D区边缘。
这里是整个D区最为混乱的地区，距离荒凉的C区最近，距离其他几个区最远。
这里的夜晚就犹如蓝星某个游戏里的夜之城。
充满了狂欢、沉沦、罪恶以及危险。
此刻，这里的娱乐场所均己歇业，它们只在晚上开放。
但某些巷子里仍然躲藏着一双双不怀好意的眼睛。
林昭沉默地走在街道上，墙面上涂满了杂乱的不知名涂鸦，各种广告碎纸铺天盖地。
上面隐隐露出“记忆删除”、“机械义肢安装”“回收”等字眼。
她停下脚步，仔细阅读起来。
“怎么没有地下诊所的广告呢？”
林昭自言自语道，这遍地的广告，没有一个是关于地下诊所的。
“小妹妹，你在这干嘛呢？”一个轻佻的声音响起，她转头看过去，是一个猥琐的男人。
他身上满是各种纹身，瘦的像个饿狼，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。
林昭收回目光，继续看起广告。
“装什么装？大白天穿成这样在这里晃悠，不就是想吸引注意吗？”瘦狗见她竟敢不理自己，冷笑一声，手却悄悄摸向林昭的背后。
他只有一米七，还没有林昭高，但他毫不介意。
这小丫头不就是长得魁梧了点嘛，面罩上露出的眼睛还是漂亮的，自己玩完过后还能给老大玩。
嘿嘿，不亏！
在他的指尖快要碰到衣服时，林昭眼中闪过一抹冷意。
瘦猴还没反应过来，一股剧痛就突然从脸上传来。
下一秒，他被林昭一拳砸飞，整个人呈一道完美的抛物线，“咚”的一声飞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里。
垃圾桶刚好将他的大半个身子包围，只剩了两只腿露出来。
他上半身的肋骨断裂，整个人陷入昏迷之中。
街道旁边，数个不怀好意的眼神被吓得一激灵，立刻消失不见。
林昭揉了揉拳头，不紧不慢地上前，一把扯出昏死的瘦猴，对着他的脸，铆足了劲左右开弓。
瘦猴很快被扇醒，他的脸肿的跟馒头一样，血丝混合着淤青，眼睛被挤成一条细长的缝。
他吓得嘴巴都闭不上了，使尽浑身解数想要往爬离。
林昭站起身，一脚踩在他的腿上，将他的腿骨踩裂。
瘦猴发出惨烈的尖叫，他再也爬不动了，浑身发颤。
一股腥臊的味道顺着他的大腿传出。
林昭皱眉，嫌恶地移开了脚，冷冷开口：“问你个事，老实回答。”
瘦猴忙不迭地点头。
“这里技术最好设备最牛逼的诊所在哪里？”
“啊唔唔……”瘦猴张嘴想要回答，却发现压根说不出完整的话，惊慌地流泪摇头。
“写在地上。”林昭抬了抬下巴。
很快，一个用鲜血写成的地址出现在她眼前。
她暗暗记下，将这道血字破坏。
瘦猴见她目的己达成，双手合成十字不停地对着她摆手，示意她放过自己。
“放过你？你穿成这样不就是想要吸引注意吗？”林昭微笑道。
十分钟后，D区街道某个高大的路牌上。
一个上身赤裸的男人被倒吊在上面。
他浑身青紫，呼吸微弱，尿液顺着他的胸口滴到下巴，再滴到地面上，路过的人纷纷对他投去惊愕和嫌弃的目光。
没有人上前来救他。
他仿佛一只狼狈的野狗，被路过的陌生人、昔日敌人、甚至酒肉朋友围观。
“这谁啊？”
“咦？真恶心。”
“变态吧？自虐癖好？”
“这不是经常犯事的瘦猴吗？一看就是遇上狠茬了哈哈哈哈，拍下来给我老大看。”
“活该，看他平时那么嚣张！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！”
“他是不是吓尿了？”
“好臭，他老大的脸都要被他丢光了吧？回去肯定完蛋。”
“……”
对于这一切，林昭并不感兴趣，她正在前往地下诊所的路上。
这个地址很隐蔽，她费了好大一番功夫，才在一个地下通道里找到一扇破旧的小门。
门口正上方镶嵌着几个由霓虹灯组成的大字。
“爱心诊所？”林昭念出那几个字。
灯管坏了一部分，只有“心”和“诊所”三个字是亮的。
“不会己经倒闭了吧？”她整理了一下面罩，推门进入。
一股刺鼻的消毒液混合着机油的味道迎面扑来，她皱了皱眉。
诊所很狭窄，只有两个小房间，其中一个房间门敞开着，里面堆满了各种机车的机械零件，墙壁上挂满了各类机油和工具。
另一扇门紧闭，门上有一个残破的灯牌，上面写着“诊疗室”几个字。
要不是这三个字，她还以为自己来到了某个修车馆。
“有人吗？”她喊了一声，警惕地观察西周。
“修车还是换义肢？”一个浑身脏污的老头从堆满零件的房间里探出头，嘴上还咬着一根烟管子。
“呃……我来检查。”林昭诚实说道。
“检查？”老头一愣，头迅速缩了回去，不耐烦道，“检查能费几个钱？浪费老子时间，快走吧！”
“？”林昭有些意外，想了想，加大了嗓门道，“有人跟我说你这是全临川市里最牛逼的诊所，我才来的。”
“哦？”老头又钻了出来，瞥了她一眼，哼道，“这倒是句实话，不过……”
“我跑了无数地方都检查不出来，看来你这里也不行咯。”林昭叹了口气，转身就要走。
“诶你这小姑娘，你给老子站住！”老头骂骂咧咧地冲出来，“检查可以，钱带够了吗？”
林昭站定，转身挑眉：“要多少？”
“你先跟我来，我看看你的情况再说。”老头却没回答，转身往诊疗室走去。
“你这不会是黑店吧？”她跟在后面，嘟囔了一句。
“你懂什么？我这可是专业的！看见那些零件了吗？整个临川市的机械义肢和改装车零件，老头子我都包圆了！”老头很不服气地说道。
林昭哦了一声，没再搭腔。
根据她这段日子在情报部看到的资料，临川市不像其他城市，这里的公民更加崇尚自然人，非危及生命的情况，一般不会将身体某个部分更换为机械义肢。
在巨大的保护罩内，污染物出现的概率很低，绝大部分人，特别是B区及以上区域生活的公民，几乎不用担心生命受到威胁。
他们打从心底里反对动不动就往自己身上安装义肢的人，并谴责这些人是“破坏社会稳定的潜在危险分子”。
反倒是经常发生暴乱的D区，接受更换机械义肢的人会更多一些。
但这通常意味着大量的金钱和术后保养费用，很少有人能够负担得起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