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北聿到了学校才知道成放出车祸了,而且伤得还很重,腿应该保不住了。
中午在办公室吃饭的时候,林烟说:“徐老师,你说我们班是不是流年不利?前不久薛一言进了医院,现在成放居然也进医院了。”
秦北聿说:“成放是在哪里出的车祸?”
“郊区的盘山公路,”林烟压低了声音,“你知道最奇怪的是什么吗?”
秦北聿问:“什么?”
林烟说:“盘山公路的监控没有了,那里是事故多发地段,监控摄像头不少,但是偏偏那天下了雨,警察局的调查的时候发现监控全坏了,什么也没有拍到。”
“行车记录仪呢?”秦北聿问道。
“好像行车记录仪电路受损也坏了,警方到处调查也没有找到线索。不过从成放车上的痕迹来看,一定是有人开车撞了他。”
秦北聿垂下眼,忍不住想究竟是谁做的这事。
林烟说:“成放的家里人还来学校闹,问学校怎么不管。我就奇了怪了,他一个成年人,放了学自己要去飙车,学校又怎么能提前知道?自己的孩子不好好管教,出了事也不反思家庭教育……”
在林烟的碎碎念中,秦北聿吃完了中午饭。
下午下班后,秦北聿在学校门口见到了薛冰澜。
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站在学校门口,旁边是一辆银灰色的轿车。出众的外貌和豪车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目光。而他的目光始终带着一层冷淡,谁也无法让他的眼神停留下来。
见秦北聿走过来,薛冰澜脸上才有了笑。
“我今天下课早,顺路过来接你。”
秦北聿伸手在轿车前引擎盖上拍了一下,“新车?”
之前薛冰澜开的是一辆迈巴赫,而这辆是保时捷。
薛冰澜拉开车门让秦北聿进去,“之前那辆不小心刮花送去上漆了,就换了一辆。”
车上,秦北聿冷不丁开口,“成放出车祸了。”
薛冰澜神态自然,“嗯?多久的事?”
“前天晚上。”
“怎么出的车祸?”
“听说是在盘山公路被撞了,凶手跑了。”
薛冰澜点了一下头,“你说有没有可能是有人寻仇?”
秦北聿盯着玻璃外面的红灯,扭头看向薛冰澜,“他得罪过的人不少,很有可能是寻仇,而且对方背景应该很深,连公路的监控都可以操纵。还有车上的行车记录仪,虽然说是被撞坏了,不过成放的车应该配置不差,行车记录仪哪里会那么容易撞坏。”
薛冰澜轻笑了一声,“徐老师,可以去当警察局的侧写师了。”
见薛冰澜一首神态自然又轻松,秦北聿心底的一抹怀疑逐渐消失。
当听到成放出车祸的消息,他脑海里忽然就闪过了薛冰澜的脸,尽管这种怀疑没有缘由,可他就是觉得心里不踏实。
现在想想,薛冰澜只是一个学生,应该干不出来这种事。
而且他还没把被成放堵在体育器械室的事告诉薛冰澜,薛冰澜根本就没有理由对成放动手。
绿灯亮了起来,薛冰澜踩了一脚油门,忽然开口道:“据我所知,成放曾经开车撞残过一个人,今年上半年还在酒吧喝醉了,把一个酒吧顾客打聋了,更别提他在学校长期霸凌一些内向的学生,所以他现在被报复,太正常不过了。”
秦北聿若有所思,忽然道:“会不会是温鹤动的手?”
“温鹤?”薛冰澜语气疑惑。
秦北聿说:“有件事我没来得及告诉你,上周成放和一批人把我堵在了仓储室,那些人是温鹤手底下的。温鹤和成放早就认识,两个人关系也不错,他托成放把我抓起来,交给他。会不会是他们两个谈崩了,温鹤本来就是亡命之徒,临走之前想拉个垫背的?”
“有这个可能,”薛冰澜说:“温鹤从一个小县城看场子的混混,摇身一变成为上市集团分公司采购部部长,除了靠他姐姐,他自己也有点手段。只可惜他做事冲动,以前经常和客户起冲突,不然薛正盛早就把他安排进总公司了。”
秦北聿说:“温婧还没有安排他出国?”
薛冰澜说:“现在他到处被通缉,出国没那么简单。我还让公司法务部把他告了,这些年他在分公司采购部,吃的回扣还有挪用的公款加起来上千万了,除了牢狱之灾,他落网之后还面临巨额赔偿。”
秦北聿问道:“温鹤做了这种事,薛正盛没有迁怒温婧?毕竟作为温鹤的姐姐,她不可能什么都不知情。”
薛冰澜表情嘲讽,“因为他自己也通过温鹤拿了不少好处,公司还没有发展壮大的时候,做过灰产,很多薛正盛不能出面解决的的事,都是温鹤去搞定的,所以他才默许温鹤做一些偷鸡摸狗的事。我猜薛正盛一边会安抚温家姐弟,答应给他们找退路,另一边会想办法把温鹤送进去,让他背所有的锅,把集团摘干净。”
周围的风景变得陌生,秦北聿说:“这样做不仅可以消除一个心腹大患,还可以彻底洗白公司,但是温鹤会乖乖听话不把公司的老底掀出来?”
“以前很多违法的事情是温鹤做的,而温鹤根本没有薛正盛指使他的证据。薛正盛也不怕他出卖,因为温婧和薛一言还在。温鹤重义气,只要薛正盛答应他会补偿温婧和薛一言,他不会背叛薛正盛的。”
从前温鹤是薛正盛手上一把趁手的刀,一条凶猛的猎犬,现在薛正盛不需要刀也不需要狗了,轻轻松松就可以把他给踹掉。
窗外的风景越来越陌生,秦北聿有些疑惑,“不开车回家吗?”
薛冰澜勾唇笑了笑,语气神秘,“带你去个地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