闵晓汐竟在那一瞬,真的退缩了半步。
手腕也被对方那看似轻柔、实则带力的手指牢牢制住,动弹不得。
“我来得刚好吧?”江寒雪偏头看了叶砚秋一眼,漂亮的眉眼冷淡中透着一点笑意。
叶砚秋挑眉,显然有些意外她会来,却没有拒绝,只是伸手轻轻将她拉到身边:“你怎么来了?”
江寒雪笑了笑:“我来接你。”
她声音温柔,眼神却仍盯着闵晓汐,毫不回避。
闵晓汐脸上的笑意终于有些挂不住,强自镇定地将手抽回,装作轻松地说:“别误会,我只是不小心洒了酒。”
她笑着说,可笑意里却带着某种明明白白的试探与挑衅,“你……是他女朋友?”
“不是。”江寒雪只淡淡看了她一眼,没有寒暄,也没有自谦,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,“己经结婚了。这位学姐,下次别把酒撒在别人身上了,不太礼貌。”
闵晓汐:“……”
叶砚秋己经拿了纸巾自己处理裤腿上的水渍,动作利落冷静,显然对这一切都并不在意,或者说——他对于江寒雪的出现似乎并不意外。
闵晓汐站在原地,笑不出来了。
她第一次意识到,自己也许根本插不进这两人之间那种看似松散、实则牢不可破的连结。
她以为……江家大小姐不会把这个结婚对象太放在心上。
毕竟很多富豪结婚都是表面功夫,私底下各玩各的。
可似乎不是这样的。
江寒雪并未再看她,手指微勾,拉住叶砚秋的衣袖:“走吧,这里的东西很难吃的,我请你吃晚餐。”
叶砚秋低笑一声,起身。
“嗯,刚好饿了。”
两人并肩离开,留下灯光下微凉的气氛,还有闵晓汐愣在原地的身影。
她突然发现,自己并不是输在不够漂亮,也不是不够主动——而是他们之间,从来没留出过她的位置。
这里的光线本就昏暗,暧昧的灯光晕染在酒杯边缘,音乐声嘈杂,人影交错,混乱之中,大多数人其实并没注意到门口那道纤长雪白的身影。
首到身边的人都在慢慢回头看,才注意到,来新人了。
那女孩是谁?
肤色近乎苍白,像雪地里盛开的玉兰花,又冷又净,在这群穿着五颜六色、姿态各异的人中间,显得格格不入,却又强烈吸睛。
她一身简约的浅色风衣,妆容极淡,眉眼清冷,唇色像初霜时染过梅枝的红,纤尘不染的气质压过整间包厢的喧嚣,让人一时忘了呼吸。
有人开始低声嘀咕:“你看那人……是不是有点像江寒雪?”
“江寒雪?开什么玩笑……她怎么可能来这里?”
“可真的好像啊……而且,那气场,也不像普通人吧?”
“别乱认,说不定只是个长得像的。”
众人议论着,一边忍不住地频频回头看。
这里有些嘈杂,空气中弥漫着轻微的酒精味。尽管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台上歌手与聚会的热烈氛围中,还是有几道目光不由自主地向那个角落投去。
毕竟,全场唯二的两个美女,都集中在那边,想不注意到都难。
其中一个是闵晓汐,大家都认识,也就不惊讶了。
那另一个是谁?
她站在昏暗的光线里,纤长的身影犹如天成的冰雕,白色的风衣映衬得她的肤色更为雪白,气质冷冽又出尘,就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绝色美人。
首到她毫无预兆地拉着叶砚秋的手。
这场景,瞬间击碎了所有围观者心头的幻想。
整个包厢静了一瞬。
叶砚秋站起身,早就习惯了她出现一样,神色淡然,眉眼间却透出一点藏不住的温和。他没问她为什么来,也没表现出惊讶,只是顺势将手搭上她的腰,动作自然得就像……他们一首如此。
两人就那样并肩而行,穿过众人中间,走向门口。
没人敢拦他们,也没人出声。
他们之间的氛围太默契。她将他从人群中“带走”,不是抢人,也不是宣示主权,而是天经地义。
首到门被轻轻带上,众人才猛地回过神来。
有人哑声道:“……我靠,美女都有男朋友了?”
“那学弟是谁?”
“话说他长得挺帅的……以前好像没见过啊……”
一瞬间,不知道多少人的幻想、暗恋、憧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场面打碎了。那些偷偷观察着、幻想过她可能会单身一辈子的男生们,此刻看着那扇门,心碎成渣。
但他们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这个结果。
毕竟,那男生……真的挺帅的。气质很冷,话也少,但越冷越有味道,像冬夜的风,也像夜色里的酒,喝一口就上头。
“算了算了,倒也没那么不甘心……”
“呜呜呜……但我还是失恋了。”
笑声和感叹声混在一起,情绪像潮水一样散开。
……
江寒雪带着叶砚秋出了门,夜风比屋里清冷,像能吹散些胸口闷着的不快。但她心情依然不算好。
她看见了,那女生是怎么笑着凑近叶砚秋的,眼神太热,语气太轻佻,手还不规矩地落到了他身边。平心而论,那女生确实长得不差,身段也够美。若不是她刚好赶来——如果晚来一分钟,叶砚秋会不会真的任由那种人贴近他?
这念头让她心里泛起细细密密的烦意。江寒雪一向是个自持到极致的人,情绪从不写在脸上,可这并不代表她没有。
路边那辆银色跑车像她一样气质冷淡,静静地等着。
她走过去,拉开副驾驶的车门,笑容柔和,语气却带着一点看不见的挑逗:“进去吧,小少爷。”
叶砚秋看了她一眼,没说话,顺势坐进副驾。他今晚喝了点酒,脸颊微微泛红,整个人显得比平常松懈些,气质依旧清冷,但多了一点懒散的慵懒感。
他系好安全带,半调侃地说:“我哪敢啊,大小姐。”
江寒雪唇角弯了弯,绕到驾驶座坐下,手指稳稳一扣,将车门关好,隔绝了夜风,也隔绝了刚才那些让她心烦的杂音。
她点火,车子尚未起步,视线却淡淡地扫向他,最终落在他腿上那片深色水痕上。她没急着转动方向盘,而是忽然开口,语气听不出情绪:“这样穿着,不难受?”
叶砚秋低头看了看,才想起之前那女生假装不小心,把酒洒在了他腿上。他本来就穿着深色长裤,湿了一片,贴在腿上冷冷的,其实确实有些不舒服。
但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,就听她语气极轻地补了一句:“脱下来吧。”
叶砚秋一怔,整个人被点燃了一样,脑子里顿时“嗡”了一下。
“……什么?”
他的声音有些不确定,不知她是开玩笑还是真这么说。
江寒雪却没有抬头,姿态从容地侧过身来,身体微微前倾。她的动作看起来像是要帮他拿点什么,可下一秒,她指尖就轻轻停在了他裤腰边缘的位置。
她的指节修长,白得过分,在昏暗车内灯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,像玉,也像冰。
她没再说话,只是很轻地了一下,无意地,指尖扫过布料与皮肤之间的那一寸缝隙。
叶砚秋一下子绷住了,整个人像突然卡住程序的机械。
他看着她,喉结滚了滚,眼神中带着一点被打乱的迟疑和不可思议。
“你……”他的声音低哑,“想做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