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6章 小女孩儿不好哄
谢无咎站在院门前,犹豫半天都没敢推开门。
他把耳朵贴在门板上,听了听动静。
里面一片安静,可越是这样,他越是心虚。
卫长风看他一副想进又不敢的模样,不由的额头冒汗。
他家王爷,何时这般懦弱了。
也就在表小姐面前,才会如此。
“王爷,要么改天再来?”卫长风提议。
谢无咎轻轻摇头:“小丫头脾气大着呢,若是不把她哄好了,以后怕是都不会见我。”
“再说了,这次错的是我,是我没有提前跟她说。”
卫长风的眉头轻拧:“可大人办的是公事,公事如何跟表小姐说,想必她是能体谅的。”
“能吗?”
“能吧。”卫长风也不敢确定。
姜予安看着好说话,可是骨子里却非常倔强。
她跟姜家,说断亲就断亲了,一点都不拖泥带水。
谢无咎也是因为这一点,所以才犹豫不决。
想了想,他鼓起勇气伸手敲门。
砰砰砰……
一连敲了几下,往日只需要敲一次的门,今天却半天都没有人回应。
谢无咎的心越来越往下沉,小丫头果然生气了。
直到过了一盏茶,里面才传来双儿的声音:“王爷,我家小姐睡下了,你改日再来吧。”
“去跟你家小姐说,就说我有话要跟她说。”
“小姐说了,她身体不适……”
谢无咎还想再说话,里面的脚步声已经远去了。
卫长风一脸不满:“岂有此理,怎么能这么对待王爷?”
谢无咎冷冷的瞪了他一眼,卫长风缩了缩脖子,没敢再说话了。
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,天空飘过几个孔明灯。
谢无咎仰头看向天空,问道:“今天是什么节日?”
“回王爷的话,再过两日是端午节,百姓们在那一天赛龙舟,吃粽子,萨满祭神非常热闹,现在街上到处都是灯笼,可好看了。”
谢无咎想了想,有了主意。
“你去买几个孔明灯过来。”
卫长风:“啊?”
都什么时候了,王爷居然还有心思放孔明灯。
他现在不是在哄小姐吗?
“啊什么啊,让你去你就去。”
卫长风看谢无咎动了怒,忙应了一声,扭头往外跑。
不多时,拿着几个孔明灯过来了。
谢无咎把字条绑在了孔明灯上面,让其飘过了矮墙……
屋内,双儿和冬青正在劝姜予安:“小姐,生气归生气,但你别真的跟王爷置气啊,他现在还在外面等着呢。”
说到底,姜予安现在是寄人篱下。
若是谢无咎一个不高兴把她赶出去,那可怎么好。
姜予安闷着头没有说话,小脸儿绷的紧紧的,显然没有把两人的话听进去。
双儿轻轻一叹,不想再惹姜予安不高兴,便跟冬青使了个眼色。
两人都不说话了。
就在这时,冬青突然扬声道:“咦,你们看那是什么?”
双儿和姜予安同时抬头,看向院内。
只见几只孔明灯,晃晃悠悠的从院外飞了进来。
每只灯下面,都有一张字条。
冬青和双儿跑了出去,两人把字条解了下来,只见上面写着:不要生气了。
“小姐,你快看。”双儿把字条递到姜予安的面前,姜予安看了一眼,虽然小脸儿还在紧绷着,可脸色却缓和了不少。
她只淡淡扫了一眼,就把字条丢到一边:“有时间花费这心思,却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。”
当姜予安知道谢无咎是以身试险时,真的气疯了。
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疯的人,为了拉敌人入水,居然以命相诱。
他难道不知道,五步蛇会毒死人的吗?
万幸那天遇到的是自己,若是没有解毒丹,他这条命是不是就交待在那儿了?
姜予安抬脚往门口走去,双儿和冬青紧跟在她身后。
她刷的一下拉开门,院外居然没有谢无咎的身影。
只见沿路,全是灯笼。
每个灯笼上面,都写着:不要生气了。
一直走出太傅府,到了长安街上。
姜予安看着眼前的这一切,心头的火气全都消了。
有的只是惊讶和感动。
谢无咎这是在跟她道歉吗?
不知不觉,她走到了桥头。
“哇,好美啊。”身边传来冬青的惊叹。
只见桥上,岸边,全都是灯笼。
谢无咎置身于灯笼的海洋中,正在对姜予安浅笑。
看到他,姜予安转身就要走。
他身形一掠,已经到了跟前儿。
“怎么,还真生气了?”谢无咎惊讶的问道。
姜予安不想理他,扭过头不想说话。
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,映着两岸灯火,明亮无比。
可谢无咎却分明看到,她眼里噙着泪光。
他一下子慌了,他宁可姜予安冲他大喊大闹,也不想看到她如此伤心的模样。
谢无咎有些手足无措,再也没了刚才的淡定。
他轻轻去扯姜予安的衣袖,低声下气的道:“安安,这件事瞒着你是我不对,可我这是公务啊,希望你能体谅我一二。”
姜予安没有说话,两眼直勾勾的看河水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
明明她很安静,可是谢无咎的心,却被什么东西紧紧揪住一样。
这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慌了手脚。
他还是第一次,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难题。
四周寂静无声,姜予安背对着他,也不说话。
“安安?”谢无咎试探着唤了她一声。
姜予安也没有理他,谢无咎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的。
女孩子都这么难哄的吗?
他笨拙的向姜予安说道:“你看这街上的灯笼好不好看,你喜不喜欢?”
说完他似是想到了什么,从身后拿出一个面具,戴在脸上。
对着姜予安摇头晃脑逗她开心:“你看,这个好不好玩儿?”
姜予安倏然转身,吓的谢无咎愣在了原地。
她的脸上,滑落了一颗泪珠。
掉在了地上,也砸在了谢无咎的心尖上。
他如同被雷击了一下,脑海空白一片,只有姜予安的眼泪。
姜予安朝他伸出手,摘掉了他脸上的面具。
“我不在乎灯笼好不好看,也不在乎面具好不好玩,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什么在生气。”
谢无咎慌乱的点头:“我知道,我知道,你是因为我拿自己的身体冒险,所以才生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