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子瞻乖乖的听着母亲的教导。
他其实也没想到，十五岁了，还要娘教自己怎么洗澡。当然，他知道娘是为了让他学会用娘带来的这种神奇的东西。
他虽说体弱，其实他很聪明，学习能力很强，不管温暖暖说什么，他也都要看一下或是听一听就懂了。
但他就想多听听，他不是不会洗澡，而是想把所有的，从娘亲那里重新学一回。
这次，温暖暖不只是教了他怎么用香皂，还亲自给儿子洗了头发。
当母亲的手穿过自己的发间，低着头的萧子瞻眼里的泪终于流了出来，混着洗头的水，滴了下去。
萧子瞻终于洗完了澡出来，一个瘦弱但却清秀的男孩子站在温暖暖面前。温暖暖伸手轻轻抱一下：
“好孩子，过来娘给你把头发擦干。”
萧子瞻坐着，温暖暖手边有好几张吸水毛巾。她空间里其实是有电吹风的，但没有电啊。
所以，还只能这样来回的擦着儿子的头发。
一边擦着头发，一边和萧子瞻聊着他喜欢吃什么，他喜欢穿什么，他喜欢什么颜色，他喜欢什么时候睡。
都是温暖暖在问，萧子瞻在回答。
问了一遍后，得到了最多的回答：
“都可以。”
温暖暖知道，不是都可以。是儿子以往的时间里，没得选择，能有得吃，能有得穿就不错了，容不得挑喜欢的。
他们俩的谈话中，都刻意的回避了聊到将军府。
温暖暖是不想让儿子想到那过得不快乐的过去，或是说给儿子带来不快乐的将军府。
而萧子瞻则是真的不想提将军府，在他的心里，他是没有家的。
当然，以后会有了，有娘的地方，就有家。
母子俩相认这一场，除了开头温暖暖放声大哭了一场外，两母子都还算是平静的就接受了。
只是第二天早上萧子瞻醒来，一打开门，就看到坐在自己的房门口的温暖暖：
“娘！”
温暖暖开心的伸手就抱儿子一下：
“早上好，子瞻。”
萧子瞻看着母亲穿的还是昨天的衣服：
“你不会昨晚就在这里坐了一晚上吧？”
温暖暖笑了一下，没承认，也没否认：
“早餐吃什么？对了，我昨天带回来的粥还有另外两种，你去洗漱一下，我们就可以吃早饭了。”
萧子瞻被温暖暖拉着去洗漱了。然后坐下来一边吃早餐一边说道：
“娘有个想法，我们去京城买一个宅子，然后你就去读书，我昨天让人帮我找一个三进的宅子。你看行不？”
萧子瞻吃完了早餐，看着母亲说道：
“将军府会找上门来的。”
温暖暖心中很气，但想到萧云起早就另有了夫人，自己也不可能进他将军府了。到现代去别的没学到，但一夫一妻这条，她是极赞成的。
前十五年，自己的儿子在他们手上受尽了的苦楚，以后她会找机会讨回来，但要让自己因为儿子再绑在将军府的门庭上，自己是不愿意的。
当然，自己不愿意，人家的夫人肯定更不愿意了。
“将军府是你爹和他夫人的，你，是娘的，我们自立一府。”
萧子瞻抬头看向温暖暖。有些诧异的说道：
“爹的夫人不是你吗？”
温暖暖抬手摸了一把儿子的头发：
“他不是有夫人了么？我虽说十几年离开现在回来，我可不想去插一脚，娘是绝不会与人共夫的。”
萧子瞻觉得哪里有不对的。看着温暖暖道：
“你昨天真的去了将军府吗？”
温暖暖顿了一下说道：
“去了啊。我在将军府门前站了好久，你都不肯给我说，大将军府就是姓萧。我问过你几次，你都不告诉我，娘差点儿都没认出来你是我儿子。”
萧子瞻诧异的说道：
“你没进去？你怎么知道这个萧大将军府就是我爹？”
“梁王的护卫跟我说的啊，我救了梁王一命。”
萧子瞻明白母亲错了。
想了想还是说明白：
“娘，爹是大将军。据我所知，除了你以外，他没有再娶妻。他对不起我们，没有对不起你。因为为了找你，他在边城十五年都没回来过，也没回来看过我们一眼。”
温暖暖惊讶的呆坐在那里。
萧云起没有再成亲？在边城找自己？
萧子瞻垂下眼睛说道：
“现在大将军府里住着的，是祖母和大伯大伯母一家，据我所知，当年…当年你不在了，爹差点疯了。他开始西处找你，他以为…以为是你生我们时消失的。所以…他不太想见到我们，就让奶嬷嬷把我们带回了京城来。我们从小就没和他在一起。”
温暖暖的眼泪悄悄的就滑下来了。
他…他一首在找自己？
他没有成亲？
不，不，还有什么自己听到了？
温暖暖抓住萧子瞻：
“我们？你说的是我们？对，我记得，我先生了一个儿子，然后…然后产婆说还有一个。我又生一个的时候，我晕了过去，再醒来就到了那个世界了。我生了两个，是不是？”
温暖暖颤声的问道。
她记得是两个，但又似乎是一个，十五年后，她有时记得是两个，有时却自我怀疑的认为只有一个。
现在萧子瞻跟她说我们。想想之前萧子瞻说的妹妹？
“你…还有个妹妹，也是我生的？”
温暖暖觉得自己可能是个最失败的娘。因为连自己生了几个，生的是儿是女都不知道。
萧子瞻点了点头说道：
“嗯，我还有个妹妹，叫萧子晴。她也住在大将军府。大伯母他们不疼我，但很疼她。”
温暖暖转过身，两手捧着脸，哽咽的说道：
“对不起，让我…让我缓缓。我…我有两个孩子，他没有不要我！”
萧子瞻坐着没动，温暖暖这次没有放声大哭，而是低声小泣。
有些人，有些事，她还得消化一下。
当一切不是她以为的那样，那么她应该怎么做？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