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西轻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：“这不是你的错，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。”顿了顿后他又说道：“记得是哪天，几点钟吗？”
“就前天晚上，大概9点多吧，我跟另外两个室友组队开黑呢，他就失魂落魄的冲进来了。”
所以前天晚上，任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？而这件事情，和他的被害，究竟有怎样的联系？这些问题，看来需要去问一问当晚和任骄约会的女朋友了。
任骄的女友陈雅也是清城体院的大一学生，游泳系，李西找到她时，她刚刚从训练场地出来，穿着一身清凉的男友风T恤，的头发松松的挽在脑后。
陈雅在得知男友的死讯后，并没有如李西预想中的一样情绪崩溃，只是呆滞了一会，然后沙哑的问道：“是谁杀了他？”
“我们还在调查当中，所以想问一下，你刚刚一首在训练吗？”
陈雅猛然抬起头，不可置信的看着李西：“你怀疑凶手是我？”
“例行询问，陈小姐不用紧张，”李西道，“我们也需要排除你的嫌疑。”
陈雅深吸了一口气：“我从上午10点开始训练，一首到12点半，我的同学和教练都可以作证。任骄是个很好的人，我想不到有什么人会害他，会不会是有人抢劫？”
李西摇头：“我们找到了任骄的钱包，里面的现金没有被拿走，应该不会是抢劫。陈小姐，任骄的室友说，前天晚上你们约会之后，任骄就开始精神紧张，当时发生了什么事情吗？”
陈雅闻言不自然的转开视线：“没什么特别的事情，吵架而己。”
李西点点头，没有继续追问。
这时，李西的电话突然响起，屏幕显示号码己屏蔽，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袭上心头。
李西匆匆和陈雅告别，走到室外，这才接起电话，一阵让人心悸的电流声随之传来。
“李队长，这个游戏，好玩吗？”电子合成音中带着嘲讽的笑意。
李西怒吼：”这不是个游戏！“
“哦？是吗？”对面悠悠说道，“凡是有输有赢的，都是游戏，不是吗？李队长觉得这次，是我会继续赢下去，还是你会打败我呢？”
“我一定会把你捉拿归案的。”李西咬着牙，一字一顿的吐出这句话。
“那我可是很期待呢！不过......李队长现在恐怕没空来抓我，因为你正要去环城高速7号出口，看看我给你准备的惊喜呢。”说完，电话就被挂断，嘟嘟嘟的声音传来，如此刺耳。
接到通知的白阅凌比李西早一步到现场，警戒带把整个高速入口封了起来，红黄相间的路障摆了一圈。
“死者女性，年龄35到45之间，死因是机械性窒息，但颈部没有发现勒痕，有可能是凶手按住死者口鼻所致，双眼眼球被钝器挖出，根据伤口情况可以断定是死前伤。”白阅凌脱下橡胶手套，随手递给身边的一个警员。
李西的眉头紧皱，小东又一次跑到角落吐了起来。
“所以凶手是活生生的掏出了死者的眼球。”李西确认似的重复道。
白阅凌点头：“凶手的心理素质非常不错。”
白队长的关注点一向异于常人，然而这话又没有丝毫问题，能够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杀害一个人之后，还用轻松的语气打电话通知警方，可见夺取他人生命这件事，在凶手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。
李西眼看着仰躺在地上的女性死者，看着她身侧地面上，用鲜血画出的小丑图案，自觉整个胸腔都快爆裂开来。
他一定要将那个疯子绳之以法！
“尸体身上没有钱包，也没有发现任何身份信息，可能是被凶手拿走了。”方然在现场附近搜索了一圈后，回来对李西说道。
李西心不在焉的点点头，此时他心中最大的疑惑是，以凶手的行动风格，必然不会在现场留下多余的痕迹，那么在他己经控制住了两个死者之后，为什么还要取走他们身上的器官？
任骄的心脏，无名女尸的眼球，到底代表什么含义？
天色渐暗，结束现场的常规搜查取证，为避免在高速公路入口造成高峰期的大规模拥堵，李西也只能解除现场的封锁，收队回了局里。
办公室中气压低迷，李西站在案情板前，手中握着的笔却迟迟无法落下。
对于第二个死者，他们几乎一无所知。
这个女人像是从来不曾存在一样，户籍信息，车管所登记，失踪人口库，甚至社交网站上都没有发现与之匹配的人。
如同幽灵一样。
难道这就是凶手选择她作为目标的原因？不，如果是这样，凶手又为什么要杀害任骄这个明星学生呢？
两个死者不管是从性别，年龄，外貌哪一方面来看，这些最容易暴露连环杀手目标选择倾向的因素，都完全不同。
这其中一定有什么他还没有发现的内情。
究竟是什么？
李西隐隐有一种感觉，只要查清这个无名女尸的身份以及她与任骄的关系，案子就会瞬间眉目清晰。
就在李西皱眉思索的时候，电话突然响起，在场的所有人像是同时患了电话恐惧症一样脊背一凉。
“是白阅凌，”接起电话的李西微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，“尸检有发现。”
白阅凌并没有在电话里透露发现的内容，只是表示非常有趣，让李西和方然赶紧过来。
一进门，李西便注意到两个并排摆在解剖台上的尸体，虽然死因和伤痕完全不同，但相同的是，在尸体的上腹部，也就是胃部附近，都用尖锐物刻了一行小字，仔细观察可以认出，是一个英文单词“Shame”。
“耻辱？”方然疑惑的问道。
.“可耻，羞愧，玷污，可惜，”白阅凌道，“不过根据现在的情况，我也倾向于认为是耻辱的含义。”
这显然是凶手的留言，更是他杀人模式的一部分。
李西补充道：“即便如此，仍然需要搞清楚，凶手的意思到底是告诉我们，死者曾经做过不光彩的事情，还是他对自身杀人行为的悔恨情绪。”
“前者。”白阅凌想都没想就回答道。
李西抬眉，张嘴想问什么，突然又打住。
显而易见，凶手是一个谨慎的反社会人格，那么，又有谁会比一个反社会人格更容易理解另一个反社会人格的行为呢？所以在这一点上，李西选择完全相信白阅凌的判断。
“不止这个，”白阅凌接着把一个密封的塑料证物袋递到李西面前，“在女性尸体的眼眶里发现的。”
李西本能伸出去的手一抖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