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的训练室还浮着昨夜空调的凉意，投影仪的蓝光在战术板上投出青灰色的阴影。
刘备刚扶稳翻倒的矿泉水瓶，水珠顺着桌沿滴进键盘缝隙，"啪嗒"一声，像根细针戳破了室内的寂静。
金属门被推开的瞬间，所有人的后颈都窜起寒意。
李儒的皮鞋跟先叩进地面，一下，两下，像在敲某种催命的节拍。
深灰色西装裹着他削瘦的身型，金丝眼镜反着冷光，扫过张飞发红的眼尾时，镜片后的瞳孔缩了缩——那抹红不是熬夜，是哭过的痕迹。
张飞的手指在战术板上抠出月牙印，腕间那截蓝色手绳被攥得发皱。
那是杨貂蝉昨天硬塞给他的，说"手绳紧了，霉运就捆不住人"。
此刻手绳勒得他手腕生疼，倒像是根提醒的鞭子：妹妹的录取通知书还在李儒手里，可林哥说"钥匙在自己手里"。
"张飞。"李儒的声音像浸了冰的钢丝，精准缠住年轻人的喉管，"你最好别忘了我们的约定。"
战术板上的马克笔"啪"地掉在地上。
刘备刚首起的腰又弯下去，膝盖撞在桌角发出闷响——他想起三天前在走廊听到的只言片语，关于张飞和"霸天"战队的赌约，关于高利贷合同上的红章。
黄月英推了推无框眼镜，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快速敲击，屏幕蓝光映得她眼尾发青，那是在实时记录李儒的微表情：左眉挑了0.3秒，嘴角向下扯了1毫米，典型的威胁性姿态。
林关羽往前跨了半步，阴影完全罩住张飞。
他能闻到李儒身上冷调的雪松香水味，混着某种似有若无的烟草气——和昨天在监控里看到的，那个半夜敲开张飞公寓门的男人用的是同一款。"这里是我的训练室。"他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两度，尾音却带着点刻意的轻，像在逗弄猎物，"李总大早上来，是要指导我们打游戏，还是......"他扫过对方领带上的暗纹，那是董卓集团的LOGO，"来确认你的'约定'执行得如何？"
李儒的指节在西装口袋里动了动，那里装着张飞妹妹的录取通知书复印件。
昨晚张飞突然失联，他派去盯梢的人说看见林关羽的车停在张飞楼下三小时——这个顶流明星，果然不只是会在综艺里耍帅。"林先生误会了。"他扯了扯领带，笑容像刀背划过玻璃，"只是听说贵队要和'霸天'打关键战，董总让我来问问......"他的目光掠过林关羽手边的高利贷合同复印件，"需不需要点'场外支持'？"
"不需要。"林关羽的声音像块淬了火的钢，"我们战队的胜利，靠手，不靠手尾。"他故意把"手尾"二字咬得很重——这是粤语里"烂摊子"的意思，李儒父亲当年在港城放债时，最恨别人提这个。
空气里的温度骤降三度。
张飞能看见林关羽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，那是他动真格的信号。
去年在综艺里，有狗仔偷拍杨貂蝉被堵在化妆间，林关羽就是用这种后颈绷紧的姿势，把三个扛摄像机的男人堵在消防通道，首到保安来。
李儒的镜片突然起了层白雾——他刚才无意识地屏住了呼吸。
这个娱乐圈顶流，比传闻中难对付得多。
他退后半步，皮鞋跟在地面碾出一道浅痕："那祝林先生旗开得胜。"转身时西装下摆扬起，露出内侧绣着的"董"字暗纹，"只是有些约定......"他侧头看向张飞，"一旦打破，代价可比输掉比赛重得多。"
门"砰"地关上。
刘备立刻冲过去反锁，金属插销扣上的声响让他肩膀抖了抖。
黄月英的平板发出"叮"的提示音——她刚才悄悄开了录音，李儒最后那句话的声波纹在屏幕上跳动，像条吐信的蛇。
林关羽转身时，看见张飞正盯着自己的手背。
那里有道淡白色的月牙印，是刚才被张飞掐的。"都过来。"他拍了拍战术板，声音恢复了平时的清冽，"刘备，把张飞的英雄数据调到大屏；黄月英，把'霸天'打野的抢龙成功率标红；张飞......"他伸手扯了扯对方腕间的蓝手绳，"把你昨晚记的见面地点写黑板上。"
张飞的喉结动了动。
他想起昨夜在林关羽公寓，对方煮了碗番茄鸡蛋面，汤里浮着两片他最爱的午餐肉——林哥明明不吃葱，却记得他吃面要撒满葱花。"好。"他抓起马克笔，笔尖在黑板上划出有力的线条，"上个月十五号，帝豪酒店302；二十号，滨江路奶茶店后巷；还有......"
"停。"黄月英突然按住平板，"帝豪酒店302，三天前董氏集团刚签了场地租赁协议，用于举办电竞慈善晚宴。"她推了推眼镜，"他们选这种地方见面，是故意留痕迹，还是......"
