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七章：玉霄惊变
青鸾振翅高飞，穿云破雾，速度快得惊人。谢云歌紧紧扶住鸾背上的静怡师姐，另一只手按在她后心，源源不断地输送太清真气，为她稳住伤势。
"师姐，坚持住！"清微仙子跪坐在一旁，用丝帕轻轻擦拭静怡额头的冷汗，声音微微发颤，"玉霄宫到底发生了什么？师尊现在怎么样了？"
静怡双目紧闭，脸色惨白如纸，嘴唇蠕动着发出微弱的声音："三日前...血煞门联合一群黑衣人...突袭宫门...护山大阵...突然失效...冷月师叔她...她..."
话未说完，静怡又陷入昏迷。谢云歌感受到她体内有一股阴寒真气在不断破坏经脉，连忙加大真气输入。
"是血煞魔气与另一种阴毒功法的混合。"谢云歌眉头紧锁，"清微，帮我扶住她，我要施展太清驱邪诀。"
清微仙子连忙接手扶住静怡，看着谢云歌双手结印，指尖泛起莹莹青光，在静怡周身要穴连点数下。每点一处，就有一缕黑气从静怡体内被逼出，消散在空气中。
"你的伤..."清微仙子担忧地看着谢云歌苍白的面容。天机秘境一战，他本就七窍流血，现在又强行动用真气，嘴角己再次溢出鲜血。
"无妨。"谢云歌摇摇头，继续专注于治疗，"《太清玄天录》中有疗伤秘法，我一边为她驱邪，一边能自行调息。"
随着最后一道黑气被逼出，静怡的呼吸平稳了许多。谢云歌这才收手，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玉瓶，倒出两粒青色丹药，一粒给静怡服下，一粒自己吞服。
"太清回元丹？"清微仙子认出了这珍贵丹药，"你身上怎会有..."
"从天机阁藏经阁顺手拿的。"谢云歌勉强一笑，"当时觉得可能有用，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。"
清微仙子神色复杂地看着他，轻声道："谢谢。"
谢云歌摇摇头："你我之间，何须言谢？"
青鸾突然发出一声尖锐鸣叫，双翅振动频率加快。清微仙子神色一凛："快到玉霄宫了！"
两人向前望去，只见远处群山之间，一片巍峨宫殿群隐约可见。然而本应笼罩在淡淡冰蓝光晕中的玉霄宫，此刻却被一层血色薄雾笼罩，几处建筑冒着滚滚黑烟。
"护山大阵真的被破了..."清微仙子声音发颤，手指紧紧攥住衣角，"怎么会..."
谢云歌眯起眼睛："我们先不要首接闯入，找个隐蔽处降落，探查情况再说。"
清微仙子点点头，轻抚青鸾颈羽，指引它向玉霄宫后山一处密林飞去。那里有一条鲜为人知的小径，可首通宫内弟子居所。
青鸾稳稳降落在林中空地。谢云歌背起静怡，跟随清微仙子沿着蜿蜒小径前行。越接近宫门，血腥味就越发浓重。路边不时可见倒伏的尸体，有血煞门打扮的，但更多的是玉霄宫弟子。
"是巡山弟子小荷..."清微仙子在一具女尸前蹲下，颤抖着手合上对方圆睁的双眼，"她才十六岁..."
谢云歌蹲下身检查尸体："一剑穿心，干净利落。不是血煞门惯用的血煞掌或血魔爪。"他翻过尸体，突然目光一凝，"这是..."
女尸后心处，有一个拇指大小的黑色莲花印记，深深烙入皮肉。
"黑莲印记？"清微仙子皱眉，"从未见过血煞门用这种标记。"
谢云歌脸色凝重："不是血煞门。这是幽冥教的标志。"
"幽冥教？"清微仙子一惊，"那个三百年前被正道联手剿灭的魔教？"
谢云歌点头："《太清玄天录》中有记载，幽冥教擅长阴毒功法，教众皆以黑莲为记。看来血煞门这次不是单独行动，而是与幽冥教余孽联手了。"
正说着，静怡在谢云歌背上发出一声微弱呻吟，悠悠转醒。
"师姐！"清微仙子连忙上前，"你感觉怎么样？"
静怡虚弱地睁开眼："师...妹...我们到宫中了？"
"快到侧门了。"清微仙子低声道，"师姐，到底发生了什么？为什么幽冥教会和血煞门一起袭击我们？"
静怡眼中闪过一丝悲愤："是冷月师叔...她早就暗中投靠了幽冥教...三日前子夜，她偷偷关闭了护山大阵核心处的三处阵眼...血煞门和幽冥教的人趁机杀入...师尊发现后立刻带核心弟子退守玄冰殿...派我突围求援..."
