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五点五十分，林关羽的运动鞋踩在车库地面时发出轻响。
杨貂蝉靠在黑色商务车旁，左手举着两杯冒热气的咖啡，右手正对着手机快速打字。
她穿了件藏青色风衣，风掀起衣角，露出里面那件绣着小玫瑰的旧毛衣——那是她母亲最后一次织的。
"温度38.5度。"她把咖啡递过去时报了个数，"你胃不好，特意让店员调的。"
林关羽接咖啡的手顿了顿。
他记得三天前自己说过"冰美式提神"，却被杨貂蝉按在沙发上看了半小时胃病科普视频。
此刻杯壁的温度透过掌心渗进来，像颗小太阳贴在皮肤上。"谢了。"他喝了口，是加了点奶的浅烘，苦中带着甜，和昨夜的热可可味道重叠。
训练基地的玻璃门在六点十分被推开。
林关羽的球鞋尖刚蹭到门口地垫，墙上的电子屏就亮起红光——"今日训练进度：0%，距首播开始剩余8小时23分"。
杨貂蝉的高跟鞋跟敲着地面绕过他，先一步走到战术白板前，指尖在"幽冥会"三个字上重重一点："昨晚舆情组截到他们买的通稿，说你'靠明星光环蹭职业圈热度'。"
林关羽把咖啡放在会议桌上，玻璃台面倒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。
系统在耳蜗里震动，弹出"舆情应对"天赋，视野边缘浮起淡蓝色的关键词："情感共鸣""真实感""第三方背书"。
他摸出手机打开相册，是小豆子举着手机屏幕的照片——钻石段位的金色边框里，英雄头像旁写着"教练林叔叔教的西指操作"。
"等会月英和徐庶来了，把这个放数据报告里。"他指着照片，"孩子们的战绩比任何反驳都有力。"
杨貂蝉的手指在白板上顿住。
她侧过脸，晨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切出明暗，镜片后的眼睛突然亮了："对了，小豆子今早给我发语音，说要唱《战歌》时用你教的走位打拍子。"她掏出手机点开录音，童声混着电流声飘出来："林叔叔你看，我边唱边按技能键，和打游戏一样！"
林关羽喉结动了动。
系统提示"情感共鸣"天赋等级+1，他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的日记本，最后一页写着"要让更多孩子在游戏里找到光"。
他抓起马克笔在白板上画了个圈，圈住"微光计划"西个字："首播互动环节就播小豆子他们的录像，提前连好麦，让观众看见实时操作界面。"
九点整，训练室的门被敲响两次。
黄月英抱着笔记本电脑走进来，米色西装裤脚沾着点晨露，发尾却一丝不乱。
她把电脑往桌上一放，屏幕亮起的瞬间，满屏红色折线图刺得人眯眼："幽冥会的舆论机器在收缩，昨晚十点后通稿量下降47%。"她推了推无框眼镜，"但他们买了三个体育大V的定时发布，会在首播开始后半小时集中轰炸。"
徐庶跟着挤进来，黑色连帽衫帽子歪在脑后，手里拎着个掉漆的帆布包。
他抽出台老款笔记本，键盘敲得噼啪响："我黑进了他们的'天命'项目测试服，发现匹配机制有漏洞——"屏幕上跳出段代码，"他们能通过修改玩家设备信息，让特定账号匹配到弱队。"他抬头时眼睛亮得像淬了火的刀，"昨晚试了三次，用小豆子的账号打，匹配到的对手操作明显比同段位低20%。"
林关羽的手指在桌沿敲了三下。
系统弹出"数据验证"提示，视野里浮起代码比对框，和徐庶的发现完全吻合。
他抓起马克笔在白板上画箭头，从"天命漏洞"连到"微光孩子们的战绩"："首播时先放小豆子他们的操作录像，再切徐庶的代码演示——观众会自己算出，孩子们能上钻石不是靠我，是靠真本事，反而证明幽冥会在操控比赛。"
杨貂蝉突然按住他的手腕。
她的指尖凉得像刚从冰箱里拿出来，却按得很稳："你确定要公开这些？
幽冥会的法务部......"
