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揣着发烫的玉龙佩蹲在灵莲宗后山,瞅着洛青扬扒拉出来的狗洞首皱眉。
“你确定这是禁地密道?”洞里头飘着股陈年蝙蝠屎味儿,比乱葬岗的干尸味还冲。
墨寒舟先钻了进去,剑穗扫落洞顶的蜘蛛网,回声里带着金属碰撞的轻响。
“当年我偷跑进来过一次,”洛青扬搓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,“清魂玉就藏在玄冰棺里,可棺材边上守着……”话没说完,洞深处突然传来女人的笑声,阴冷得像腊月里的井水。
我摸出乾坤镜,镜面血红一片,玄衣“我”正抱着膝盖坐在白骨桥上,指尖绕着根黑丝——丝的另一头拴着个熟悉的身影。“是灵莲宗的守墓人!”洛青扬失声喊道,“她本该是百年前坐化的长老,怎么会……”
密道尽头是座冰窟,上万根冰锥倒挂着,映出中央那口玄黑棺材。棺材旁站着个穿嫁衣的女尸,脸上敷着惨白的粉,嘴唇却红得像刚啃过生肉。她怀里抱着个玉匣,正是清魂玉的模样。墨寒舟的剑刚碰上冰面,女尸猛地转头,眼窝子里空空如也,却“看”向我们的方向。
“擅入者……留魂……”她开口时,冰锥上凝结的水珠全变成了血珠。我这才发现,她嫁衣上绣的不是凤凰,是无数条活蹦乱跳的蜈蚣,正顺着衣摆往棺材缝里钻。
“她被炼成了尸蛊!”墨寒舟挥剑斩向蜈蚣,剑气却被冰层反弹回来。女尸咯咯笑着抛出红盖头,盖头在空中化作张血网,网眼里全是怨魂的脸。我举起玉龙佩,玉佩却吸住我的手,新刻的咒文亮起,在冰面上照出半行字:“以血为引,开棺见真。”
“妈的,又要放血?”我咬咬牙,咬破指尖把血滴在玉匣上。女尸突然发出尖叫,身上的蜈蚣纷纷炸裂,露出底下布满符咒的皮肤。她的身体开始透明,化作无数红蝶钻进棺材。玄冰棺“咔嚓”裂开,里头躺着的不是尸体,竟是个熟睡的少女,眉心印着和我一样的红痣。
“这是……”我伸手去碰,少女突然睁开眼。她的瞳孔是纯粹的金色,张嘴一吸,我心口猛地一疼——半拉黑影从嘴里飞出来,钻进她的身体。墨寒舟想阻拦,却被棺材里涌出的金光弹开。
“三百年了,总算等到你了。”少女抚上我的脸,她的指尖冰凉,“我是玄天宗最后一任掌门,当年血祭阵启动前,我把魂魄封进清魂玉,就为了等你这具‘容器’。”
我惊得后退半步,玉龙佩突然和清魂玉共鸣,两块玉佩合成整圆,映出三百年前的真相:玄天宗掌门发现黑暗之主无法被彻底消灭,便设下血祭阵,用三千修士的魂魄做诱饵,同时将自己的魂魄封入清魂玉,等待能承载黑暗之力的后人——也就是我。
“所以我娘亲和阿离他们……”我声音发颤。少女叹了口气,棺材里升起幅画卷,
画上是我前世被黑暗之力侵蚀的模样,而她正用清魂玉抽出我体内的魔气。“他们不是牺牲,是被我封进了乾坤镜,用来压制你体内的黑暗之主残魂。”
就在这时,冰窟顶部突然炸裂,无数黑触手钻了进来。为首的黑袍人摘下兜帽,竟是灵莲宗现任掌门!
他手里拎着洛青扬,符咒贴满了少年的嘴。“好个玄天宗的老狐狸,”掌门冷笑,“可惜啊,清魂玉现在在我手里!”
我这才看清,他袖口露出的锁链和玄衣“我”的一模一样。少女突然化作金光融入清魂玉,玉匣飞到我手里,而乾坤镜里的玄衣“我”哈哈大笑:“蠢货!你以为内鬼只有一个?”
掌门猛地把洛青扬扔过来,黑触手缠上我的脖子。千钧一发之际,洛青扬突然咬破舌尖,血喷在掌门脸上:“师姐快走!他才是……”话没说完就晕了过去。我看着怀里的清魂玉和乾坤镜同时发亮,镜面上浮现出最终的咒文——
“以魂为引,以血为祭,合二为一,方斩邪根。”
看来,这灵莲宗的掌门,还有镜中那个半魂的“我”,都藏着更深的秘密。
而我这具所谓的“容器”,怕是从出生起就掉进了玄天宗布了三百年的局里。
现在清魂玉到手,却引出了更大的麻烦,怀里的两块玉佩烫得像要炸开,也不知道是福是祸。
但不管怎么样,洛青扬为了护我挨了黑触手,这事儿没完,灵莲宗的破事,也该好好清算清楚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