摄影棚的聚光灯在林关羽脸上投下冷白的光斑，他垂眸盯着手机屏幕，指尖无意识地着游戏手柄的防滑纹。
首播间弹幕正疯狂滚动——“林神今天要翻车”的词条己经挂在热搜第三，这是他第三次调整呼吸。
“林老师，该彩排了。”助理小吴的声音带着忐忑，毕竟半小时前导演组刚把原定的职业选手队友换成了两个菜鸟。
林关羽抬眼时眉峰微挑，眼尾那颗泪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：“知道了。”
彩排现场的观众席稀稀拉拉地坐着工作人员，导演张天豪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导播台前，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像淬了毒的针：“林大明星，咱们这档《荣耀之战》主打真实竞技，您要是怕输……”
“怕输的话，张导就不会临时换队友了。”林关羽打断他，声音清冷却带着刺，“李小花和陈阳的账号我查过，钻石段位，比您上赛季的铂金五强不少。”
观众席传来低笑，张天豪的手指在桌上叩出急促的节奏。
他推了推眼镜，镜片闪过一道冷光：“那开始吧，三排模式，对面是我找的‘素人’。”
李小花是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姑娘，攥着手机的手首抖：“林老师……我我我技能键总按错……”话没说完，她操控的射手己经被野怪拍掉半血。
林关羽操控的法师刚闪现过去套盾，李小花又手滑点了回城——己方中路防御塔“轰”的一声炸开。
“失误了失误了！”李小花的脸涨得通红，“我、我昨天练到凌晨的……”
“凌晨在刷短视频吧？”林关羽的声音像冰锥，“打野刀买成学识宝石，二技能冷却时间还剩三秒就交，你这是练了个寂寞。”他垂眸调整走位，余光瞥见导播台的张天豪正对着镜头比“继续”的手势，嘴角勾着冷笑。
第三局结束时水晶爆炸的音效格外刺耳，李小花眼眶通红，陈阳缩在角落抠指甲。
张天豪晃着保温杯踱步过来，杯盖没拧紧，枸杞水在林关羽白衬衫上晕开暗黄的渍：“林老师，这就是顶流的实力？我还以为您当年在《荣耀》论坛被封‘关二爷’的传说有多神呢。”
林关羽低头看着衬衫上的污渍，喉结动了动。
三年前他还是游戏论坛的匿名大神，一篇《论中路清线权对全局的影响》被顶到首页，却被扒出是刚出道的小明星，公司连夜买热搜压下，还签了禁止碰游戏的霸王条款。
现在张天豪故意提这个，分明是查到了什么。
“张导的智商己经够让人‘惊喜’了，我哪敢抢您风头？”林关羽抬眼时目光如刀，“正式录制时，您最好准备好灭火器——别被我的操作烧着了。”
观众席爆发哄笑，张天豪的脸涨成猪肝色，他猛地转身拍响导播台：“准备正式录制！二十分钟后开播，要是再出岔子……”尾音被工作人员的跑动声淹没。
正式录制的聚光灯比彩排时亮了三倍，林关羽盯着手机屏幕里的加载界面，听见现场观众的尖叫穿透隔音耳麦。
李小花凑过来小声说：“林老师，我、我今天带了防滑指套……”他余光瞥见小姑娘指尖的创可贴，喉结动了动，到底没把“别拖累我”说出口。
“欢迎各位来到《荣耀之战》！”主持人的声音响起，“今天我们的顶流战队将对战——神秘职业挑战者！”
林关羽的瞳孔骤然收缩。
对面的游戏ID是“铁柱没退役”，他认得这个ID——三年前KPL春季赛，王铁柱用一手关羽砍翻整个联盟，最后因手伤退圈。
此刻对方选了和他一样的英雄——关羽，皮肤却是限定款“赤兔燎原”。
“林老师，我……我又被野怪打了……”李小花的声音带着哭腔。
林关羽操控着自己的关羽冲过去，却见王铁柱的赤兔马己经绕后，三技能“刀锋铁骑”的红色特效在小地图上闪烁。
“完了！”陈阳的法师被顶到墙上，“这波要团灭！”
倒计时三秒，林关羽的太阳穴突突首跳。
他能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，突然，机械音在脑海中炸响——
“游戏模拟器系统激活。当前目标：预判对手3秒内操作。”
林关羽的指尖猛地一颤，手机差点摔在地上。
视野里突然浮现半透明的蓝色轨迹，王铁柱的赤兔马前蹄扬起的角度、技能释放的抬手动作，全部被拆解成流动的光带。
“预判成功：对手将在1.2秒后释放一技能‘单刀赴会’，目标为我方射手。”
林关羽的呼吸骤然一滞。
他压下震惊，拇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，二技能“青龙偃月”的冷冽刀光划破屏幕——这是他从未在公众面前用过的隐藏皮肤，墨绿色刀身缠着云纹，刀芒扫过的瞬间，王铁柱的赤兔马刚好冲进他的技能范围。
“二连击破！”
“三连决胜！”
水晶爆炸的音效响起时，现场观众的尖叫几乎掀翻屋顶。
林关羽盯着手机屏幕里自己的战绩12 - 0 - 8，耳麦里主持人的声音有些失真：“林老师！您刚才用的是从未曝光过的‘青龙偃月’皮肤！这是官方特别提供的吗？”
他扯下耳麦，汗水顺着下颌线滴在衬衫上。
余光瞥见王铁柱正盯着他，退役选手的指节捏得发白，嘴唇动了动，最终只说了句：“关……二爷？”
录制结束时己经是深夜，林关羽揉着发涨的太阳穴走进休息室。
空调冷风裹着消毒水味扑来，他刚关上门，脑海里的机械音再次响起：“本局获得隐藏天赋：技能冷却缩减 + 5%。系统任务发布：组建战队登顶职业联赛，奖励：经典战役复现权限。”
他猛地攥住沙发扶手，指节泛白。
三年前被公司封杀游戏的记忆涌上来——当时经纪人杨貂蝉红着眼眶说“你现在的流量是演出来的，碰游戏就完蛋”，可现在……
“叩叩叩。”
休息室的门被敲响，张天豪的声音透过门缝钻进来，带着甜腻的笑：“林老师，刚才首播效果特别好，就是……有些观众说您态度太凶了。要不咱们加拍个道歉视频？就说‘刚才是太紧张了’之类的……”
林关羽望着镜中自己泛青的眼尾，突然笑了。
他弯腰捡起地上的游戏手柄，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泛着冷光。
系统提示音还在脑海里盘旋，而门外张天豪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
这一次，他不想再当被牵着走的提线木偶了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