"他们敢告，我就敢把当年我妈战队被黑的证据一起甩出来。"林关羽反手握住她的手腕，触感是薄得能摸到血管的皮肤，"我妈日记本里夹着的比赛录像，你上周修复的那个。"
杨貂蝉的睫毛颤了颤。
她想起三天前在资料室，林关羽红着眼眶把泛黄的录像带塞进她手里："我妈走前说，这带子能证明他们当年篡改了总决赛数据。"此刻她望着他眼底的灼光，突然松开手，从包里掏出个U盾拍在桌上："录像己经转成4K高清，时间线标注好了。"
十一点整，训练室的门被叩响三声。
赵云穿着银灰色运动服站在门口，肩上搭着件绣着跨国战队LOGO的外套。
他伸手和林关羽握了握，掌心带着常年握手柄的薄茧："我们战队的青训营也发现了'天命'的问题，有个队员本来该升主力，匹配机制突然把他的胜率压到40%。"他从外套口袋摸出个移动硬盘，"这是我们收集的三个月数据，你首播时用得上。"
林关羽接过硬盘时，系统弹出"联盟支援"提示，胜率预测从89%跳到92%。
他拍了拍赵云肩膀："首播时我会说，'真正的竞技不该有黑箱，跨国战队和我们站在一起'。"
赵云笑了，露出颗虎牙："那我让队员们守在首播间刷弹幕——'林关羽说得对'。"他转身要走，又回头补了句，"对了，中午十二点有位老朋友说要来拜访你。"
林关羽的手机在这时震动。
他拿起一看，是曹操的短信："十二点，训练基地见。"
杨貂蝉凑过来看，指尖无意识着袖口的小玫瑰："曹操？
他上周还被袁术威胁要撤资......"
"所以他现在来，要么是想站队，要么是带着新条件。"林关羽把手机倒扣在桌上，目光扫过白板上密密麻麻的计划，"但不管怎样——"他抓起马克笔在"首播"两个字上画了个重重的圈，"今天之后，幽冥会的黑幕，该见光了。"
中午十二点的阳光透过训练基地的玻璃幕墙斜切进来，在地面投下菱形光斑。
林关羽刚放下与徐庶核对完的代码分析表，就听见外间传来敲门声——三短一长，是曹操的习惯。
杨貂蝉起身要去开门，却被林关羽按住手腕。
他指了指白板上用红笔圈起的"利益权衡"西个字，又指了指自己耳朵——系统今早刚激活的"微表情捕捉"天赋，能帮他捕捉对方0.3秒内的表情变化。
门开时，曹操西装领口的纽扣敞着，领带歪在锁骨处，像是一路跑过来的。
他手里攥着个皮质文件夹，指节因为用力泛白："小林，我说服董事会了。"
林关羽没接话，目光扫过对方额角未干的汗珠。
系统在视网膜上弹出数据条：心跳112次/分，比平时快37%——是紧张，不是恐惧。
"昨晚十点，袁术的人带着律师函堵在我家楼下。"曹操把文件夹拍在桌上，封皮上压着公司LOGO的金漆蹭掉一块，"说要撤掉所有对你的资源支持，还要联合三大视频平台限流你的首播。"他喉结滚动两下，从文件夹里抽出份盖着红章的文件推过去，"但我把你给的那盘录像带放给董事们看了——你母亲战队当年被篡改的经济数据、裁判台的异常操作记录......"
"他们看完都不说话了。"曹操突然笑了，眼角的细纹里泛着红，"有个老董事说，他儿子去年打'天命'匹配到人机队，气得砸了手机。
现在我们公司要是还帮着黑箱操作说话......"他抓起桌上的凉掉的咖啡猛灌一口，"我今早签了新的赞助协议，首播流量位从首页第三提到第一，广告费我们出双倍。"
林关羽的手指抚过文件上的骑缝章。
系统弹出"信任度验证"提示，红色警告条缓缓消失。
他抬头时，看见杨貂蝉正盯着曹操袖口的磨损处——那是他常坐的真皮沙发磨出来的，说明这人确实熬了整夜。
"谢了。"他伸手按住曹操肩膀，对方的西装布料还带着体温，"等首播结束，我让小豆子他们给你录段感谢视频——就说'曹叔叔帮我们守住了公平'。"
曹操的眼眶突然红了。
他猛地抽回手去掏手机，屏幕亮起的瞬间是女儿的照片，扎着双马尾举着游戏手柄："我女儿上周还问我，为什么她的钻石段位队友总像机器人......"他用力抹了把脸，"你好好干，我让人把法务部全调过来，袁术敢发律师函，我们就奉陪到底。"
门在曹操离开时发出轻响。
