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精灵们回来时,箭矢上还滴着绿色毒液。为首的妮娅拽着我往仓库跑:“村长!我们在迷宫B10层发现了血腥蛇夫!它的腺体是治疗‘冬日枯萎病’的关键!”
我盯着罐子里蠕动的触手,胃里一阵翻涌。蒂亚翻着草药笔记,指尖停在“精灵族生育率暴跌”的记载上:“传说蛇夫的涎液能平衡精灵血脉……但它的巢穴被毒雾笼罩,普通冒险者有去无回。”
“我去。”露西突然按住我的肩膀,猫耳下垂,“但不是现在——我现在闻到血腥味就想吐。”她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,我这才想起,她己经怀孕三个月了。
露西的孕吐来得猝不及防。清晨她对着麦田干呕时,蒂亚举着药瓶叹气:“吸血鬼怀孕本就罕见,更别说还是人类的孩子……凯因,你最近最好别靠近她。”
但这话显然没人听。每天清晨,女仆团会端来加了龙奶的燕麦粥;中午,兽人少女们会送来烤得外焦里嫩的雷鸟蛋;深夜,连一向懒惰的哈克莲都趴在窗台上,用龙息给露西暖脚。
“大家这么宠她,以后生出来的孩子会被惯坏的。”我笑着摇头,却在路过训练场时,被黑皮精灵的飞刀擦过耳尖。妮娅吐了吐舌头:“抱歉村长,我们在练习‘夜间突袭术’——为了繁衍后代,必须精准扑倒目标!”
我摸着差点被削掉的头发,突然理解了露西的孕吐——这村子的“繁衍热情”,比血腥蛇夫还可怕。
那个穿黑色斗篷的男人,是在露西午睡时出现的。他跪在橡树神像前,银发垂地,身后的蝙蝠翅膀收拢成丧服般的形状。负责警戒的天使们举着光剑围上去,却被他指尖的黑雾震退。
“吾名该隐,吸血鬼始祖。”他单膝跪地,亲吻露西的手背,“听闻吾族之女怀有人族血脉,特来确认是否为邪神作祟。”
露西端着安胎茶挑眉:“您觉得呢?”
该隐盯着她腹部看了三分钟,突然又叩首至地:“奇迹……这是打破血族诅咒的奇迹!”他掏出镶满宝石的银瓶,“此乃上古血族之血,愿作为贺礼——”
“不必了。”我按住他的手,想起仓库里堆成山的“各族贺礼”,“露西需要的是安静,不是更多魔法物品。”
多诺邦的请求让我头疼。葡萄田己经扩到了村东头,再种下去就要挤占蜥蜴人的采石场了。正当我对着地图发愁时,二娘突然拽着我的袖子:“村长!村口有个会隐身的怪人!”
赶到现场时,该隐正对着橡树神像道歉。他说自己想悄悄离开,却被蛛网缠住了斗篷——蜘蛛子的族群早己在全村布下“非妹子警报系统”,任何雄性生物靠近都会触发机关。
“其实……您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大门。”我看着他狼狈的样子,忽然想起什么,“对了,吸血鬼喝葡萄酒吗?我们需要扩大酿酒规模——”
该隐的眼睛突然发亮:“吾族的秘法能加速发酵!作为交换……”他瞥了眼露西的肚子,“能否允许吾族派一名学者常驻贵村?”
当晚,我在书房批改“移民申请书”时,听见天花板传来细微的摩擦声。月光从暗门里漏进来,妮娅的山精灵耳在阴影中晃动:“村长,我们准备好了……”
“先说好,”我放下羽毛笔,看着她手里的绳子和眼罩,“明天还要去迷宫采蛇夫腺体,你们最好留着力气——”
话未说完,就被七八个身影扑倒在地。黑暗中传来露西的笑声,带着孕吐后的轻快:“凯因,这是你答应过的‘精灵族繁衍仪式’——”
“等等!我还没洗澡——”
“反正会被龙息喷干净的!”哈克莲的声音从窗外传来,龙息的红光映得满室通红,“快点结束,我等着喝庆功酒呢!”
次日清晨,我扶着酸痛的腰站在迷宫入口。妮娅递来浸过解毒剂的围巾,耳尖还沾着昨夜的吻痕:“村长,等拿到蛇夫腺体,我们就能——”
“先活着出来再说。”我摸向腰间的农具,它此刻正发烫得厉害,仿佛感应到了迷宫深处的邪恶。远处传来德莱姆的鼾声,这货又醉倒在酒窖里了——看来今天只能靠人类之躯硬刚了。
而我没注意到,露西站在村口望着我的背影,指尖轻轻抚过腹部。该隐送给她的银瓶在阳光下闪烁,里面的上古之血正与人类血脉共鸣,发出细碎的金光。
有些奇迹,或许真的能改变世界——比如一个人类,让吸血鬼怀孕,让龙族酿酒,让精灵不再为生育率发愁。
至于我?不过是个每天被妹子们折腾到腰酸背痛的村长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