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漏声突然被一声清越的马蹄声打断,谢鸾音望着铜镜中自己魅惑的妆容,唇角勾起一抹冷笑。果然如前世记忆般,苏然来得很准时。她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衣衫,指尖抚过锁骨处的鞭痕,那是她故意让老鸨找人留下的“证据”。
楼下传来一阵骚动,老鸨假意惊慌的声音穿透雕花木门:“苏公子!使不得啊!姑娘今日不见客!”
谢鸾音轻摇鎏金鸾鸟步摇,迈着盈盈步伐走向门口。推开门的瞬间,她正巧对上苏然焦急的目光。男人一袭月白长衫染着夜露,手中折扇半合,显然是匆忙赶来。
“苏公子这是...”她倚在门框,语气慵懒又带着几分惊讶,眼尾丹砂随着笑意轻颤。
苏然见她衣着单薄,喉结不自然地滚动了一下,随即将外袍脱下想要披在她身上:“音儿,听闻你被太子刁难,我...”
谢鸾音侧身躲过,指尖轻触他递来的衣袍又迅速收回,做出一副受惊模样:“苏公子慎言,鸾音如今不过是醉仙楼一介风尘女子,怎敢劳您挂念?倒是这消息...”她突然凑近,温热的气息拂过苏然耳畔,“传得可真快啊。”
苏然愣了愣,眼中闪过一丝慌乱,很快又恢复成深情款款的模样:“音儿莫怕,我定会护你周全。太子他...”
谢鸾音突然踮脚环住苏然的脖颈,鬓边鸾鸟步摇扫过他泛红的耳尖:“苏公子当我是三岁孩童么?”她故意将身子贴上去,锁骨处的鞭痕在素白肌肤上蜿蜒如蛇,“太子殿下昨夜才赐了西域进贡的暖香,说要护我周全呢。”指尖划过他喉结时,她听见苏然骤然急促的呼吸。
“音儿你在说什么胡话!”苏然攥住她手腕,却被谢鸾音反手按住掌心。她仰头望着他,眼尾丹砂晕染得愈发艳丽,活像滴落的血珠:“苏公子难道不知?醉仙楼如今是太子殿下的‘私库’,我每日见的达官显贵,哪个不是太子引荐?”
这话如惊雷炸响,苏然脸色瞬间煞白。他忽然想起半月前太子那句“棋局该换个走法”,此刻终于品出别样意味——谢鸾音哪里是脱离掌控,分明是与太子达成了新的交易!
“原来如此...”苏然强扯出一抹笑,突然反手扣住她后颈,温热的唇擦过她耳畔,“难怪音儿学会了欲擒故纵,倒比从前更勾人了。”他指尖着她腰间,眼底却泛起冷意,“不过你以为攀上太子就能高枕无忧?”
谢鸾音娇笑着咬住他耳垂:“苏公子不如猜猜,太子为何纵容我抬高身价?”她突然猛地推开他,鎏金步摇在月光下划出冷芒,“明日夜宴,我要让京城权贵知道,想见谢鸾音,要么拿出让太子满意的‘诚意’,要么...”她俯身拾起苏然的外袍,在他眼前缓缓撕碎,“就等着太子殿下的怒火。”
苏然望着满地碎布,袖中暗藏的安神香突然散出一缕青烟。他早有准备,只要谢鸾音陷入昏迷,便能强行带她离开——可当女子踮脚贴近,温热的呼吸裹着蜜意落上唇畔时,他竟鬼使神差地松开了香囊。
“苏公子若还想当英雄,”谢鸾音舌尖轻扫过他唇瓣,在他失控前退后半步,指尖沾着胭脂在他眉心点了颗朱砂痣,“就备好让我心动的聘礼吧。”她转身时广袖扫过妆台,铜镜轰然落地,映出苏然恍惚的面容——镜中倒影里,谢鸾音的笑容比夜色更妖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