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停下了?”
云钿好奇举目西望。
万米高台,凉风阵阵,情况似乎有点不对。
经理急得跳脚,举着喇叭大喊,“行先生,两位小姐,设备临停!己经在加急抢修!你们别怕,我们这就派人上去救你们!”
“一会儿。。。。。。我们要走下去吗?”云钿又偏头看了一眼,脑子里出现她摔下去粉身碎骨的场景,惊恐之下抓住了慕书宁的手,磕磕巴巴的说:“不行的,这么高,我腿软,”
慕书宁不敢乱动,生怕动一下,设备就会带着他们失控俯冲,她握紧云钿的手,“没事的,云钿,你先别慌,小叔叔在呢,不会有事的,”
“我知道,我只是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做,”云钿嗓子捏紧,细小的声音绷成线,“我想要完整的自己,”
“放心吧,不会出事的,”支河头头是道分析,“按道理来说,现在的情况算是安全的,最恐怖的还是之前另一个游乐园的案例,报道说车厢被甩出去了,那才叫没救,”
云钿扭头看支河,“你还真会安慰人,听你这样一说,心彻底凉透了,”
“不用紧张,过山车两边各有三组轮子,这些轮子会牢牢卡住轨道,止逆装置也会防止过山车后退,这种状态下,我们不会倒退也不会滑落,”
行立筠注视着身体紧绷的慕书宁,语气轻快的安慰。
“现在要做的就是放轻松,等待救援,顺道看看风景吧,你们看,不远处的山林里飞来一只老鹰,”
三人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,一只羽毛黝黑的大鸟正在展翅,再靠近些后,腹下展出点浅浅的白色。
“不像是老鹰,”慕书宁回头对行立筠说:“像是猎隼,”
云钿跟着细看,一头雾水,偏头问支河,“你能看出来是什么吗?”
行立筠开口,紧张的气氛变得轻快,支河对此感到诧异,为什么同样是安慰人,行立筠却比他成功?
“你发什么呆呢?”云钿追问,“没看出来是什么吗?”
“额,是猎隼,”支河对这些没研究,不想再落下风,顺着慕书宁的话,说:“我看着也像是猎隼。”
行立筠根本不在意答案,只是不想她们担惊受怕,看到他们己经被转移注意力,再次提起新的话题。
“不如我们打个赌,一会儿问问经理看看是老鹰还是猎隼,”
慕书宁问,“我们没有拍照,经理没看过实物,他怎么知道是老鹰还是猎隼?”
云钿附议,“对啊,书宁说的有道理,”
支河跟着点头,“对,有道理。”
行立筠再次指向对面,说:“你们看,那只老鹰在那里盘旋了很久,己经有了领地意识,所以绝对不是第一次出现,经理经常在这里,他肯定见过。”
云钿再次附议,“对啊,小叔叔说的有道理。”
支河急刹车似的停住点头的动作,“这不一定,”
“那就试试,”行立筠俊俏的脸上笑意若隐若现,“赌今晚的晚餐,谁输了,谁请客。”
“好啊,”慕书宁注视着行立筠,情不自禁笑盈盈的说:“我赌是猎隼。”
支河立即响应,“我也赌猎隼。”
云钿想赌老鹰,但她绝不会放任慕书宁和支河在一边,只得硬着头皮说:“我也赌猎隼,小叔叔,你只能一个人咯,”
“好,没问题,赌注成立。”
经理指挥救援,忙得焦头烂额,救援梯子搭上后,他才得以松口气。
“我得跟着上去,”他自告奋勇系上三点式安全带,“你们跟在我后面,”
行立筠在上面,他得去请罪,不然就完蛋了。
救援队说:“经理,你还是别上去了,上面活动空间不大,万一再出点什么事情,”
经理急昏了头,扶着脑门,“对,对,你说的有道理,”
说完,他再次扬起喇叭,“行总!我们的人马上来了!你们别怕!”
云钿听到喊声,看了一眼,好奇的问,“小叔叔,你会把他开除吗?”
支河说:“肯定要开除,他干了这么蠢的事情,还留着?公司是招不到人了吗?”
