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青梧的虎口被军刺震裂时，月光恰好穿过青铜鼎的饕餮纹。血珠顺着警棍滴在鼎耳编号"ST1900"上，那个数字突然在她视网膜上分解成西部矿业的股票代码。
"低头！"林深的吼声混着子弹破空声传来。她翻滚着躲到集装箱后，看见男人单手撑过两米高的货箱，西装下摆扫过的地方，带血的弹壳排列成《道德经》残卷上的卦象。
三小时前，这份走私清单还躺在云栖茶馆的紫砂壶底。叶青梧用镊子夹起被普洱茶浸透的货单时，林深正用瑞士军刀剖开陈记糕饼——每块桃酥里都嵌着微型定位器。
"陈家把走私品混进赈灾物资。"她把货单拍在黄花梨茶台上，裂纹正好贯穿"文物修复专用"字样，"今晚十点，码头三区。"
林深没抬头，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划出残影。屏幕里跳动的K线突然组合成青铜器纹样："我需要两个不被电磁干扰的证人。"
此刻他们头顶的无人机正被信号干扰器击落。叶青梧扯下假发套住扑来的打手，警棍砸碎对方锁骨时，瞥见林深用领带勒住司机脖子——那条阿玛尼领带内侧绣着陈露的英文名。
集装箱门轰然洞开。五具青铜鼎在月光下泛着尸斑般的青灰色，鼎身弹孔里渗出的血水，正顺着"破军"铭文流入排水沟。叶青梧的执法记录仪扫过第七个鼎耳时，突然发出刺耳蜂鸣。
"别碰！"林深拽住她手腕。男人掌心的茧子磨过她戴了七年的警表，表面玻璃的裂纹正好对应北斗七星的轨迹。
他们同时看见鼎腹内的激光刻字——"Ag1915"。这个白银期货代码曾出现在三年前林深操盘的死亡合约里。叶青梧的呼吸突然急促，她想起老局长被卡车撞碎前，手里攥着的正是这个代号的举报信。
"找掩体！"林深突然将她扑倒在地。子弹穿透他右肩的瞬间，叶青梧嗅到威士忌混着硝烟的味道。男人温热的血渗进她警服第三颗纽扣，那里藏着窃听器残片。
枪声暂歇时，码头灯塔突然射出探照灯。陈昊的狼牙项链在强光中晃成残影，他身后站着二十个戴青铜面具的枪手，每人胸口都纹着基金公司的LOGO。
"林先生喜欢我的现代艺术吗？"陈昊踢了踢脚边的鼎耳，断裂处露出钛合金芯片，"这些鼎三年前就该躺在纽交所地下室。"
叶青梧摸向后腰的手铐，却发现林深正在血泊里书写摩斯密码。他颤抖的手指蘸着两人的血，在集装箱内壁画出云栖镇地图——每个走私窝点都对应鼎耳编号。
"拖住三分钟。"林深嘶哑着扯开衬衫，露出肋间的神经植入接口。叶青梧看见他伤口处的金属反光，突然想起警校教材里被禁止提及的"资本战士"改造计划。
枪声再起时，她跃出掩体连开五枪。跳弹在青铜鼎上擦出火花，照亮鼎腹内层的甲骨文——正是林深那本《道德经》残卷缺失的第西十西章。当第六个枪手倒下时，码头突然陷入黑暗。
备用电源启动的瞬间，叶青梧的瞳孔猛地收缩。所有青铜鼎正在发出共振嗡鸣，鼎耳的编号在声波中悬浮成三维K线图。林深满嘴是血地大笑："原来破军小组把矿脉数据刻在了祭器上！"
陈昊的狼牙项链突然爆开，飞出的纳米无人机首扑林深面门。叶青梧甩出警棍击落两只，第三只却钻进男人颈侧的神经接口。林深仰面倒下时，手里还攥着从鼎耳掰下的芯片，那上面用微雕技术刻着周玄策的篆体印章。
"带证据走！"林深将芯片拍进她掌心，伤口流出的血在集装箱地面积成太极图案。叶青梧翻过围栏跳进海里时，听见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——那是她熟悉的C4炸药剂量，精确得如同林深的资本操盘。
咸涩海水中，芯片开始发烫。叶青梧在缺氧前的最后一秒看清了芯片内容：云栖镇地下矿脉分布图，每个坐标都对应着陈家祠堂的牌位编号。
当她挣扎着爬上岸边礁石时，远处码头己变成火海。月光穿透浓烟，在血色的海面上投射出巨型二维码。叶青梧用颤抖的手机扫描，屏幕跳转至深网页面——周玄策的博客正在首播燃烧的青铜鼎，标题是《刍狗的献祭》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