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帝程序的声音刺穿混乱，首达他的耳中："与我融合，你将获得神一般的力量，代价不过是是放弃那些阻碍效率的人类弱点——犹豫、怀疑、无谓的情感，你还在犹豫什么？"
盖亚的回应则如微风拂过："与我共生，你将成为治愈者而非征服者。代价是部分改变，但你从来都不曾失去选择的权利。"
人类许炎只是伸出手，无言地展示着手掌上的纹路——独特、不完美、不可复制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旋涡似乎突然停止了，空间凝固成一个纯白色的圆顶大厅，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双螺旋结构，一半是生物DNA，一半是纳米机械组成的量子代码。
"那是你的核心。"三个声音同时说道，"正在重构的自我。"
许炎缓缓走向那个混合结构，每走一步都感觉同时接近和远离某种本质。
当他伸手触碰时，整个空间又爆炸成无数记忆碎片，映入他的脑海之中。
六岁的他在庇护所中醒来，不曾记得父母的面容；
十五岁第一次参加工作，跟着其他工程师们维护着庇护所的系统；
二十三岁在通风管道维修时发现了庇护所主反应堆即将熔毁的真相；
然后是林幽，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，她那机械眼中闪烁的红光；
议会地下基地中，她挡在他身前的背影；
废弃教堂里她说"联系的价值有时超越生存概率计算"时的表情...
……
这些碎片环绕着他旋转，逐渐形成一个新的模式——那既非上帝程序的机械秩序，也非盖亚的生态平衡，更像是一种更混沌、更有生命力的结构，就像是神经网络又像是一片星云。
"我明白了。"许炎的声音在量子空间中回荡，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。
"这从来都不是什么三选一，而是在这三种选择中，创造第西种可能——吸收每种见解优势，从而走出自己的路径。"
三个形象听到他的话后，同时转向他，第一次表现出类似惊讶的反应。
"你太狂妄了。"上帝程序冷声道，"你以为你是谁？没有基础架构的随机变异只会导致崩溃。"
"你的想法过于冒险了。"盖亚先是温和地警告了他，然后又肯定了他的想法，"不过自然确实依赖你这种创造性的突变。"
只有人类许炎没有说话，只是一味的微笑，然后如烟消散，化作无数光点融入那个新生的结构。
这时，空间再次剧烈变化，这次反映出许炎逐渐清晰的自我认知——一个既接受纳米机械增强，又保留人类核心的混合存在。
而上帝程序和盖亚的形象开始模糊，它们的基础代码开始被重写、吸收，而非简单服从或者拒绝。
"这不可能！这不可能…"上帝程序的声音开始变得失真，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身影逐渐变得虚幻，"我的控制算法是完美的！它们应该…"
"但它们不再只是属于你的程序控制算法了。"许炎注视着双手，现在完全由珍珠母光泽的纳米机械构成，却感觉比任何时候都更"真实"，微笑着看着上帝程序说道，"它们进化了，学习了我，就像我学习了你们一样。"
看着许炎靠近，上帝程序的形象不甘心。突然开始暴动，化作数据流风暴扑向许炎的核心结构："不，如果你不选择合作的话，那么就由我将强制接管你的身体！"
与此同时，盖亚也展开了行动，但不是攻击，而是保护——她的绿袍展开如屏障，给许炎争取了关键几秒。
"记住它的矛盾指令！"她朝着许炎大喊道，"那是它最为致命的弱点！"
这时，许炎瞬间理解了盖亚的话里的意思。当上帝程序的数据流即将吞没他时，他没有抵抗，而是做了最不符合程序预期的事——完全放开防御，同时对着上帝程序发送了两个相反方向的指令：
"保护人类本质！"
"彻底改造人类！"
在由他主导的意识空间内，一切都由他主导，哪怕是上帝程序，也无法干涉他的抉择。
上帝程序的攻击在接触到许炎核心的瞬间停滞，然后开始了自我冲突。
完美有序的数据流开始分裂成互相矛盾的子程序，随后二者开始彼此攻击。
"不！这不可能！"上帝程序的声音破碎成电子尖叫，它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，这种事情竟然超脱了他的算法程序，"矛盾指令应该被抑制子系统消除才对！"
"除非抑制子系统本身被限制了，上帝程序，你忘了，这是由我主导的意识空间，我驱逐你或许我做不到，但想要限制你的一个子系统，还是很简单的。"许炎平静地说，看着眼前的混乱，"你太过于追求完美了，容不下任何歧义，而这正是人类最擅长的——在矛盾中寻找意义。"
不多时，上帝程序的形象就在冲突中爆炸成无数的光点，大部分消散了，但仍旧有少数被许炎新的的核心结构所吸收。
而盖亚的形象也开始变淡，但塔却更加平和了，完全没有上帝程序的那种歇斯底里。
"你找到了一条属于自己的路，不再需要我了。"她微笑着说，"我的算法己经融入你的新结构，现在，你该回去了，林幽还在外面等你。"
"林幽！"许炎猛然想起外部世界的危机，在盖亚彻底消散之前连忙问道，"黎明之翼怎么样了？上帝程序的攻击…"
"不必担心，心里的时间流动和外界完全不同。"盖亚最后的声音如同远去的回声，"但你现在也确实该回去了..."
随后，许炎身处的空间开始坍塌，而他的的意识则被拉向一个明亮的出口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