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泽和周轩确实说了悄悄话,还是很私密的话。
这话他可不敢对周镇南说,周轩不知道陈泽有没有事,他回去多少得挨一顿打。
安静陪在老爷子的身边,这次周镇南没有将他的专车开出来,而是选择了陈泽安排的座驾,虽说在如今的大街上,两百万的车确实有点高调。
可毕竟是京城,宝马顶配E38也不是没有。
商业开放多年,现在有钱人多了起来。
玩私人公务飞机、超豪华游艇的钱有可能不够,可是一辆车的钱,稍微有点产业的商人,咬咬牙还是拿得出来的。
尤其是在华夏做生意,没有一台好车,在请客吃饭的时候,都会低人一等。
陈泽的车看似很贵,可也没出格。
车行驶了一段距离,周镇南见孙子周轩还是战战兢兢的模样,有点生气道:“你还是没话要说吗?”
“爷爷,我真的……没有!”
周轩紧张的耷拉下脑袋,这一幕在熟悉的人面前,显然是周轩心虚了。
他哪敢说啊!
陈泽这混蛋让他包养情人。
家里什么情况他不知道,反正他没钱。
但周镇南要是听到这么个事,他就惨了。
挨打都是小事。
因为用脚丫子想,肯定是周轩想女人了,至于陈泽?他都有白璃了,这长相身段,短时期内移情别恋的可能性不大。
关键是,陈泽和周轩分析的理由,周轩竟然觉得很有道。
他这样的大少爷去基层,最怕的不是干不好,也不是脾气太差,到处树敌,基层的手下,哪怕再忠诚,他也带不进更高的圈子。
这是常识。
他去基层,是刷经验的。
而陈泽让周轩找情人的理由是,他下基层,要是被人知道了身份,就是唐僧肉。
有数不清的人会送女人给他,目的就是跟周家搭上关系。
玩玩无所谓,可万一要是出人命,弄出个孩子呢?
这私生子一出来,别说周轩,就是周安邦和周镇南脸上都挂不住,第西代长玄孙,竟然是私生子,这对周家来说,绝对是耻辱,也是周轩能在基层闯出最大的祸。
把人娶进家门就更不可能了,周家是谁都能进门当儿媳妇的吗?
而想要制止这个可能,堵是不行的,只能是带个‘女朋友’去他就职的地方,给钱,安排她回京后,进电视台,给个编制之类的对周家来说,绝对不是什么问题。
同时也解决了周轩在外寂寞的问题,一举两得。
防范于未然。
当时周轩还有点生气,他感觉陈泽有点看不起他,眼神不善的盯着陈泽。
可陈泽哪里是会认输的人,昂头道:“别看我,真要是去基层,我一个人也顶不住,有个女朋友会消除太多的麻烦。”
哼——
听到身边传来的冷哼声,周轩这才猛然惊醒,张了张口,还是没敢说。
反倒是周镇南却开口道:“你觉得你表弟分析的道理,还有其他的深意吗?”
“其他,什么其他?”
周轩这才明白,爷爷不是对陈泽和他私下里的交谈内容感兴趣,而是考校他,这才搜肠刮肚的回忆起之前在陈泽家里说的话,可是反反复复的琢磨,却想不出任何问题出来。
“能力,没有经验,你哪来的能力,是老师在你梦里教你的吗?”
周镇南没好气的开口,顿时让周轩如梦清醒,恍然道:“爷爷,他没说啊!不是说我最好不要做太多事,在不牵扯当地利益群体利益的时候,做一点力所能及的事?”
字面上,确实是如此。
可周镇南却有不同的看法,同时也笃定陈泽没说透的话,也藏着和他一样的想法。
琢磨之后,不理解的周轩狐疑道:“难道小泽是故意消遣我?”
话一说出口,周镇南的脸上就浮现出了失望之色,强忍着心头的不耐烦,装出平静道:“这是最浅显的道理,是个人都能听明白。”
“可深层次的呢?你有没有想过?这就是悟性,手中有权力,却没有执行的能力和掌控全局的本事,只能是一个孩子拿着子弹上膛了的枪,走到了街头闹事,你想过这方面的后果吗?”
“他是给你面子才没说,毕竟是第一次见面,把你这个表哥说的一文不值,以后就不好相处了。”
周轩没经验。
实习的经验,可以忽略不计。
司局级机关里,一个实习生的工作经验,和基层的工作,怎么可能相通?
简首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领域。
听到爷爷周镇南的解释,周轩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,他倒不是怨恨陈泽看不起他,看不起他的人多了去了,他算老几?
主要是后果,真要是成了陈泽担心的后果出现,他换个地方还能升官,但是被他的无知祸害的老百姓呢?
他们怎么办?
周轩毕竟年轻,还有点理想主义的影子在心里,良久,才苦涩的开口:“爷爷,我不会真这么差吧?”
“不是差不差的问题,是看没看到问题的本质。做事情,先不要想着成功,而是先想着失败后,怎么补救,失败不可怕,不可控的失败才真的可怕。”
周镇南语气沉重的说着,别看自家孙子性格稳重,可是年轻人,哪个不是雄心壮志,不想着大干一场的?
陈泽不算,这小子属于妖孽,根本就不能算是年轻人。
把他当年轻人,早晚得倒血霉。
想要反驳,却发现连反驳的理由都没有,周轩嘟哝了两句,心说:这帮狐狸心真脏啊!
“爷爷,那我只能去基层找个学校刷个白墙,换个桌椅什么的,这不是去游山玩水吗?”周轩无辜的样子,确实很受伤。
周镇南道:“总比折腾老百姓强。地方上的事情,有时候复杂的让人无从下手,而且做事根本不按规矩来,有时候得用雷霆手段,你一个还没毕业的年轻人,哪里知道什么雷霆手段?你爸,对你有期待,可是有点过分的揠苗助长了。”
“那么陈泽呢?”周轩不服气道。
“他不算,他己经悟道了,能做混蛋的事,也能做君子的事,就看对手怎么出牌。这样的人,可以成魔,可以成神,他能玩得转,你却玩不转。”
“小轩,你和小泽都是年轻人,有不少共同语言,你也观察观察,看看他是如何做事的。”
周镇南觉得有必要让周轩多接触一下陈泽,看看这小子是怎么做事的,要不然真放周轩下基层,结局会被人耍的团团转。
面对爷爷,周轩没敢反对,只能点头表示知道,可心里却一个劲的嘀咕:是不是出了事,也可以让陈泽背锅?
得亏是周镇南没读心术,要是知道自家孙子如此愚蠢,多少给他抽两下,就陈泽那小子,鬼精鬼精的,会给你背锅?
周镇南语气有点沉重,他真想不明白,陈泽这身变通的本事,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?
让人百思不得其解。
周镇南走了。
傍晚吃过晚饭之后,陈泽和白璃按照往常的样子,出去散步,然后回家之后,天色渐渐的黑了下来。
“小泽,今天晚上早点睡?”白璃深邃的眸子亮晶晶的,仿佛夜空中的星星。
周镇南离开之后,陈泽心里的大石头落下了,家里有个老同志,做什么事,都不得劲。
看着白璃媚眼如丝的双眸,眉宇间的春意说什么也隐藏不住,显然是想了,他促狭的笑道:“好啊,但是得叫好哥哥!”
白璃脸颊感觉有点发烫的燥热,这……有点说不出口啊!
“好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