暴雨如注,豆大的雨点砸在掖庭宫的琉璃瓦上,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。谢鸾音蜷缩在暖阁内的软垫上,指尖无意识地着鎏金护甲的纹路,听着红绡带回的消息。
“姐姐,三皇子暂掌西北军权后,太子和西皇子的暗卫在街头械斗,己死伤数十人。”红绡的声音带着难掩的兴奋,“现在整个京城都人心惶惶!”
谢鸾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:“还不够。这场戏,要更热闹些才行。”她突然起身,锦被滑落,露出内里单薄的中衣。发间的珍珠钗环叮叮当当散落一地,她却浑然不觉,只对着铜镜仔细调整着表情。
片刻后,谢鸾音换上一袭素色襦裙,故意将发丝弄乱,沾了些水渍在脸颊,做出狼狈模样。苍白的脸色,凌乱的衣衫,还有眼角那颗泪痣,倒真像是刚经历了一场生死逃亡。
“备车,去见皇后娘娘。”她的声音冰冷而坚定,仿佛己经看到了接下来的戏码。
坤宁宫内,沉香袅袅。皇后正对着奏折蹙眉,案头堆满了各地送来的密报。见谢鸾音浑身湿透地闯进来,脚下还带着泥水,不由皱起眉头:“你这是怎么了?”
谢鸾音扑通一声跪下,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,发出闷响。她抬起头时,眼中己经蓄满泪水:“娘娘救命!”声音带着哭腔,颤抖得恰到好处,“方才民女在御花园,竟听到有人议论...说三皇子暂掌军权,是要谋朝篡位!”
皇后神色骤变,猛地站起身,手中的茶盏“啪”地摔在地上:“此话当真?”
“民女怎敢欺骗娘娘!”谢鸾音膝行几步,抓住皇后裙摆,指尖微微发颤,“那些人还说,三皇子表面病弱,实则野心勃勃,如今手握军权,怕是要对陛下不利!民女本想告知陛下,可又怕被人说是挑拨离间...”她哽咽着说不下去,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,“娘娘您是后宫之主,母仪天下,唯有您能为陛下分忧啊!”
皇后脸色阴晴不定,在殿内来回踱步。谢鸾音知道,自己己经成功种下了怀疑的种子。后宫之中,最不缺的就是对权力的渴望,而皇后,自然不会坐视有人威胁到皇帝的安危。
离开坤宁宫时,雨势渐小。谢鸾音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,对红绡低声道:“立刻让人将消息传到御史台,就说这是从皇后宫中传出的。记住,要装作无意间听到的样子。”
次日早朝,金銮殿上气氛凝重。老御史颤巍巍地出列,手中奏折仿佛有千斤重:“陛下,三皇子突然掌军,恐有不臣之心!还请陛下收回成命,以防不测!”
此言一出,满朝哗然。太子和西皇子对视一眼,眼中均闪过算计的光芒。他们都明白,这是打压三皇子的绝佳机会。
皇帝脸色阴沉得可怕,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殿下众人,最后落在三皇子身上:“皇儿,你作何解释?”
三皇子不慌不忙地跪下,玉笛轻轻置于身侧,神色诚恳:“儿臣体弱多病,本无掌权之心。此次暂掌军权,全是为陛下分忧。若因此惹来非议,儿臣愿即刻交出虎符,以证清白。”他抬起头时,眼中满是委屈,“只是望陛下明察,莫要被小人离间了父子兄弟之情。”
谢鸾音跪在角落,低垂着眼帘,掩住眼底的笑意。她看着三皇子完美的表演,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棋。这场戏,她要让所有人都深陷其中,无法自拔。
退朝后,三皇子路过掖庭宫,玉笛轻敲窗棂。谢鸾音推开窗,便见他一身月白锦袍,倚在廊柱上,眼神意味深长:“谢姑娘这把火烧得够旺,只是...小心引火烧身。”
“殿下放心。”谢鸾音微微一笑,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,“民女自有分寸。这场戏,还远远没到落幕的时候。等太子和西皇子再次出手,便是收网之时。”她顿了顿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,“而那些害我谢家的人,一个都别想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