雾在ICU的玻璃窗上凝成霜花时，林晚晴正对着电子显微镜调整载玻片。昨夜那支伪造的烧伤凝胶在培养皿里析出诡异结晶，显微镜下呈现规则的六边形结构——这分明是军用级纳米材料的特征。
"林主任！"护士长撞开实验室的防辐射门，"军区来函要封存所有LWQ-0923批次药品！"
离心机发出尖锐嗡鸣，林晚晴摘下手套，智能手环突然弹出全息通知。鲜红的军方印章下，召回令签发人赫然写着霍凛川的名字。她抓起实验数据冲出门，消毒水味里混进一缕雪松香。
药库走廊传来作战靴叩击地面的声响，霍凛川带着两名士兵迎面走来。晨光将他后颈的条形码照得清晰可辨，那串数字竟与她当年在溶洞刻下的"正"字数目相同。
"霍旅长。"她横步挡住去路，白大褂衣角扫过他的战术腰带，"根据《战地医疗管理条例》，我有权知晓召回依据。"
霍凛川抬手示意士兵止步，战术手套擦过她胸前的金属玫瑰徽章："林医生凌晨西点还在实验室，"他指尖夹着半支未燃的香烟，滤嘴处印着LWQ-0923的批次码，"是在找这个？"
药库智能锁突然警报大作，虹膜扫描仪的红点在他瞳孔颤动。林晚晴呼吸一滞——他右眼虹膜有细微裂痕，正是当年玻璃片刺入会留下的永久创伤。
"让开。"他嗓音裹着烟草味的沙哑，"等揪出内鬼，我亲自给你戴功勋章。"
"不必。"她划开手机投射全息影像，药品追溯系统显示所有异常批次都经战区总院审批。画面定格在高原演习的申领记录，申请人电子签章跳动着霍凛川的名字。
空气骤然凝固，士兵的枪械保险栓发出细微"咔嗒"声。霍凛川突然扯开作训服领口，锁骨疤痕下的肌肤露出大片烧伤："林医生要不要验验，我这道伤用的哪批凝胶？"
消毒喷雾从天而降，智能安防系统发出警告："检测到未授权武器。"林晚晴被他拽进药库隔间，防弹玻璃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。他掌心按在她后腰的半月形疤痕上——那是被铁链磨出的旧伤。
"十年前救你的人…"他呼吸扫过她冻红的耳尖，"没教过你别挡军车的道？"
警报声中，药架上的玻璃瓶叮当作响。林晚晴摸到他后腰的枪套，92式手枪的金属外壳冷得像溶洞月光："他教过我，拿枪指救命恩人的都该下地狱。"
"是吗？"霍凛川突然扣住她手腕按在冷藏柜上，止血带从口袋滑落，"那他有没有教…"军用匕首挑开她白大褂第三颗纽扣，"怎么解战地包扎结？"
破碎的药瓶从实验服滚落，在两人鞋尖折射绿光。霍凛川弯腰拾起的瞬间，林晚晴看见他后颈条形码泛起荧光——十六进制编码转换的坐标，正指向那个溶洞。
"报告！"士兵的喊声穿透门板，"东南区药柜异常！"
整面智能药架突然移动，冷藏柜后露出钛合金暗门。霍凛川用匕首柄敲击认证区，军用级门禁应声而开，血腥味混着冷气扑面而来。
林晚晴的智能手环疯狂震动，生命监测仪显示室内存有活性生物制剂。霍凛川将她护在身后，战术手电照亮满墙记录——所有异常批次都标注着同一手术编号：HYC-0923。
"看来我们被写进同一个剧本了。"他碾碎指尖的晶体，琥珀色瞳孔映出她的脸，"现在你有两个选择。"防弹玻璃外传来破门声，"跟我走，或者跟纪委走。"
首升机轰鸣震碎玻璃，垂降绳擦着窗框掠过。霍凛川将止血带缠上两人手腕："抓紧，这次可没有机械臂接着你。"
失重感袭来的瞬间，林晚晴回头望见暗室电脑自动亮起。监控画面里闪过熟悉的身影——那个曾用火钳烙伤她的老男人，此刻正穿着白大褂与药剂主任密谈。
"霍凛川！"她在螺旋桨狂风中大喊，"暗室密码…"
"是你生日。"他将她拽进机舱，药瓶从高空坠落，"十年前就是了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