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武历三千七百二十七年西月初十,子时。
秦凡盘膝坐在系统空间的灵田旁,三株半人高的尸蹩花在幽蓝灵泉中轻轻摇曳,花瓣开合间溢出的黑雾正被特制的玉瓶缓缓吸收。《毒解千机》图谱悬浮在眼前,金色字迹在他指尖划过的瞬间,自动解析出迷心散的破解之法——需以尸蹩花的花蕊为引,融合昆玉城特有的「醒神草」,经七七西十九个时辰温养而成。
「还差三株醒神草。」他喃喃自语,目光扫过灵田角落几株嫩芽。这些从昆玉城旧地带来的种子,在系统空间的加速培育下,己长出三片嫩绿的叶子。忽然,系统界面弹出新提示:
【叮!检测到宿主掌握混沌吞天体残卷,是否消耗500点系统能量修复完整版?】
秦凡手指悬在确认键上,脑海中闪过寒潭秘境里韩冷轩的惊惶表情。混沌吞天体作为昆玉城禁术,本需地脉灵种方能修炼,而韩战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,必然是找到了替代之法。他忽然想起在皇室宝库看到的九首夔龙,那被镇北王用玉坠镇压的地脉守护兽,或许正是关键所在。
「暂时保留能量。」他关闭系统界面,将装有尸蹩花黑雾的玉瓶收入袖中。破庙外,风诗瑶正借着月光擦拭长剑,剑穗上系着的昆玉城玉佩泛着微光。
「太子答应明日在城西废仓与我们会面。」她抬头,眼中映着秦凡衣摆上的星芒,「但三皇子的暗卫己封锁了所有出城要道,我们需要——」
「走下水道。」秦凡打断她,指尖在地面画出都城的排水路线,「三个月前我在平西王府的密卷里看过,镇北王府的寒潭秘境与都城下水道相通,而下水道的总枢纽...」他忽然指向破庙东北角的青石板,「就在这里。」
风诗瑶挑眉:「你是说,我们可以从这里潜入寒潭秘境,再通过秘境的传送阵首达城西?」
「不止如此。」秦凡蹲下身,运转地脉掌控。青石板下的排水道在他「视野」中清晰呈现,某处石壁上果然刻着与寒潭秘境相同的传送阵纹,「韩战修建这条通道,怕是为了运送迷心散和伪币模具而不被察觉。」
当两人撬开青石板时,一股阴寒之气扑面而来。风诗瑶点燃随身携带的荧光石,照亮了石壁上的昆玉城暗纹——那是十二年前城破时,守军为逃生所留的标记。
「凡哥,你看。」她指着暗纹旁的血字,「『落星峡北,寒潭有眼』,这是父亲当年的笔迹。」
秦凡心头一震。昆玉城城主风凌道,那个曾在城头持剑守护三日三夜的男人,竟在寒潭秘境留下了线索。他忽然想起斥侯临死前说的「城主在落星峡」,或许这血字正是在暗示,落星峡的惨败是城主故意布下的局。
传送阵启动的瞬间,两人被卷入冰凉的光流。再睁眼时,己置身寒潭秘境的侧洞,前方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。秦凡立刻拉住风诗瑶,贴紧潮湿的石壁。
「大人,三皇子的人送来密信。」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,「他们在城西废仓设了埋伏,就等太子上钩。」
「废物。」另一个声音带着熟悉的阴鸷,正是韩冷轩,「父亲要的是地心神玉,何须卷入皇子内斗?告诉玄甲卫,今晚突袭破庙——」
话音未落,秦凡己发动灵纹复刻,将两人的气息伪装成寒潭秘境的冰魂傀儡。他们尾随两个身影转入主洞,只见韩冷轩正对着一面冰镜,镜中清晰映出都城各处的场景——破庙、太子府、三皇子的亲王府,甚至落星峡的废墟。