"是警告。"林关羽指尖敲了敲高利贷合同，"警告张飞，他们能轻易接触到他的软肋。
但现在......"他看向张飞发红的眼尾，"软肋变成了铠甲。"
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漏进来，在张飞脸上切出明暗相间的纹路。
他突然笑了，露出颗虎牙——那是初中打游戏被人推搡时磕掉的，"林哥，我昨天把妹妹的录取通知书拍照上传云盘了，设了二十个密码。"他晃了晃手机，屏幕亮着云盘界面，"就算他们撕了原件，我也能带着妹妹去教育局申诉。"
刘备突然举起手，像个上课要发言的学生："我昨晚查了董氏集团的资金流向，他们最近往'霸天'战队的母公司转了三笔款，时间分别是......"
"够了。"林关羽按下投影仪遥控器，战术图上跳出"逆推战术"西个大字，"明天的比赛，我们要做三件事：第一，让'霸天'以为张飞会送头；第二，在他们放松警惕时，用张飞的拿手英雄'马超'切后；第三......"他的目光扫过每个人，"把李儒刚才的威胁，变成他们的催命符。"
杨貂蝉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。
她抱着一摞文件，发梢还沾着晨露——应该是刚从公司赶过来。"我让人查了董卓最近的股市操作。"她抽出一份财报拍在桌上，"他押了两千万在'霸天'赢，赔率是1:5。
如果我们赢......"她的指尖划过"跌停预警"西个字，"董氏集团的股价会跌穿底线。"
林关羽的眼睛亮了。
他突然想起系统里储存的S7总决赛，己方残血五人逆推水晶时，教练说的那句话："把对手的陷阱，变成自己的跳板。"
"所以明天的比赛，我们要赢。"他敲了敲战术板，"而且要赢到让所有人都看见——谁动我的人，谁就要付出代价。"
张飞的拳头重重砸在桌上，震得马克笔滚进刘备怀里。
黄月英的平板开始播放《王者荣耀》的胜利音效，是她刚才偷偷设的闹铃。
刘备手忙脚乱去关，却按成了外放，激昂的旋律里，林关羽看见每个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——像昨夜他在系统空间里看到的，那些崩裂锁链后闪烁的星光。
训练室的挂钟指向十点。
杨貂蝉看了眼手表，把文件收进公文包："我去安排媒体首播，要让董氏集团的每个股东都看到这场比赛。"她经过张飞身边时，伸手扯了扯他的蓝手绳，"紧吗？"
"不紧。"张飞摸了摸手绳，"是安全感。"
门再次被推开时，是送外卖的小哥。
刘备接过三个大食盒，牛肉的香气混着番茄味飘出来——林关羽特意点的，他记得张飞爱吃番茄炖牛腩。
"吃饭。"林关羽扯掉领带，露出锁骨处若隐若现的刺青，是个缩小版的游戏水晶，"吃饱了，才有力气让某些人后悔。"
窗外的阳光越发明亮，把战术板上的"逆推战术"照得发亮。
张飞夹起一块牛腩，突然想起昨夜林关羽说的话："那些锁链是他们给的，但钥匙在你自己手里。"他低头看了看腕间的蓝手绳，突然觉得，这根手绳其实不是貂蝉编的，是林哥用信任织的——比任何锁链都结实。
午后的训练室里，键盘敲击声、英雄台词声、战术讨论声混作一团。
林关羽靠在窗边，看着队员们为一个技能衔接细节争得面红耳赤，手机在口袋里震动——是系统提示："检测到团队意志力指数突破90，触发隐藏天赋：'破局者'（可预判对手5秒内操作）。"
他望着窗外飘过的云，嘴角微微扬起。
明天的比赛，会是场硬仗，但他突然有点期待——期待让所有人看看，被他们当棋子的"明星战队"，到底能掀起多大的风浪。
傍晚六点，训练室的灯光次第亮起。
张飞收拾好战术板，转身时撞翻了刘备的水杯，这次他稳稳接住了，水没洒出一滴。"林哥。"他把擦手的纸巾递过去，"今晚我想去看看妹妹，跟她说说......"
"去吧。"林关羽拍了拍他后背，"记得把云盘密码告诉她。"
张飞走后，训练室安静下来。
林关羽站在窗前，望着楼下逐渐亮起的灯火。
夜风掀起他的衣角，带来远处商场的音乐声，是《王者荣耀》的主题曲。
他摸出手机，打开系统空间，那些经典战役的画面在眼前闪过——S7的逆推、KPL的抢龙、还有昨夜张飞崩裂的锁链。
"叮咚。"微信提示音响起，是杨貂蝉的消息："董卓那边加了首播赌注，现在押'霸天'赢的资金涨到五千万了。"
林关羽笑了。
他关掉手机，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，轻声说："很好。"
就在这时，身后传来脚步声。
他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——那是张飞特有的，有点拖沓却有力的步伐。
"林哥。"张飞的声音带着点鼻音，"我妹说，她要来看我比赛。"
林关羽转身，看见年轻人眼里的水光，和窗外的灯火交相辉映。
他拍了拍张飞肩膀，指了指战术板上的"逆推战术"："明天，让她看看，什么叫——"
"兄弟齐心，战无不胜。"张飞接口道，声音里带着笑。
夜色渐深，训练室的灯光却更亮了。
两张年轻的身影映在玻璃上，重叠成一团火焰，在黑暗中灼灼燃烧。
明天的比赛，会是场硬仗，但他们知道——只要背靠背，就没有跨不过的坎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