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穿吊带的女生叫林珊，几年前被爸妈送去美国读书，表面上是镀金，其实是想让她离开那段混圈太深的坏环境。可惜没多久，她就在国外染上了不该沾的东西——第一次是在朋友的生日派对上，迷迷糊糊地被塞了一颗糖，从此上了瘾。
回国后，她把这事藏得极深。她知道，国内的圈子对这个容不得半点风声，一旦传出去，不仅朋友会远离她，连爸妈都会撇清关系。
可现在，这个才刚进圈的小孩，竟然一句话就点破了她藏在心底的秘密。
林珊猛地站起来，脸涨得通红，声音带着慌乱和怒气：“你污蔑我！你造谣！你等着吧，我一定告你去！”
叶砚秋仍旧坐在那里，靠着沙发，低头玩着手上的银戒，像是在清灰，淡淡地开口：“好啊，姐姐，欢迎告我。”
他说着抬起头，眼神平静而凉薄，“不过，我说的是假的你才能告成功。而且，告我之前——应该是要做个检查的吧？”
他话音一落，西周瞬间寂静。
林珊像被扇了一巴掌，脸色一瞬间煞白。她愣在原地，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。
检查？那岂不是当场见真章？她当然不敢。
她咬紧牙，硬撑着笑了笑，声音发虚：“你们别听他胡说八道……怎么可能看一眼就说我嗑药？我以前根本没见过他，他哪里来的证据？”
叶砚秋看着她，眼神懒散，笑意却逐渐染上寒意。
“你见没见过我不重要。”他轻轻说道，“但你体温不稳定，瞳孔放大，说话嘴角发干，还在不停舔牙根……这些都是生理反应，姐姐，你可别怪我读书多。”
林珊脸色僵硬，舌尖不自觉舔了下后槽牙，周围的人看她的目光立刻变了。
就连方才还附和她的朋友，也下意识后退了点，像是怕沾染了什么脏东西。
气氛僵住一瞬，叶言州终于忍不住插话了，声音冷了下来：“叶砚秋！你够了没有？你有什么证据，凭什么这么说别人？我好心好意带你见朋友，你就这么胡搅蛮缠？”
叶砚秋却像听笑话一样“嗤”地一声笑了出来，抬眸看向叶言州，眼尾微挑。
“你带我见朋友？”他轻笑着反问，“我还以为是来给你们看猴戏的。”
“既然都这么热闹了——”
他说着低头，拨通了电话，动作从容得像是在点咖啡。
众人还没反应过来，就听见他开口，声音又轻又慢，甚至带着点小孩般的无辜：“喂？警察叔叔，我在皇后大道酒吧。”
他抬眸看向林珊，唇角微勾，“这里有人吸毒，好吓人啊。”
他用“吓人”两个字形容着，语气却分明带着隐约的嘲讽和戏谑，像是在轻描淡写地讲一个笑话。
空气里顿时像被冷水浇了一盆——所有人都震惊了。
林珊吓得几乎跌坐回沙发，脸上的血色彻底退尽，声音都发颤了：“你疯了？你真敢报警？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？”
“当然知道。”叶砚秋靠回沙发，手指轻轻转着手机，语气淡得吓人，“我在干一件——你最怕的事。”
他顿了顿，慢条斯理地加了一句：
“顺便提醒一句，警察来的时候，建议大家不要乱动，我会说——你们都知道她嗑药。”
众人哗然，议论声像水波一样蔓延开来，有人看向叶砚秋，又看向林珊，脸上写满了狐疑与震惊。
“真的假的啊？真吸毒？”
“不会吧……她不是留学回来的吗？”
“警察真的来了？那完了……”
就在众人窃窃私语的时候，一名穿着制服的服务生匆匆走了过来，神情略显紧张。他站在卡座旁，礼貌性地低声问道：“您好，请问这边需要什么帮助吗？”
林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，几乎是吼出来的：“赶他出去！他血口喷人！他在污蔑我！”
服务生看向她，又转头望向卡座中央那个安静坐着的男孩。
叶砚秋双手交叠，胳膊肘抵着沙发边缘，身形懒散，像只懒洋洋伸着爪的猫。他看上去年纪不大，眉眼却清冷，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狠劲儿，眼神平静得像在看一场滑稽剧。
服务生心头一跳，立刻明白谁才是今晚的主角，轻咳了一声，语气带着小心翼翼的分寸感：“这位客人，请您冷静一下。”
林珊瞪大眼睛，一时语塞，她没想到，连服务生都向着叶砚秋！
空气像凝住了一瞬。
她再也撑不住了，抄起自己的包就往外冲，一边跑一边怒骂：“疯子！你个疯子！”
可她刚一推开包间的门，还没迈出一步，便猛地停住了——
外面走廊上，两个身穿制服的警察己经站定，眼神警觉地扫过整个场子。领头的警察看了她一眼，语气冷静：“刚刚是谁报警？这里有吸毒嫌疑人？”
林珊脸色一瞬间白得透亮，脚下像灌了铅似的动弹不得。
场面顿时陷入了一种诡异的静止。
卡座这边一片寂静，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，还有人悄悄往边上挪了几步，像是在和她划清界限。
林珊的嗓音发颤：“我、我什么都没做……是他冤枉我！他胡说八道……”
可她连自己都听得出那声解释有多苍白。
她太清楚，一旦警方介入，哪怕只是做个检测，她这一身背景都保不住了。
就在此刻，另一侧的卡座中，一只纤长苍白的手指缓缓落在玻璃杯边，轻轻叩了叩。
清脆的声响在昏暗的灯光里，如同水滴落入深井。
江寒雪坐在角落，整个人隐在幽暗光影中，五官冷白清丽，眼尾斜飞，唇边含笑。她的目光越过人群，落在叶砚秋身上，似笑非笑，像在欣赏一场极有意思的戏剧。
清冷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惊讶，反倒像是早就知道这出戏会走到这一步。
她慢悠悠地抿了一口酒，动作懒散优雅，红唇轻启：“真会玩。”
她笑得极轻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侃，柔声对旁边的人说：“这小孩，我喜欢。”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