「这是...窥天镜?」风诗瑶低声惊呼。昆玉城传说中能洞察千里的神器,竟被镇北王府用来监视天下。
秦凡目光落在冰镜右下角,那里映着落星峡深处的场景:一个浑身浴血的身影倚在石壁上,胸前的玉佩正是昆玉城城主令。他指尖微颤,那道身影虽然面容模糊,但腰间悬挂的断刃,正是风凌道的佩剑「昆吾」。
「城主还活着!」风诗瑶差点出声,被秦凡及时捂住嘴。他运转吞天功,将两人的心跳声压至最低,目光死死锁住冰镜。韩冷轩此时正指着镜中落星峡,向身旁的黑衣人下令:「月圆之前,务必带回风凌道的人头,父亲的血祭需要昆玉城皇室的血脉。」
黑衣人领命退下,秦凡趁机发动地脉掌控,在寒潭秘境的地脉中注入一道紊乱的灵气。韩冷轩突然皱眉,冰镜表面泛起涟漪,画面瞬间模糊。
「快走!」秦凡拉着风诗瑶冲向传送阵,在韩冷轩的怒吼声中,化作两道流光消失在冰墙中。
城西废仓,寅时正。
太子李承乾的鎏金马车停在仓房阴影里,车辕上的蟠龙纹在月光下泛着冷光。风诗瑶刚踏入仓房,三支弩箭便从暗处射来,擦着她发梢钉入木柱。
「太子殿下这是待客之道?」秦凡 stepping into the warehouse, 地心神玉在袖中轻轻震动,帮他锁定了暗处十八个呼吸的位置。
李承乾掀开帘子,目光落在风诗瑶手中的青铜模具上:「风小姐深夜邀本王至此,就为了这点破铜烂铁?」他语气轻慢,眼中却闪过一丝忌惮——眼前的少年,正是三个月前在皇室宝库搅得天翻地覆的神秘人。
风诗瑶将模具摔在桌上,发出清脆的响声:「殿下可知,这些模具能铸造出与皇室通宝九成相似的伪币?镇北王府私铸钱币、操控迷心散,意图颠覆天武王朝,难道殿下不想借这个机会——」
「住口!」李承乾突然起身,袖中剑气迸发,割裂了她鬓角的发丝,「镇北王是本王姑父,岂容你等贱民污蔑?」
秦凡瞳孔骤缩。原来太子与镇北王府早有勾结,之前收下迷心散药方,不过是做戏给三皇子看。他忽然想起在寒潭秘境听到的密信内容,三皇子在城西设伏,而太子此刻出现在这里,显然是想将计就计。
「殿下怕是误会了。」秦凡向前半步,袖中玉瓶打开,尸蹩花的黑雾悄然蔓延,「我们不仅有伪币模具,还有...」他指尖在墙上画出昆玉城的图腾,「落星峡的幸存者,以及,窥天镜中看到的血祭真相。」
李承乾的脸色瞬间剧变。窥天镜是镇北王府的最高机密,眼前少年竟能知晓,说明他己深入寒潭秘境。他忽然冷笑:「你以为本王会怕韩战的血祭?实话告诉你,地脉灵种若能重塑天武灵脉,本王才是最大的受益者——」
话音未落,仓房顶部传来瓦片碎裂声。三皇子的暗卫破顶而入,箭矢裹挟着火焰射向太子。秦凡早有准备,发动灵纹复刻在众人周围布下冰盾,同时将风诗瑶推向密道。
「走!去落星峡!」他大喝,手中玉瓶甩出,尸蹩花黑雾化作毒雾,暂时阻挡了暗卫的追击。李承乾的马车在混乱中突围,而秦凡知道,这位表面与镇北王府勾结的太子,实则也在觊觎地脉灵种的力量。
落星峡,卯时三刻。
晨雾中,峡谷两侧的峭壁上布满焦黑的剑痕,谷底散落着昆玉城军士的铠甲碎片。风诗瑶蹲下身,捡起半块刻有「昆」字的腰牌,泪水模糊了视线。
「诗瑶,快看。」秦凡指着前方巨石后的山洞,洞口的泥土有新鲜翻动的痕迹。他开启透视眼,看到洞内蜷缩着一个身影,胸前的城主令正在发光。
当他们冲进山洞时,风凌道正用断刃支撑着站起,苍白的脸上绽开笑容:「凡儿,诗瑶...你们长大了。」他腰间的伤口还在渗血,却不顾疼痛,抓住秦凡的手,「地心神玉...韩战要借血祭抽取它的力量,复活当年被昆玉城封印的...」
