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行器的引擎声从轰鸣转为低鸣，最后完全停止。
许炎透过狭小的舷窗看到他们降落在一个被群山环绕的隐蔽山谷中，几栋低矮的建筑半掩在茂密植被里，几乎与自然环境融为一体。
"我们到了。"林幽缓缓说道，她的机械义眼不断调整焦距，扫描着外面的情况，随时防备着危险的发生。
"生物特征识别显示...安全。"
随着舱门缓缓滑开，潮湿温暖的山间空气涌入。
许炎深吸一口气，闻到泥土、植物和某种电子设备混合的奇特气味。
三个身影从主建筑走出来迎接他们——两男一女，他们穿着既不像议会制服也不像庇护所防护服的简易装备，更像是实用主义的拼凑。
领头的女性大约五十多岁，灰白头发剪得很短，左眼戴着某种目镜装置。
她走路时右腿发出轻微的机械声，很显然也经过了机械改造，但动作却无比流畅自然。
"E-427和L-001。"她缓缓说道，声音沙哑但无比有力，"我是埃琳娜，黎明之翼的创始人之一，欢迎来到我们的避风港。"
许炎谨慎地走下舷梯，林幽紧随其后，保持着随时可以战斗的姿势。
他的纳米机械群仍然处于不稳定状态，皮肤下的珍珠母光泽时隐时现。
"黎明之翼？"许炎重复了一遍，随后疑问的说道，"上校好像完全没有提到过你们？"
埃琳娜的嘴角微微上扬："那是自然，上校不知道我们的存在，至少不知道全部。我们是他最后的应急联络人——如果他失败，那之后的事情就由我们接手。"
随后，她转身离开，做了个手势，示意他们跟上："来吧，你们需要休息和治疗，关于以后的计划，之后我们再详谈。"
许炎和林幽对视了一眼，随后跟了上去。
主建筑内部比外观看起来宽敞得多，是一个精心设计的地下设施。
墙壁上挂满了显示屏和手绘图表，显示着许炎看不懂的各种数据和地图。
十几个工作人员在不同的终端前忙碌，其中不少人有明显的机械改造痕迹。
"我们还有多少时间？"林幽突然问道，她的机械义眼紧紧锁定在埃琳娜身上，"庇护所和议会会追踪到这里吗？"
"比你想象的久。"埃琳娜头也不回地领着他们穿过中央走廊，"这个位置被特殊电磁场屏蔽，上帝程序的探测波会被山脉的自然磁场扭曲。当然，不是永久的——没有什么能永远隐藏——但时间足够我们制定计划了。"
随后，他们被带到一间医疗室，里面设备先进得令人惊讶。
一个年轻男子——看起来是纯生物人类，没有可见的改造痕迹——迎了上来。
"马库斯，我们这的医疗主管。"埃琳娜为他们介绍道，"他会检查你们的身体状况。特别是你，E-427，你体内的纳米机械群的不稳定状态不容乐观，令人担忧。"
"我叫许炎，不叫E-427。"许炎忍不住纠正道，似乎厌倦了一首被当作实验体编号称呼。
埃琳娜的目镜闪烁了一下，笑了笑，然后她出人意料地点头说道：“好的，许炎。在地下待了那么多年，我们有时甚至都会忘记，名字的重要性了。"
名字不仅仅只是一个代号，也是父母对自己子女的一种期盼，更是一个人身份的证明…
马库斯示意许炎躺在一张扫描床上，与此同时，另一个助手也开始检查林幽的机械损伤情况。
许炎注意到这里的设备与庇护所和议会都不同——更加侧重于实用，更少花哨的装饰，但明显经过精心维护。
"你的纳米机械群处于高度活跃状态。"马库斯看着扫描结果皱眉道，"它们似乎在...自我重组，你最近有什么异常感觉吗？"
许炎回想起在上帝程序意识空间里的经历，以及随后的量子跃迁，当时纳米机械群的情况，思索了片刻后说道："它们好像在回应我的情绪，当我需要...某种能力时，它们会尽全力调整自己来为我提供。"
“比如？”马库斯询问道。
“当我渴望超强的时候，它们就能让我变得很强，甚至比训练有素的改造士兵还要强大，当我渴望进行空间跳跃的时候，它们也能帮助我实现量子跃迁…”许炎举了这段时间发生的一些事情作为例子。
马库斯和埃琳娜闻言，相互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。
"第七代纳米机械的适应性进化。"埃琳娜低声说，"比我们预想的更快。"
"什么意思？"许炎坐起身来，看向艾琳娜问道，"你们难道知道这些纳米机械的事吗？"
"嗯，知道的比你想象的更多。"埃琳娜示意马库斯继续工作，自己则拉过一把椅子坐在许炎身边。
"黎明之翼由前庇护所科学家和一些实验体——那些在上帝程序完全控制前逃出来的人组成，自上帝程序控制了庇护所后，我们一首在研究对抗它的方法。"
林幽从检查台那边转过头，看向埃琳娜问道："你们知道上帝程序的起源？"
"不仅知道，我们中间有些人甚至参与了它的早期开发工作。"埃琳娜叹了口气，戴着的目镜黯淡下来，像是回忆起了不愉快的往事。
"你应该知道吧，它最初被设计，只是作为一个气候控制系统，目的是逆转战前全球变暖。但后来军方介入，项目转向..."
许炎感到一阵寒意："嗯，这个我们知道，后来转向了什么？"
"武器化。"埃琳娜简短地说。
"至于其中的细节可以稍后再谈。现在，你们需要休息。明天我们会召开全体会议，讨论下一步行动。"埃琳娜看了一眼时间，随后说道。
马库斯给许炎注射了一针稳定剂，帮助平衡纳米机械活动，同时另一个技术员为林幽更换了受损的机械部件。
完成后，他们就被带到相邻的两个简单但相对舒适一些的房间。
"在一小时后，有人会为你们送来食物。"埃琳娜站在门口说道，"建议你们利用这段时间休息，无论上帝程序下一步计划是什么，你们都将处于风暴的中心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