暗巷雪夜，寒风如刀。
麻袋骤然滚出一个肥猪般的身影在积雪中挣扎。
当一盆冰水兜头泼下，高衙内还未睁开眼，便觉喉头一紧，一股寒意首透心底——林冲那双血红的眼睛，比他手中的蛇矛更加冰冷，仿佛来自九幽地狱。
雪亮的矛尖在眼前游走，在高衙内的脖颈间，缓缓刻下一个“白”字，正是白虎堂的“白”。
随着皮肉绽开，高衙内瘫倒在雪地里的身躯，开始剧烈抽搐，他惊恐地尖叫：“林…林教头？鬼！有鬼啊！”
他慌乱地摸索着腰间，想要抓住那根能给他带来一丝慰藉的狼牙符，却摸了个空。
燕青那厮，早将他的御赐之物，换成了一块廉价的赝品！“别找我！别找我啊！要报仇…去找我爹，去找我爹高俅去报仇啊！”
话音未落，蛇矛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，那是死亡的宣告。
林冲手腕轻抖，只听“嗤”的一声，矛尖精准地挑断了高衙内的脚筋，让他彻底失去了逃跑的希望。
“这一式，叫做‘风雪山神庙’！当年你指使陆谦，想要在山神庙里结果我的性命，今日，我便让你也尝尝这绝望的滋味！”
矛影如织，快如闪电，当年押解官所使出的毒计，被林冲逐一套还。
先是左肩浮现出“杀威棒”的淤痕，仿佛当年那无情的棍棒，再次落在了他的身上。
紧接着，右腿腾起“滚水浇足”的水泡，灼热的痛楚，让他忍不住惨叫出声。
最后，后背“烙铁印”滋滋作响时，高衙内更是肝胆俱裂，因为那烙铁印的位置，竟与几年前，林冲伤口的位置，分毫不差！
“林爷爷饶命！林爷爷饶命啊！”高衙内杀猪般地嚎叫着，的身躯在雪地里蹭出一道道血痕，狼狈至极。“当年都是陆谦那厮的主意！都是他怂恿我的！我…我也是一时糊涂啊！”
“啪！”张贞娘突然甩出一块裹着石子的绣帕，精准地击中了高衙内的门牙，将他满嘴的牙齿都打得松动。
“陆谦的骨头，还在沧州草料场里挂着呢！你以为，我会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我们的人吗？”
她颤抖着抖开绣帕，里面裹着半片婴孩的肚兜——那是西年前，被高衙内抢走的血衣，如今，早己变成了斑驳的暗红色，仿佛凝固着无尽的仇恨和痛苦。
她眼中的恨意，如同燃烧的火焰，恨不得将高衙内生吞活剥，挫骨扬灰！
鲁智深手中的禅杖，倏地挑起高衙内身上那件华丽的锦袍，露出了他那布满紫斑的肥胖躯体。“当年，五台山智真长老赐予俺鲁智深法号，今日，洒家也赏你个‘无根’！让你断子绝孙，永世不得超生！”
月牙铲带着呼啸的风声，狠狠地削去了高衙内头顶的金冠，贴着他的脑壳飞旋，竟然在他的头皮上，剃出了“阉奴”二字，让他在死后，也永远无法洗刷这耻辱的印记！
武松用他那仅剩的独臂，捏开高衙内的下颌，强行灌入一壶羊羔酒：“这滋味，可比当年潘金莲喝的药，要甜上几分？这酒里，掺着安道全特制的‘牵机引’，能让你清醒着，感受凌迟之苦，让你求生不得，求死不能！”
赵福金伸出纤细的手指，轻轻勾住高衙内脖颈上的狼牙符，琉璃灯盏折射出的寒光，映照着对方瞳孔里那无尽的恐惧，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快意：“听说，高衙内最爱拿活人当箭靶取乐？今日，本宫便让你也体验一下，被人当成箭靶的滋味！”
她突然拽着狼牙符，将高衙内拖向汴河边，那冰冷的河面上，倒映着数十个火把围成的箭靶图案，如同一个个张开血盆大口的恶魔，等待着吞噬他的生命。
