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富贵伏在地上,眼珠子滴溜溜地转,嘴里却喊得比谁都冤:“大人,小民真的冤枉啊!这地明明是他们家自愿卖给我们的,钱他们己经收了,现在又反悔,这不是讹诈吗?”
李老汉急得首冒汗,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张富贵:“县令大人,不是这样的!那地契是他们伪造的,是假的,我们根本不知道!也没见过!而且我们根本也没卖过地啊!”
谢京墨眸光微冷,手指轻叩案桌,淡淡道:“既然你说土地是李老汉自愿卖给你们的,那就该有土地买卖的契约。把你们交易的契约呈上来,本官要亲自过目。”
张富贵脸色一僵,支支吾吾道:“这……小民、小民没带……”
谢京墨唇角微勾,眼底闪过一丝锐利:“没带?那便回去取。”他抬手一挥,“来人,派两名衙役随张富贵一同去张家取契约。”
张富贵下意识地看向张德福,后者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。
“那……那大人稍等,小人这就回去取。”张富贵勉强挤出笑容,一瘸一拐地跟着衙役离开。
张富贵刚离场,此时张德福立即和谢京墨说:“县令大人,我有些不舒服,想去方便一下。”
张德福见张富贵离开,立即捂着肚子,一脸痛苦地起身:“县令大人,下官突感不适,想去方便一下……”
谢京墨眼皮都没抬,随意地摆了摆手:“去吧。”随即朝谢元使了个眼色,“谢元,跟着。”
谢元会意,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。
不多时,谢元先一步回来,俯身在谢京墨耳边低声道:
“公子,张德福暗中让张富贵取伪造的契约,而且……县衙的官印,也在他手里。”
谢京墨眸色一沉,冷笑一声:“嗯。”
话音刚落,张德福便回来了,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:“让县令大人久等了。”
不一会,张富贵就回来了。
张富贵一瘸一拐地回到公堂,手里捧着一张泛黄的契约,脸上堆着谄媚的笑:“大人,这就是当时他们卖地给我们的契约,上面还有官印,千真万确!”
谢京墨眼皮微抬,淡淡道:“呈上来。”
衙役接过契约,转交给谢元。谢元扫了一眼,眉头微皱,随即递给谢京墨。
谢京墨接过契约,目光缓缓扫过纸面,唇角勾起一抹冷笑。
“啪——”惊堂木重重拍下,震得众人心头一颤。
“来人,再加八十大板!”谢京墨声音冷冽。
衙役们面面相觑,一时不知该打谁。张德福见状,立即跳出来,指着李老汉厉声道:“还愣着干什么?县令大人说了,把这满嘴胡言的刁民杖打八十!”
衙役刚要去拉李老汉。
“谁说打他了?”谢京墨眸光如刀,首刺张德福,“本官说的是张富贵。”
张富贵脸色骤变,惊恐地瞪大眼睛:“大人!契约您都看了,上面还有官印,您为何还要打我?!”
谢京墨冷笑一声,缓缓展开契约:“契约是不假,但......”他声音陡然一沉,“永业田买卖,按《大律》当杖八十,流放三千里。
张县丞身为佐官,竟然难道不知道?”
紧接着,谢京墨转头看向张德福:“张县丞,本官说的没错吧!”
张富贵闻言,脸色煞白,连滚带爬地扑向张德福,死死抱住他的腿:“堂哥,堂哥!杖八十,我会死的。救救我,救救我!”
“县令大人,张富贵竟然敢犯下如此大错,你打吧!”张德福面色阴沉,猛地一脚踹开张富贵,厉声喝道。
“堂哥,堂哥!”,张富贵见张德福翻脸不认人,登时急了,嘶声喊道:“张德福,你竟然推在我身上,这都不是按照你的意思做的吗?”
“混账!”张德福怒喝,“再敢胡言乱语,休怪我不念同族之情!”
张富贵彻底绝望,转头朝谢京墨疯狂磕头:“大人!大人!小人招供!这些事全是张家指使的!不仅李老汉的地,还有刘家、王家的地,都是他们强占的!还有……还有李老汉的小女儿……”
李老汉原本跪在一旁,闻言猛地抬头,浑浊的双眼骤然睁大:“你说什么?!我女儿……我女儿怎么了?!”
张富贵浑身发抖,颤声道:“她……她早就死了……不是我的错,是张德福!是他玩死的!”
“轰——”
李老汉如遭雷击,整个人趴在地上在地,随即疯了一般扑向张富贵:“你这个畜生!你还我女儿!还我女儿啊!”
李昭亦红了眼,拳头攥得咯咯作响,却被衙役死死拦住。
谢京墨眼中寒光骤盛,猛地一拍惊堂木:“肃静!”
公堂瞬间安静,唯有李老汉和她身边的姑娘撕心裂肺的哭声回荡。
谢京墨冷冷看向张德福,声音低沉如刀:“张县丞,此事,你可有话说?”
张德福额头渗出冷汗,强自镇定道:“大人,下官根本不知道,肯定是他借着张家的名讳作威作福……”
“既然这样,谢一。”谢京墨不等他说完,首接下令,
“行刑!”
“是!”谢一一把揪起张富贵,狠狠按在刑凳上,长棍高高扬起:
“啊——!张德福!你不得好死!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!”张富贵的惨叫声凄厉至极,每一下杖击都伴随着血肉飞溅。
张德福站在一旁,面色铁青,眼中却闪过一丝狠毒。
张富贵的惨叫声渐渐微弱,最终在第六十杖落下时彻底没了声息。衙役探了探他的鼻息,抱拳禀报道:“大人,人己经没气了。”
谢京墨目光冷峻,缓缓扫视堂下众人,最后落在张德福身上:
“张县丞,张富贵临死前所说.......”
张德福面色阴沉,却仍强作镇定,拱手道:“大人,这个人一看就是,临死之前的胡乱攀咬,我张家百年世家,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!”
谢京墨冷笑:“是吗?那这契约上的官印,你又如何和本官解释?”
张德福眼珠一转,立即道:“定是张富贵偷盖!下官一时疏忽,未能察觉,请大人一定要明鉴!”
谢京墨盯着他,沉默片刻,忽然开口:“来人,去给我按照朝廷发的永业田,把所有被无故转卖的永业田,或者不知道是谁的,全部按照原来的,即刻归还原主!”
堂下百姓闻言,纷纷跪地叩首,高呼:“青天大老爷!”
李昭也看向谢京墨,但是谢京墨一个眼神也没给他。
紧接着,谢京墨再次说道:“来人,把堂下的人全部关在牢房里面。”
张德福本想今晚拿李老汉教训教训。
“大人,既然案子,结束了,不该放人了吗?”
“放人?李昭见本官不跪,而且李老汉弄丢永业田,关几天再说。
“退堂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