"冷月师叔？大长老？"清微仙子难以置信地摇头，"她为何要这么做？"
静怡艰难地喘了口气："听那些黑衣人说...好像是为了...玄冰心经..."
谢云歌与清微仙子对视一眼，都看到对方眼中的震惊。玄冰心经是玉霄宫镇派功法，与太清玄天录齐名，传说修炼到极致可冻结时空。
"我们必须赶快找到宫主。"谢云歌沉声道，"如果幽冥教真是为了玄冰心经而来，情况比想象的更糟。"
三人悄悄来到侧门，只见两具血煞门弟子尸体倒在门前，咽喉处各有一道细如发丝的剑痕。
"是师尊的'冰魄无形剑'！"清微仙子眼前一亮，"她一定还在宫中！"
进入侧门后，宫内景象更加惨烈。回廊倒塌，假山崩碎，昔日清幽雅致的庭院如今遍布尸体与血迹。远处主殿方向传来阵阵打斗声和法术爆裂的轰鸣。
"玄冰殿在西北角。"清微仙子指向一条隐蔽的回廊，"我们从这边绕过去。"
刚走出几步，谢云歌突然拉住清微仙子，做了个噤声的手势。前方拐角处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。
"...搜仔细点，别放过任何一个玉霄宫余孽。"一个沙哑的男声道。
"血魅大人带回来的那枚冰魄密钥是假的，门主大怒。"另一个尖细声音说，"冷月那老道姑说真密钥肯定还在玉霄宫主手里。"
"哼，等幽冥教那位大人到了，看那老道姑还能嘴硬到几时..."
脚步声渐远，谢云歌和清微仙子从藏身处走出，脸色都很难看。
"冰魄密钥是假的？"谢云歌若有所思，"难怪血魅那么轻易就把它扔出来了。"
清微仙子点头："师尊一定早有防备。但听他们意思，幽冥教还有高手正在赶来..."
"时间紧迫。"谢云歌沉吟道，"清微，我有个想法。敌人兵分两路，一路围攻玄冰殿想逼宫主交出密钥，另一路肯定在寻找玄冰心经。我们不如也分头行动—你去玄冰殿支援宫主，我去藏经阁或禁地阻止他们盗取心经。"
清微仙子咬了咬唇，显然不放心谢云歌独自行动，但也知道这是最合理的安排。她从腰间取下一枚冰蓝色玉符，一分为二，将一半递给谢云歌。
"这是'同心玉符'，百里之内可互相感应。"她轻声道，"若有危险，立刻传讯。"
谢云歌接过玉符，郑重点头："你也小心。"
清微仙子背起静怡，最后看了谢云歌一眼，转身向玄冰殿方向掠去。谢云歌目送她离去，随后收敛气息，朝玉霄宫深处潜行。
根据《太清玄天录》记载，像玄冰心经这等重要典籍，通常不会存放在普通藏经阁，而是在设有重重禁制的禁地。谢云歌避开几队巡逻的敌人，向玉霄宫后山方向摸去。
越往后山，打斗痕迹越少，但空气中弥漫的阴冷气息却越发浓重。谢云歌运转太清真气护体，抵抗这股侵蚀筋骨的寒意。
转过一道山壁，眼前豁然开朗—一片冰湖映入眼帘，湖心有一座晶莹剔透的冰晶小筑。连接湖岸与小筑的，是一座看似脆弱的冰桥。
"这就是玉霄宫禁地？"谢云歌暗自思忖，"怎么一个守卫都没有？"
正疑惑间，他突然感到怀中半块玉符微微发热—清微仙子那边遇到麻烦了！谢云歌心头一紧，但眼下己无回头路，只能尽快解决这边的事再去支援。
踏上冰桥的瞬间，谢云歌心头警兆突生，猛地向后一跃。几乎同时，一道黑光从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划过，将冰桥斩出一道深深裂痕。
"反应不错，太清传人。"一个阴冷的女声从虚空中传来。
谢云歌定睛看去，只见冰桥另一端缓缓浮现三道身影。为首是一名道姑打扮的中年女子，面容冷峻，手持一柄雪白拂尘；左侧是个身材魁梧的血袍大汉，脸上有道狰狞刀疤；右侧则是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瘦高男子，袖口绣着金色黑莲。
"冷月真人？"谢云歌眯起眼睛，"看来静怡师姐说的没错，你果然背叛了玉霄宫。"
冷月真人冷笑一声："背叛？玉霄宫主那个贱人独占玄冰心经数百年，从不让我等参悟，算什么同门之谊？幽冥教主答应我，只要取得心经，就与我共享其中奥秘。"
血袍大汉狞笑道："跟这小子废话什么？血魅大人说了，太清传人的心脏可是大补之物，老子今天要定了！"
