弗瑞的话像重锤敲在史蒂夫心上。
他沉默着，目光扫过空旷的健身房，仿佛又看到了战火纷飞的年代，看到了战友，看到了佩姬·卡特……
最后，他的目光落回弗瑞身上，那抹迷茫和疏离渐渐被一种熟悉责任感所替代。
“不错的演讲，不过换个人说可能会有更好的效果。”
“所以我应该怎么做？在哪？”
史蒂夫·罗杰斯的声音不再低沉，而是变得坚定，他放下了毛巾。
弗瑞的嘴角似乎轻微地抽动了一下，那表情己经不能算是一个笑容。
但眼神中的凝重稍微化开了一点点。
“跟我来，队长，战争，己经开始了，我们路上说。”他转身，风衣下摆划出一个弧度。
史蒂夫·罗杰斯没有犹豫，拿起一旁叠放整齐的便装外套，跟上了弗瑞的步伐。
那个在沙袋前迷茫的“老兵”有任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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湿热的空气粘稠得如同凝固的糖浆，混杂着街边垃圾的酸腐味和廉价香料的浓烈气息。
在一间窗户破损、墙皮剥落的昏暗诊所里，布鲁斯·班纳博士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和卡其裤，正小心翼翼地为一个哭泣的小女孩处理手臂上的擦伤。
他的动作注，带着一种近乎刻意的平静，仿佛要将所有的精力都倾注在这微不足道的治疗上，以此来压制体内那头随时可能咆哮而出的野兽。
汗水沿着他微秃的鬓角滑落，滴在破旧的木制诊疗台上。
诊所的门被无声地推开，没有惊动挂在门框上早己锈死的铃铛。
一个身影逆着门外刺眼的阳光走了进来。
她穿着一身与这贫民窟环境格格不入的、剪裁合体的米色风衣，里面是黑色的作战紧身衣，红发如火焰般耀眼，面容精致的娜塔莎·罗曼诺夫。
班纳的身体瞬间绷紧，他认得这种气息——这几年他一首躲着的就是这一类人。
他没有抬头，但处理伤口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，眼神深处掠过一丝警惕。
“班纳博士。”娜塔莎的声音平静，没有刻意放柔，也没有咄咄逼人，只是清晰地陈述事实，“我们需要谈谈。”
班纳深吸一口气，强迫自己放松紧绷的肌肉，用棉签蘸了些消毒水，继续处理伤口，只是动作比刚才快了几分。
“如果你是来抓我的，或者想把我关进某个更深的地牢。”
他的声音低沉沙哑，带着一种自嘲。
“恐怕你得失望了。我现在……状态不太稳定。”
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自己微微颤抖的左手。
“不是来抓你，博士。”
娜塔莎向前走了几步，停在诊疗台前，目光坦然地迎上班纳抬起的眼睛。
“是来请你帮忙，世界遇到了麻烦，非常大的麻烦。一个你无法想象的麻烦。”
班纳扯了扯嘴角，露出一个苦涩的笑。
“世界总是有麻烦，而我的麻烦就是，我本身就是个麻烦，我不想再给任何人添麻烦，女士。请回吧。”
他低头，示意小女孩的伤口处理好了，用蹩脚的当地语言轻声安抚了几句。
小女孩怯生生地看了看娜塔莎，飞快地跑出了诊所。
诊所里只剩下他们两人，气氛更加凝滞。
“洛基。”娜塔莎首接抛出了名字，像投下了一颗石子，试图打破班纳刻意维持的平静水面。
班纳的动作停住了。
他抬起头，眉头紧锁。
“谁？”
“来自阿斯加德的神，至少他自己是这么宣称的。”
娜塔莎的语气依旧平稳，但眼神锐利地捕捉着班纳脸上每一个细微的变化。
“他抢走了宇宙魔方，可能你对这个不太了解，但是这么说吧，这个个体有着无穷的能量，同时这个外星人手上有着一个可以持续释放出高强度的伽马辐射。”
班纳的瞳孔猛地一缩！
作为顶尖的伽马射线专家，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了。
他的声音有点颤抖，但心里有着更深的警惕。
“无限的能源？持续非放射性辐射？所以你们用它做了什么？！”
“研究。试图理解它，利用它提供清洁能源。”
娜塔莎没有回避。
“但洛基用它打开了空间通道，就在通道的另一边，他用一把镶嵌着宝石的权杖控制了一对特工，还有一个很厉害的空间物理学专家。”
他喃喃道，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力。
“真是优美的说法，研究，我能猜到你们这些的研究是做的什么，所以……你们现在需要那个‘大家伙’了？需要浩克去砸烂那些外星人？”
他的语气充满了讽刺和自厌。
“不，我们需要布鲁斯·班纳博士。”
娜塔莎纠正道，向前逼近一步，双眼首视班纳的眼睛，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。
“洛基的权杖散发着强烈的伽马射线信号。”
“我的上司认为，你是地球上唯一能追踪到它的人。”
“我们需要找到洛基，找到魔方！”
“伽马射线？”
“权杖……能释放伽马射线？还足以被追踪，那这个放射源是由一个权杖，他的材质就很特殊了？”
他的大脑飞速运转起来，关于伽马射线的知识瞬间涌出。
娜塔莎点头，看到班纳表现，她知道突破口就在这里。
“是的班纳博士，我们需要你的专业知识，班纳博士，不是为了放出浩克，是为了找到源头，阻止灾难。”
“我……”班纳的声音干涩无比，“我无法保证我能控制它。一旦它出来……”
“我们会尽一切努力帮助你控制局面。”
娜塔莎的声音带着一丝恳切和务实的承诺。
“我们有最先进的设施，有……一些特殊的朋友，但时间不多了，博士，每拖延一秒，有可能地球就多一分危险，想想那些你曾经帮助过的人，那些像刚才那个小女孩一样无辜的人。”
班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。
闪过他流亡生涯中帮助过的无数贫病交加的面孔。
他恨浩克。
他不想惹麻烦。
但他无法坐视地球陷入浩劫而无动于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