行立筠回答,“从开园到现在,他一首在这里,我投入的是钱,他投入的是感情。这次的事故只是意外。我不会因为一次意外开除一位尽职尽责的经理。”
支河若有所思,说:“你和我爷爷说的一位故人很像,”
云钿没有听出其中的深意,以为支河又在暗讽行立筠的年龄,说:“你说话比小叔叔还老成,张口闭口不是爷爷就是故人,”
慕书宁被逗得扑哧一下笑出声,“你们两个说话还挺有意思,”
支河这次是认真的,说:“我说真的,我爷爷出国前有一个好朋友,不过嘛,他们好像闹过不愉快,我爷爷偶尔会想念他,但从来不告诉我其中的事情,”
救援人员逐渐靠近,云钿说:“好啦,知道你说的都是真的,不过现在没时间听你说了,我们要自由啦!”
慕书宁扶着手舞足蹈的云钿,“你小心点,小心乐极生悲,”
支河看看行立筠,眼神里的挑衅和偏见悄然消失。
不得不说眼前的男人确实有种特别的魅力。
下了过山车后,行立筠扶着腿软的慕书宁,支河扶着全身都软的云钿。
经理擦擦额上的细汗,“行先生,我们己经准备好了酒店和餐厅,几位辛苦了,先去稍作休息,一会儿用餐吧。”
行立筠点头,“嗯。”
慕书宁和云钿在酒店躺了会儿,神智清楚,一番梳洗后,下楼到酒店餐厅找吃的。
支河休息好后,在酒店里转悠一圈,没看到慕书宁和云钿,看到了站在落地窗前的行立筠和经理。
行立筠说:“设备问题调查清楚,给我一份详尽的事故报告。”
经理毕恭毕敬,“好的,行总,此次事故一定严查。”
行立筠声音沉了沉,冷冷的说:“该处理的人要及时处理,避免惹出祸事。你是园长,要对所有入园的游客负责,而不是为某一个人负责。希望你明白。”
“好的,行总,”经理头压得低低的,“我一定做好相关工作安排,不辜负公司的栽培。”
“嗯,去吧。”
“好的。”
经理转身,行立筠叫住他,问,“总在园区上空盘旋的是老鹰还是猎隼?”
经理往外看了一眼,言之凿凿回答,“行总,是老鹰,我们这里没有猎隼。”
“好,知道了。”
经理离开后,行立筠挑眼看了看钢琴后面的支河,问,“还要继续听吗?”
支河站起来,不小心碰到琴键,咚的一声响,整个人尬住了。
“她们呢?”他故作镇定,说:“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,”
行立筠抬头,望向站在二楼圆台朝他招手的慕书宁,“她们来了。”
吃饱喝足后,受到惊吓的几人都累了,无心再继续游玩,欢快道别后,各回各家。
云钿送支河回酒店。
车里,她期待的问,“怎么样?行立筠不是你说的那样吧?”
支河不情愿的点头,“他很好,书宁姐姐也很好,两个很好的在一起,很圆满。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公平,他谈过那么多女人,书宁却只有他一个人,想想还是不平衡。”
云钿说:“我们这里推崇一生一世一双人,不像你们那里那样开放,随便看一眼就坠入爱河,”
支河累得打哈欠,问,“你敢说行立筠只有书宁一个人?他可比她大那么多岁,”
云钿也跟着困了,揉揉眼睛,“当然只有书宁一个,不仅只有一个,还是无可替代的白月光呢,”
“我不信,”支河鄙夷的说:“我可听说行立筠和别人结过婚,不止一个人,”
云钿乏了,不想费口舌,敷衍的说:“这事说来话长,改天和你爷爷的故人一起说。”
支河冷眼看着云钿,“我没和你开玩笑,我说的是真的。”
云钿用力扬起嘴角,“我没笑。”
支河偏头不说话,云钿这才得意的笑笑。
车里安静下来了。
慕书宁上车后,靠在行立筠怀里睡着了,她安安静静的趴着,一动不动,像一只柔软的猫,行立筠的心跳一次,她就呼吸一次。
行立筠在她额头亲了亲,想着过山车的事情。
看到她害怕得屏住呼吸的时候,他也害怕。
想到他们还没有开始的美好未来就要戛然而止,感性冲破理智的牢笼。
他慌了。
那份从心底蔓延的害怕不是来自过山车,而是来源于失去慕书宁的恐惧。
也是那时,行立筠才知道他对她的爱己经超越了一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