黑袍男子则一言不发，只是用阴鸷的目光打量着谢云歌，如同毒蛇盯上猎物。
谢云歌暗中运转真气，青霄剑在手："三位在此等候多时，看来是早有预料我会来禁地？"
冷月真人轻抚拂尘："清微那丫头从小就对禁地充满好奇，我曾多次撞见她在此徘徊。你是她带来的男人，自然会走这条路。"
谢云歌心中一沉—这是个陷阱！冷月真人故意不在禁地设防，就是为了引他们分兵。
"既然知道是陷阱，你还敢来？"冷月真人眼中闪过一丝讥讽，"勇气可嘉，但愚蠢至极。"
话音未落，她手中拂尘突然暴长，万千银丝如暴雨般射向谢云歌。同一时刻，血袍大汉双手化作血爪，凌空扑来；黑袍男子则袖中飞出九枚黑钉，封死谢云歌所有退路。
三大高手联手一击，威力惊天动地！
谢云歌临危不乱，青霄剑划出一道完美圆弧："太清玄天·圆融剑！"
青色剑罡形成一个完美球体，将谢云歌护在其中。拂尘银丝、血爪黑钉同时击中剑罡球体，发出震耳欲聋的爆响。剑罡剧烈颤动，出现无数裂纹，但终究没有破碎。
"好剑法！"血袍大汉狂笑，"再接老子一招血煞破天拳！"
他右拳凝聚出一颗血色光球，狠狠砸向剑罡。这一次，剑罡终于支撑不住，轰然破碎。谢云歌闷哼一声，嘴角溢出一丝鲜血，但眼中战意更盛。
"青霄前辈，看来今日要拼命了。"他在心中默念。
"小子，老夫早就等不及了！"青霄剑灵豪迈大笑，"让这些鼠辈见识见识太清剑诀的真正威力！"
谢云歌突然剑势一变，青霄剑上纹路逐一亮起，最终整把剑化作一条栩栩如生的青龙，环绕他周身盘旋。
"太清化龙诀·青龙啸天！"
青龙仰天长啸，声震西野，冰湖表面瞬间裂开无数缝隙。冷月真人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龙威震慑，动作不由一滞。
谢云歌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，剑指一点，青龙咆哮着冲向血袍大汉。那大汉仓促间运起全身血煞真气抵挡，却被青龙一口咬住右臂，硬生生撕扯下来。
"啊！我的胳膊！"血袍大汉惨叫着后退，断臂处血如泉涌。
冷月真人和黑袍男子见状大怒，同时施展杀招。冷月真人拂尘化作漫天冰锥，每一根都蕴含着冻结灵魂的寒意；黑袍男子则双手结印，召唤出一朵巨大黑莲，朝谢云歌当头压下。
"青霄前辈！"谢云歌在心中疾呼。
"来了！"青霄剑灵一声长啸，剑身突然脱离谢云歌手掌，化作一道青光迎向黑莲。与此同时，谢云歌双手结印，太清真气在身前形成一道青色屏障，抵挡冰锥。
"铛铛铛——！"
冰锥如雨点般击中屏障，每一下都让屏障暗淡一分。另一边，青霄剑与黑莲相持不下，剑身光芒也开始减弱。
"小子，这黑袍家伙是元婴初期修为！"青霄剑灵声音中带着一丝吃力，"老夫刚恢复不久，撑不了太久！"
谢云歌额头渗出冷汗，同时应对两大高手，他的真气消耗极快。更糟的是，那个断臂的血袍大汉己经止住血，正用怨毒的目光盯着他，随时可能加入战团。
就在这危急关头，怀中玉符突然剧烈发热—清微仙子那边情况更加危急了！
"不能在这里耗下去了..."谢云歌咬牙，突然撤去屏障，任由几根冰锥刺入身体，同时右手一招，青霄剑飞回手中。
"想逃？"冷月真人冷笑，拂尘再次扬起。
谢云歌不答，剑锋突然转向自己左臂，划出一道深深伤口，鲜血喷洒在青霄剑上。
"以血为引，太清借法·血遁术！"
鲜血瞬间化作一团血雾将谢云歌包裹，下一刻，他的身影凭空消失。
"该死！是血遁术！"黑袍男子首次开口，声音嘶哑难听，"他怎么会我幽冥教的秘法？"
冷月真人脸色铁青："是《太清玄天录》！传说其中记载了破解天下万法的法门，自然也包括模仿各派秘术！"
"追！"血袍大汉怒吼，"他跑不远，肯定去救那小贱人了！"
三人迅速向玄冰殿方向追去。而此时，冰湖边缘一处岩石后，谢云歌的身影缓缓浮现—他根本没走远，而是用了声东击西之计。
"清微，坚持住..."谢云歌擦去嘴角血迹，强忍伤痛向玄冰殿潜行，"我马上就到..."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