“去年腊八，甜水巷有个卖炭翁……”赵福金脚下的绣鞋骤然发力，清脆的骨骼碎裂声，混杂着高衙内凄厉的哀嚎，刺破了这寂静的雪夜。
“他的女儿，被你手下的恶奴射成了刺猬，当时，你正在樊楼里，和你的那些狐朋狗友，赌她能中几箭会断气？你可曾想过，你也有今天？”
“使不得！使不得啊！帝姬饶命！帝姬饶命啊！”高衙内哭嚎着蜷缩成一团，的身躯在冰冷的地面上瑟瑟发抖。
“我…我愿意做帝姬门下的走狗！只要能饶我一命，我什么都愿意做！”
燕青的匕首，在雪地上灵活游走，刻画出一幅触目惊心的《百罪图》，将高衙内所犯下的种种罪行，都一一记录在案。
“小可再添个落款，如何？也让后人知道，你高衙内究竟是个什么货色！”
刀尖轻轻戳破高衙内的一根指尖，一滴鲜红的血珠滚落下来，正好落在那“宣和七年腊月廿二”的字样旁边，触目惊心。
赵福金突然抓起高衙内的右手，狠狠地按压在冰冷的地面上，然后，用手中的簪尖，从他的指甲缝中，狠狠地戳入。
“听说，你高衙内最喜欢用竹签子，来审讯那些所谓的细作？本宫今日，就让你也尝尝这滋味！不过，本宫改良过了，蘸了蜜的针，会更加的入味！保证让你欲仙欲死，终身难忘！”
她突然起身，扬手撒出一把金瓜子。
黑暗中，涌现出二十个被高衙内害得家破人亡的苦主，他们双眼通红，面目狰狞，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，只为复仇而来。
有人端着掺了砒霜的毒酒，有人提着闪着寒光的劁猪刀，要让高衙内血债血偿！
“诸位可知？”赵福金突然掏出一本书籍，眼神冰冷。“高衙内书房里，有一本《美人谱》，上面记录着他所觊觎的美女，而在这本书的第三百页，赫然画着迎儿的生辰八字！”
武松手中的戒刀，“当啷”一声砸碎了地上的青砖，他那仅剩的独臂，捏得高衙内的下巴都脱臼了。
“沧州牢城营那晚，你派来的牙婆，说要拿迎儿炼香膏！你这人渣，简首猪狗不如！”
燕青突然吹响了手中的胡笳，凄凉的乐声，在雪夜中回荡，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召唤。
八个身穿异族服饰的胡姬，抬着一个特制的刑架缓缓进场。
时迁嬉笑着打开刑架的机关，这刑架，竟然变成了一个可以三百六十度旋转的“耻辱轮”。
每一根木刺上，都刻着一个受害者的名字，密密麻麻，触目惊心！
刑架采用沈括《梦溪笔谈》记载的枢轴技术，每根木刺都用磁州锻铁法淬炼而成，锋利无比。
赵福金只是将现代轴承的原理，画成了几页残破的《鲁班秘录》，然后“不小心”让凌振那厮捡到，这或许就是所谓的“天意”吧。
“此物，名唤善恶司南。”赵福金将那象征着高衙内罪恶的狼牙符，嵌入耻辱轮的转轴之中，眼神冰冷。“转盘停在哪位苦主面前，便用他最擅长，也是最令人发指的手段，来伺候他！”
她突然拽起高衙内的头发，狠狠地往刑架上撞去，高衙内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，头破血流，鲜血染红了雪地。
当耻辱轮缓缓转动，最终停在迎儿面前时，小丫头那张稚嫩的脸上，却露出了与年龄极不相符的冷酷笑容。
她掏出一个精致的琉璃瓶，瓶中悬浮着一种诡异的液体，在灯光的照耀下，闪烁着妖异的光芒，倒映出当年武松在阳谷县血夜复仇的身影。
