灼影忧忧却只是轻笑一声,抬起蹄子,拨开她额前凌乱的青丝。
“可你的情绪告诉我……”
“它正在为即将失去的友人而感到悲伤”
虫茧的瞳孔骤然收缩,下意识别开脸,却被他再次拉入怀中。
“但很不巧的是,我可永远不会抛下自己的朋友”
这一次,她没有挣扎,只是把脸深深埋进他的胸膛,仿佛这样就能藏起所有狼狈的表情。
“能看穿情绪什么的……也太不讲道理!”
她的声音闷闷的,带着几分不甘。
灼影忧忧没有回答,只是轻轻拍着她的后背,像安抚一只受惊的动物。
首到她的呼吸逐渐平稳,他才低声开口。
“不过,我真没想到你居然是幻形灵”
他略带自嘲地笑了笑。
“倒也说得通,仔细想想,森林里哪来的独居小马啊……我居然一首没发现”
虫茧猛地抬起头,一脸不可置信。
“?!你不是知道吗?!”
灼影忧忧眨了眨眼,困惑地摇了摇头。
“我不知道啊”
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冻结。
虫茧的身体微微颤抖,嘴唇张了张,却没能立刻发出声音。
“你不是……能看出来我在想什么吗?”
灼影忧忧愣了一下,随后突然笑出了声,笑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“我的可爱标记只能感受悲伤的情绪”
“其他情绪只能感知个大概,这和读心术差远了”
虫茧僵在原地,几秒后,她的耳朵慢慢耷拉下来,眼神从震惊逐渐变成了难以置信的茫然。
“所以你根本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做了什么……你也不知道我是幻形灵……”
她的声音越来越小,最后变成了近乎崩溃的喃喃自语。
“但我却自爆了出来?!”
她整张脸都皱了起来,露出一个(O?O)的震惊表情。
灼影忧忧看着她这副模样,强忍着笑意,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。
“现在看来……好像是的”
他忽然凑近了些,鼻尖几乎抵上虫茧的额头,声音里带着促狭的笑意。
“所以这段时间,你瞒着我偷偷做了什么坏事啊?”
虫茧的视线飘忽了一下,悄悄瞄了他一眼,又飞快地别开脸。
“一些……没有成功的小计划罢了”
灼影忧忧挑了挑眉,没有再追问,只是没好气地用蹄子轻轻敲了敲她的脑门。
——想来这两天的倒霉事,应该都是她的杰作了。
他的目光落在虫茧身上那些残缺的部分,眼神柔和了几分,蹄子轻轻拂过那些伤痕。
“能站起来让我看看吗?”
虫茧立刻把脸埋进他的胸口,使劲摇了摇头。
“不要!”
灼影忧忧也不再强求,只是紧了紧怀抱,更用力的抱着她……
……
小镇中心的白色庄园内,厚重的橡木门隔绝了外界的喧嚣。
书房里,壁炉的火光在暗红色的地毯上跳动,将一排排古籍的书脊镀上温暖的金边。
白色的独角兽——罗夫弗托,正伏在雕花书桌前,羽毛笔在羊皮纸上沙沙作响。
烛光映照下,他额前的独角泛着冷冽的银光,像一柄未出鞘的剑。
“叩、叩”
敲门声短促而克制。
“进来”
他的目光仍未离开纸面。
门无声地滑开,一匹黑色独角兽迈着精准的步伐走近。
他身着剪裁得体的管家制服,鬃毛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。
他在书桌前停下,微微欠身。
“罗夫老爷”
他递上一份文件,纸张平整,墨迹清晰。
“今天小镇来了一匹很有意思的陆马”
羽毛笔微微一顿,罗夫弗托抬起眼皮,淡黑色的瞳孔扫过文件。
“从坎特洛特来的小马?”
他接过文件,指尖在纸面上轻轻了一下,眉头微不可察地皱起。
管家恭敬地等待着。
片刻后,罗夫弗托合上文件。
“这些天,把厂里的工作时长降到西个时辰”
管家略显迟疑。
“这样的话,产量会降至一半以下,马哈顿的订单恐怕……”
“哼”
罗夫弗托冷笑一声,站起身走向窗边。
“我把城镇建在这个地方,就是为了避开宇宙公主的视线”
“可是现在……”
他转过身,阴影覆盖了半边脸庞。
“一匹从坎特洛特来的陆马,突然出现在这种偏僻的地方?我可放心不下!”
他踱步到酒柜前,独角泛起微光,一瓶深红色的葡萄酒缓缓浮起,倾斜着倒入高脚杯中。
酒液如血,在玻璃壁上溅开细小的涟漪。
“去吧,照我说的做”
他背对着管家,语气平静,却透着寒意。
“毕竟——小心驶得万年船”
管家沉默地颔首,无声地退出房间,门锁咬合的咔嗒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。
罗夫弗托踱回窗前,酒杯在蹄中轻轻摇晃。
“灼影忧忧……”
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。
“你最好不要看到什么不该看的”
他冷笑一声,酒杯被缓缓举起,猩红的液体在火光下泛着暗芒。
他一饮而尽,喉结滚动,酒液如鲜血般滑入喉咙。
“否则……”
空酒杯被重重搁在窗台上,发出一声轻响。他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。
“就永远的留在这吧!”
……
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落进来,在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一缕金辉恰好落在灼影忧忧的脸上,他睫毛轻颤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——不,应该说本该是陌生的,但经过这一夜,似乎又莫名熟悉了起来。
“结果明明花钱住了旅馆,却还是在地上睡了一晚吗?”
他苦笑着叹了口气,胸口传来均匀的呼吸声。
低头看去,虫茧正蜷缩在他身上睡得香甜,翠绿色的鬃毛散乱地铺开,有几缕调皮地搭在她微张的嘴角。
“算了,她开心就好”
灼影忧忧小心翼翼地抬起蹄子,轻轻拨开她嘴边的发丝。
这个细微的动作却惊扰了熟睡中的虫茧。
“嘤~”
她发出不满的梦呓,无意识地抓住了在自己耳边作乱的蹄子,将它牢牢抱在胸前,又沉沉睡去。
灼影忧忧试着动了动,却发现被抱得更紧了。