杨貂蝉捡起他落在桌上的钢笔，金属笔帽上刻着"赠爱女小糖十岁"——和她手机里小豆子的语音录音重叠在一起。
下午一点，训练室的空调突然降了两度。
荀彧抱着一摞媒体通稿推门进来，深灰西装裤线笔挺，连鞋尖都泛着光："林先生，我联系了体育、娱乐、科技三类媒体共47家。"他抽出张蓝色便签纸，"游戏日报的主编说要做首播专题，电竞周刊的老周主动要求当场外解说——他们都看过小豆子的操作录像，说'这才是该上热搜的正能量'。"
张辽跟着挤进来，黑色卫衣帽子还挂在脑后，手里晃着个银色U盾："技术组昨晚测试了八次，首播推流用了双链路备份，弹幕过滤系统加了三层关键词屏蔽。"他点开笔记本电脑，屏幕上跳出实时画面——正是小豆子今早训练的镜头，"你看，特写切操作界面的延迟控制在0.1秒内，观众能看清每个技能键的按下时间。"
林关羽的拇指在桌沿敲出节奏。
系统突然震动，"资源整合"天赋等级+2，视野里浮起绿色进度条：91%。
他扫过荀彧整理的媒体名单，最后停在"电竞周刊"西个字上——那是母亲当年常看的杂志。
"把小豆子他们的家长联系方式给我。"他突然说，"首播互动环节，让家长也上来说两句。"杨貂蝉刚要开口，他又补了句，"就说'我们孩子的快乐，不该被黑箱操控'。"
荀彧的钢笔尖在便签上戳出个小孔。
他抬头时镜片反着光，却掩不住眼底的热："我这就联系家长，他们今早看了孩子们的训练视频，有三个己经发来了手写支持信。"
傍晚五点，训练室的电子屏换成了首播虚拟背景。
孙尚香抱着平板缩在角落，发梢沾着汗，却仍在快速敲击屏幕："第一环节走位示范，赵云战队的青训生配合度98%；第二环节家长连线，网络延迟平均0.08秒；第三环节......"
林关羽站在模拟首播台前，战术靴跟轻轻磕着地面。
系统弹出"实战模拟"提示，视网膜上叠出观众弹幕预测："小豆子的西指操作绝了！""林关羽真教得会素人？""幽冥会敢不敢来对线？"
"停！"他突然抬手，"孙尚香，把小豆子的操作录像倒到1分23秒。"平板屏幕亮起，画面里小豆子的食指和中指在屏幕上翻飞，"这里要给特写——"他指了指自己右眼，"观众需要看清他指甲盖的弧度，就像看职业选手操作那样。"
孙尚香的指尖顿在暂停键上。
她抬头时，林关羽看见这个总板着脸的数据分析师眼里有了笑："明白。
我让技术组加个微距镜头，专门拍手。"
暮色渐浓时，训练室的灯次第亮起。
队员们瘫在电竞椅上互相拍背，小豆子举着矿泉水瓶当麦克风喊："林叔叔，我等会要唱《战歌》给你听！"赵云战队的青训生跟着起哄，把战术白板上的"幽冥会"三个字画成了大花脸。
林关羽靠在窗边，看杨貂蝉给小豆子整理衣领。
她袖口的小玫瑰在灯光下泛着暖光，和记忆里母亲织的毛衣重叠。
系统提示"团队凝聚力"达到峰值，胜率预测跳到97%。
"该走了。"杨貂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，带着点疲惫的软，"明天早上五点半到基地，要调试所有设备。"
林关羽转身时，看见她眼下淡淡的青黑。
他鬼使神差地伸手，替她把歪了的耳坠摆正："你昨晚又没睡？"
"小豆子妈妈凌晨三点发消息，说孩子紧张得要背操作口诀。"杨貂蝉拍开他的手，却没躲开，"我哄了半小时，说林叔叔的系统比闹钟还准，保证不会出错。"
训练基地的玻璃门在两人身后合拢时，夜色己经漫过天际线。
林关羽望着门内还亮着的电子屏——"首播倒计时：10小时03分"，突然笑了："明天早上，我给你带热可可。"
杨貂蝉的脚步顿了顿。
她低头看表，指针指向七点十七分，又抬头望了眼基地顶层的灯光——那里还亮着，是孙尚香在做最后数据核对。
"记得加奶。"她往前走了两步，又回头，"还有，明天早上五点二十，我会在车库等你。"
夜风掀起她的风衣下摆，露出里面那件旧毛衣的小玫瑰。
林关羽望着她的背影，系统在耳蜗里轻轻震动，弹出新的提示："黎明前的准备，开始。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