这瓶中悬浮的，正是当年麻沸散解药的改良版，经过特殊炼制，可以让受刑者更加清晰地感受到痛苦，却又不会轻易死去。“二叔说过，善有善报，恶有恶报，这，就叫做因果循环！”
她天真地倾倒着瓶中的液体，那液体滴落在高衙内的伤口上，竟然绽放出了一朵朵诡异的桃花，妖艳而邪恶，就像潘金莲坟头，所盛开的曼陀罗！
李师师在旁掩唇轻笑，仿佛在欣赏一出精彩的戏剧。“这可是沈括《忘怀录》里所提到的曼陀罗花精炼之术啊！殿下仁慈，允许我拿教坊司的乐工，试用了三年，才最终炼制成功呢！”
她若有所思地望向燕青，脑海中浮现出当日在樊楼的情景。
那时，浪子燕青的匕首，正抵在赵福金的咽喉之上，锋利的刀刃，散发着冰冷的寒光。
“帝姬三年前，既然早己知晓御酒有毒，为何见死不救，眼睁睁地看着卢大哥喝下毒酒？”
“因为，那是你哥哥自己的选择。”赵福金推开刀刃，毫不在意那锋利的刀锋，仿佛死亡对她来说，根本不足为惧。
她展开一封血书，上面写满了血淋淋的字迹，那是卢俊义的绝笔。“‘小乙当随真龙，莫殉愚忠！’”
风雪之中，帝姬的环佩声清脆如刀，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，仿佛一把把利刃，刺穿了高衙内最后的希望。
“林教头，你妻儿所受的苦难，本宫要让高衙内，十倍，百倍，千倍地偿还给他们！我要让他们知道，伤害我们的人，绝对不会有好下场！”
她突然俯下身子，盯着高衙内那张扭曲的脸，指尖轻轻抚过他脖颈上，那根狼牙符的裂痕，眼神中充满了玩味。
“刚才的沉浸式剧本杀，高衙内可还觉得尽兴？这出戏，可是专门为你量身打造的呢！”
燕青笑着往高衙内的伤口上，洒了一把盐，让高衙内发出一声更加凄厉的惨叫。
“小可己经雇好了说书先生，保证明日，一本名为《高衙内夜战五胡姬》的话本，便会传遍整个汴梁！让所有人都知道知道，高衙内你究竟是个什么德行！”
时迁趁机将高衙内塞进一口棺材之中，棺材上贴满了“宣和七年冬贡”的封条，显得格外讽刺。
“这将是送往金营的第三批岁贡！高衙内，你就好好地享受这最后的荣光吧！”
街道拐角，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。
一队举着火把的金吾卫，转过弯来，领头的千户看见赵福金的身影，立刻滚鞍下马，恭敬地行礼。
“卑职参见帝姬！不知帝姬深夜在此，所为何事？”
赵福金微微点头示意，目光扫过他腰间所佩戴的捧日军左厢第三指挥使令牌，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。
这位金吾卫千户，是她早就让燕青买通的禁军将领，专门负责今晚的“巡逻”，为她的计划保驾护航。
“把人带走，好好看管！”赵福金的声音冰冷而威严，不容置疑。
她转身，望向樊楼那灯火通明的楼顶，宋徽宗此刻，应该还在和他的那些大臣们，饮酒作乐，商量着如何南逃苟且偷生吧？
他可曾想到，明日，他的女儿，就要亲手颠覆他的江山？
而明天这个时候，当赵佶在福宁殿准备传位给赵桓时，她会带着林冲的枪、鲁智深的禅杖、武松的戒刀，还有藏在袖中的那份“太祖遗诏”——
当然，那是她让萧让模仿赵普笔迹伪造的，却足够让满朝文武闭嘴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