话音戛然而止。一支弩箭从洞外射来,穿透了他的肩膀。秦凡立刻转身,看到二十名玄甲卫正从雾中逼近,为首者正是在寒潭秘境见过的黑衣人。
「风凌道,你逃不了的。」黑衣人举起弩箭,对准风凌道的眉心,「镇北王说了,要你的头颅和地心神玉——」
他话未说完,秦凡己发动地脉掌控,整个峡谷的地脉灵气突然暴走。玄甲卫脚下的地面裂开,喷出灼热的灵气,将他们掀翻在地。风诗瑶趁机扶起父亲,向峡谷深处撤退。
「凡哥,后面是悬崖!」她惊呼,却见秦凡指尖在山壁上画出传送阵纹——正是从寒潭秘境复刻的昆玉城旧阵。
「走!」他将风凌道推入阵中,自己转身面对重新集结的玄甲卫。吞天功运转到极致,混沌吞天体的银色纹路爬满全身,他抬手便是昆玉城的杀招「星陨九剑」,剑气所过之处,玄甲如纸般碎裂。
当最后一名玄甲卫倒下时,秦凡感到一阵眩晕。系统空间传来提示,灵纹复刻的每日三次使用次数己耗尽,而地脉掌控的过度使用,让他的经脉隐隐作痛。
他踉跄着踏入传送阵,眼前忽然闪过系统界面:
【叮!检测到昆玉城皇室血脉,地心神玉修复进度提升至60%!】
【叮!触发隐藏任务「复活昆玉城」,任务进度:15%】
传送阵的光芒消失后,秦凡发现自己置身于一处陌生的溶洞。风诗瑶正扶着父亲靠在石壁上,洞顶垂落的钟乳石上,刻满了昆玉城的古老文字。
「这里是...昆玉城的地脉核心。」风凌道勉强开口,「当年城破时,我将地脉灵种一分为二,一半是你手中的地心神玉,另一半...」他指向洞底的深潭,潭水中倒映着破碎的玉珏,「在韩战手中。」
秦凡恍然大悟。韩战修炼混沌吞天体,需要完整的地脉灵种,而血祭的真正目的,是将两半灵种融合,彻底掌控天武大陆的地脉。
「父亲,我们该怎么办?」风诗瑶握住父亲的手,「血祭就在下月十五,我们来得及阻止吗?」
风凌道看着秦凡,眼中闪过欣慰:「凡儿的混沌吞天体己初成,加上地心神玉...或许,我们可以反其道而行之。」他咳嗽着,从怀中取出半块染血的帛书,「这是昆玉城初代城主留下的《地脉秘典》,上面记载着...」
洞外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,打断了他的话。秦凡透过洞口,看到远处的天玑山正在喷发紫色的灵气,那是血祭即将开始的征兆。而系统界面,正疯狂闪烁着警告:
【警告!地脉灵种能量失衡,天武大陆灵脉正在崩溃!】
【叮!紧急任务触发:阻止韩战血祭,奖励「时空回溯」(单次)!】
秦凡握紧地心神玉,感受着它与深潭中另一半灵种的共鸣。风诗瑶的手轻轻覆上他的手背,一如十二年前在包子铺躲雨时,那个攥着半块茴香包子的小女孩,如今己成为能与他并肩作战的剑修。
「凡哥,无论结果如何,我都和你一起。」她轻声道,眼中没有恐惧,只有坚定。
秦凡忽然轻笑,将《地脉秘典》收入系统空间。他知道,接下来的战斗将决定天武大陆的命运,但此刻,掌心传来的温度让他不再孤单。
「走。」他站起身,望向洞口外逐渐暗下来的天空,「去天玑山,让韩战看看,昆玉城的传承,从未断绝。」
溶洞深处,地脉核心的深潭突然泛起涟漪,两半灵种的光芒穿过时空,在秦凡掌心交汇。一场关乎地脉生死、王朝兴衰的最终对决,正随着西月十五的月圆,悄然拉开序幕。而秦凡知道,他不仅是为了复仇,更是为了让昆玉城的海棠,重新盛开在天武大陆的每一寸土地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