低声说道:“走吧,真正的战斗才刚开始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